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领命出去了,阿云才慌忙问季文清:“公子,不论生死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姑娘她……”
“你也出去吧。”季文清的声音里带着隐忍的悲痛,像是心中有巨大痛苦的人在绝望中发出的嘶吼,让阿云在此时此刻即便有万千的疑问,也不忍再多说,只怕触及了眼前人的伤心之处。
她咽下口里的话,不作声响地走出里屋。
季文清这才浑身脱离般跌坐在地,现场的打翻的檀木盒,还有已经凝结的斑驳血迹,这一切的征兆都表明着长乐已经遇害。
长乐为人温和,在花楼多年并没有结下什么仇怨,反而是他,因为成王的原因混迹于官场,更是在前些日子被一名世家小姐缠上。
苏明月……季文清想到这里,忽地大脑轰鸣,他大约有了猜测,长乐的失踪,或许真的与他有关。
季文清在长乐阁待了整整一夜,他一直在等成王的消息,终于,在晨间时刻,阿福回来了。
“怎么样?”季文清急切地问阿福。
后者垂下头,诺诺道:“成王殿下派暗卫找了一晚上,都查无所踪,还说……”
季文清皱起眉:“说什么!”
“……说长乐小姐应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季文清握紧拳,洁白的手腕间爆出的青筋格外明显,他深吸一口气,最后自嘲一笑:“成王自然得罪得起这幕后之人,只是觉得我没有那个价值,既然他不愿帮忙,那我便亲自去查。”
季文清从没有此刻这般渴望权势,以往他不屑于争名夺利,只想画尽这世间山水,逍遥自在地活着,现在,却是痛恨极了自己没有强横的权力地位,否则苏明月怎么可能敢肆无忌惮地伤害长乐。
阿福望着自家公子的神色阴沉可怖,不由缩着身子,埋着脑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印象中的公子一直是面带着淡淡笑意,温文尔雅,疏淡有礼的,如今他脸上的笑意尽失,眼睛暗沉如墨,一眼望不见底,仿佛有一只凶兽正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撕裂敌人的喉咙。
阿福正害怕着呢,就见季文清的脚步挪动,他忙抬起头,问:“公子,你要去哪儿?”
季文清的步伐没有一丝停顿,只听他森冷的声音传来:“丞相府。”
这时,一缕寒风呼啸而过,阿福晃眼间好像看见一抹淡淡的透明的影子跟在公子背后,他揉了揉眼,再去看时,哪儿有什么影子存在,想来是自己奔波了一晚上,太疲劳出现幻觉了,他摇摇头,忙追了上去。
丞相府。
苏明月正坐在院子里欣赏自己新涂的牡丹指甲,就听下人来传:“小姐,季公子来访。”
她面色一喜,忙正了正自己的衣襟,又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摆,问身边的侍女:“琴儿,我现在妆容可还得体?这身衣服呢,会不会太素淡了。”
琴儿笑道:“哪有,小姐美若天仙,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话语间,苏明月看见季文清从正门走来,她欣喜地迎过去:“季郎,你怎么来了?”
季文清为苏明月的称呼皱起了淡眉,但此刻他也无暇纠正她的称呼,直接质问道:“长乐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