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漓看见这抹笑,眼神一闪,这是被彻底盯上了。看来是自己的态度刺激到了这位太子,她也知道刚刚那种情况,装作胆小怕事一点才是最佳的脱身之法,但她有自己的骄傲,即便会惹上麻烦,也不愿意为此低下头颅。
“本太子都到你跟前了,你还不摘下面纱?本太子可不喜欢躲躲藏藏的人。”越晟轩眯起眼,暗含威胁地说道。
沧漓未动,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她说道:“在下面容丑陋,怕污了殿下的眼。”
周围响起阵阵此起彼伏的吸气声,这女子莫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她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吗,怎么敢这么对太子殿下说话。
更何况当今太子的背后站着的是谢家,大越朝的第一世家,是助圣上建立大越朝的最大功臣,可以说没有谢家,就没有大越。所以谢家在大越的地位,就连皇室都无法比拟,而太子身为谢家唯一嫡女的嫡子,自然是所有人恨不得巴结讨好的对象。
大家跪舔应承都来不及,怎么会违抗太子的命令呢?
越晟轩沉下脸,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空气中浮起冰冷肃杀的气息,沧漓却仿佛没有察觉到这异样的气氛一般,她身形挺立如松,面容冷淡如雪,清冷而风度。
一秒、两秒……
周围的人都等着越晟轩惩处这个胆大无礼的女人,却见本来阴沉着脸色的太子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瞬间天气由阴转晴,众人纳闷不已。
“有趣,当真有趣,本太子有多久都没见过这样有趣的人了。”越晟轩走到沧漓的面前,伸手抬起沧漓面纱下的下巴,隔着一层薄薄的轻纱,与她对视着,旋即不羁地一笑,道,“所以本太子决定,由你来担任本太子的老师。”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这、这个发展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有人站出来抗议道:“太子殿下,这不合规矩,此人没有……”
“本太子的话,就是规矩。”越晟轩侧眸,睨了发出抗议的那人一眼,后者立时住了嘴,不敢再说话,也没有下一个人敢发出抗议了。
出乎意料的发展,沧漓心里惊讶异常,面上却不显一分,依旧维持平淡的表情,眼下的情况,只有顺着他的心意走,否则他恐怕是不会轻易放她走了。
思及此,沧漓答道:“好。”
这下轮到越晟轩惊讶了,他凝视着沧漓,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掀开面纱,一睹她真容的冲动,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不过沧漓察觉他的意图,先一步后退,躲过了他探过来掀她面纱的手。
一击不成,越晟轩没再继续,他收回手:“你叫什么?”
“沧漓。”
“沧、漓。”越晟轩重复了一遍沧漓的名字,他将系在腰际的龙纹玉佩取下,一面递给沧漓,一面勾唇笑道,“明日,本宫在东阳殿等你。”
沧漓什么话也没说,接过玉佩转身就走,这一次畅通无阻。
越晟轩盯着她的清绝冷傲的背影,玩味一笑:“本太子就不信,折不了你的这身傲骨。”
书院外。
顾鹤阳偷瞄了沧漓好几眼,沧漓没有再继续忽视下去,偏过头对他说道:“有什么就说。”
顾鹤阳摸摸鼻子:“你……你明天会不会去皇宫啊?”
“不能不去。”沧漓说着,皱起眉头,这个太子是她历来见过最不着调,最顽劣的太子了,如此一来反而让她无从下手。
跟对方讲理讲不通,比权势又比不过,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等他玩腻了,应该不用她提,都会主动赶她走。
其实作为太子的老师,也是一次不错的人生体验,还能去从没去过的皇宫看看,往这方面想,倒得了不少安慰。
顾鹤阳古怪地盯着沧漓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问:“你怎么突然笑起来了?”
沧漓:“因为突然发现,此事也并非全无好处。”
“……”难道你之前觉得成为太子的老师是一件全无好处的事?
顾鹤阳这么想着,啧啧转过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