傅晚瑜沉吟:“他喜欢上我可能是因为我和你长得很相像。”
长乐冷冷一笑:“我自然知道,否则当日在湖里我就不会轻易放过你,而是拼着被血玉灼烧至魂飞魄散的下场也要让你杀了你。”
“所以我要感谢你喽?”傅晚瑜也冷下了脸色,她道:“你不觉得你对他的爱已经在长时间的别离下变得病态了吗?我不否认你是爱他的,可爱他就要让他只属于你一个人,其余任何靠近他的人你都想要毁掉,那现在的你和当初的那个大臣之女有什么区别?”
长乐一怔。
傅晚瑜不顾她的失神,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季文清会因为我的这张脸而喜欢上我,那如果你没有执着地留在人世,而是去阴间转世投胎,你们会在来世再次相遇,他会再次爱上你,而不是接连几世孤独终老。”
长乐垂下头,轻轻说:“可是我怕我遇不到他。”
“那你就愿意看他等你一世又一世吗?”
“我不愿意!”长乐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崩溃,她留下两行清泪,抽泣着说,“我看他终生身边没有人相伴,心里何尝不内疚,可是我真的害怕,我不想忘了他,忘记我们之间的回忆。”
傅晚瑜听完,叹了口气,劝道:“过去再美好,也没有未来重要,你怎么知道未来不会有更美好的记忆呢?不去尝试,耽于过往,又有什么意义?”
长乐沉默了,她偏头去看四周飘舞的粉色花瓣,迷茫、怀念、最终坚定,这些神色不过一划而过,傅晚瑜却很敏锐地抓住了。
最终,长乐回过头,看着傅晚瑜,定定地说:“我想再见他一面。”
傅晚瑜说:“我带他来见你。”
在整个梦境被黑暗掩埋的前一刻,傅晚瑜听见长乐轻而缥缈的一句——
“谢谢。”
傅晚瑜睁开眼,果然是秋水,只见她无奈地环手站在床边,道:“娘娘,你最近怎么总是会睡到日上三竿呢?”
“咳,下次我再睡过头,你就叫醒我吧,现在什么时辰了?”
“午时一刻。”
“应该下朝了吧。”傅晚瑜嘀咕一句后坐起来,对秋水说,“今天出宫去玩呗。”
“可陛下之前不是不准娘娘再擅自出宫了吗?”话语间,已经到梳妆镜前,秋水拿起古木制的梳子为傅晚瑜梳理一头光滑柔顺的青丝。
“男人嘛,哄哄就好啦。”傅晚瑜边说边从桌上的盒子里拿出一个金色的令牌,得意地道,“哄好之后他又还给我了。”
秋水:“是娘娘死皮赖脸要回来的吧。”
傅晚瑜横眉竖眼,立时否认道:“才不是呢,我怎么可能干这么没出息的事。”
“娘娘你干的没出息的事还少吗?”
傅晚瑜气极:“秋水你一点都不可爱了!”
秋水不以为意,她本来就不可爱,因为要出宫,秋水就没有给傅晚瑜梳太繁杂的发型,而是简单地挽了个凌云髻,挑了支蝴蝶紫玉簪别在发间,点上脂粉,镜子里的女子淡妆着面,已是倾城之姿。
秋水又在衣柜里给傅晚瑜挑了件颜色鲜艳的短袄长裙,却听后者稀奇地要求换一件。
“怎么了?不喜欢这件的款式吗?”
傅晚瑜摇头,说道:“这件颜色太艳了,换一件颜色淡点的吧。”
秋水不解,娘娘一直都喜欢颜色明亮的衣裳啊,怎么偏偏今日要穿颜色淡的衣服。
换作春莹早就问出口了,秋水却没有那么浓的好奇心,只是依言换了件月白色的冬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