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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北齐皇室有传统,皇族去世的时候,子女必须全部到场,然后才能进入皇陵。



    鸣梭几乎是一句话就扎到了梵镜言的心口上。



    嘉平帝夫妻的死,一直都是小公主过不去的噩梦,梵镜言穿过来之后,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抚平小公主心中的怨恨。



    其实她也知道北齐有这个传统,但是她自己都是亡命之徒,哪有精力去关心嘉平帝夫妇到底有没有下葬。



    不过梵镜言猜测,梵迦叶登基的手段过于残暴,肯定要快速的让父母入皇陵,否则世人就要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了。



    她刻意不去打听这方面的事情,顾容与因为怕她伤心,也什么都没告诉她。



    所以,梵镜言直到今天,才从鸣梭那里得知,嘉平帝夫妇竟然还没有下葬。



    梵镜言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一下,要不是她伪装的好,就会被一直盯着她的鸣梭发现破绽。



    鸣梭不愧是能做到龙武卫将军的人物,一句温情感人的话都不说,直接往人身上最痛的地方戳刀子。



    扎了一刀之后,再密切的观察对方的表情。



    梵镜言的脸上但凡有一点波动,都会坐实鸣梭的怀疑。



    果然能跟着梵迦叶造反的都是能人,秋霁在这方面还真的有点赶不上他哥哥。



    梵镜言在心里感慨了一番,面上却很诧异,转头去看顾容与,询问道:“世子爷,这位公子在说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北齐皇帝的事情?”



    顾容与本来心里还紧张,见梵镜言眉目不动,也跟着解释道:“他只是认错人了。”



    梵镜言露出恍悟的神色,转头很认真的对鸣梭解释道:“这位公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北齐皇帝的事情,我对北齐并不是很了解,我也不是你嘴里的那个殿下,你认错人了。”



    鸣梭知道梵镜言和梵迦叶的仇恨无法化解,所以见到梵镜言的时候,也没说什么梵迦叶和她会兄妹情深的话,直接用嘉平帝和谢皇后刺激她,但是面前的人神色不变,除了惊讶疑惑之外,一点愤怒仇视的情绪都没有。



    再加上她的小动作,习惯和说话的语气声音,都和梵镜言不同,鸣梭心里失望,知道自己十有**认错人了。



    他倒是能屈能伸,现在还能面不改色的对梵镜言说:“还请姑娘见谅,我要找的人和我家公子有旧仇,我担心她对我家公子不利,实不相瞒,我想找的人也是在荆州失去踪迹的,在下又恰好听说,顾世子从荆州救回来一个人,心里怀疑,才做出这等下下策的决定。”



    他说话真假各半,要是梵镜言不知道内情,估计已经让他糊弄过去了。



    梵镜言和梵迦叶可不是一点小仇怨,他们两个简直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梵镜言真想给鸣梭一点终身难忘的小教训。



    但是让她就这么放鸣梭回去也不可能,当初穿胸一箭,差点让武林盟主命丧黄泉,武林盟主可还记得呢。



    “公子说的我可以理解。”梵镜言做出认同的模样,随后话锋一转,眼神不善的看着鸣梭,“不过公子深夜闯入我的房间,要不是我有所防备,以公子刚见到我就要下杀手的行为来看,可能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我了。”



    顾容与不说话,就看着梵镜言发挥。



    梵镜言屈指敲了敲桌面,慢慢的说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本事不如人,就要承担应该有的后果,公子没意见吧。”



    她眼神淡漠的看着鸣梭,打量的目光好像鸣梭只是可以称斤轮两的货物。



    鸣梭对这种眼神不陌生,江湖中的顶尖高手,不接受朝廷的管辖,和他们讨价还价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



    侠以武犯禁,他们视朝廷官员为走狗,不作为的废物,武功更强一点的,直接就会无视他们。



    自身实力到了一定层次,他们自己就有话语权。



    梵镜言的眼神太具有压迫性,不是穷凶极恶的那一种,可是更让人汗毛倒竖。



    “没意见。”最后,鸣梭回答道。



    梵镜言:“我是个江湖人,和公子不是一类人,江湖人解决问题的方式比较简单,公子事出有因,所以,作为赔罪,我只要公子的一只手。”



    鸣梭的瞳孔骤然一缩,梵镜言要的不是他的一只手,这就是要了他的命!



    就连顾容与都转头去看梵镜言,想从她脸上找到开玩笑的痕迹。



    然而梵镜言的表情认真极了,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匕首,看着鸣梭问道:“公子想留下哪只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鸣梭没说话,显然是抗拒的。



    梵镜言没有什么耐心等着他回答,他自己不选,梵镜言就直接替他做选择。



    她握着匕首的拇指轻轻一弹,匕首从刀鞘里滑出来,梵镜言去拿匕首,准备动手了。



    然而,她的手刚刚放到匕首上,旁边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在她的手腕上。



    她抬头,看到顾容与慎重的看着她,“不要冲动,你现在已经到了江陵,不能用江湖上的规矩做事,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但是这个人你不能动。”



    梵镜言没说话,似乎在考虑顾容与说的问题严重性,顾容与的语气很强势,面对梵镜言的时候,完全是主人的姿态。



    可见,外界盛传的顾容与多么纵容他救回来的孤女,若不是夸张误传,就是两个人故意为之。



    梵镜言最终还是在两个人对视里松开手,似乎是遵从了顾容与的意志,但是她转过脸去不看顾容与,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七令!”顾容与叫了七令进来,给被五花大绑的鸣梭松了手。



    “今日放将军离去,是看在贵国陛下的面子上,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在发生第二次。”顾容与坐着没动,声色冷淡的警告鸣梭。



    七令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鸣梭跟他离开。



    “在下鲁莽,打扰世子爷了,明日必带贵礼登门赔罪。”鸣梭抱拳行了一礼,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走。



    然而他还没走两步,身后一阵劲风袭来,鸣梭后脖颈的汗毛倒竖,本能的侧身躲避。



    但是身后的人比他的反应更快,在他躲避之前,已经一掌打在他的后心,一股阴冷的内力瞬间席卷他的经脉。



    鸣梭的内力被搅散,经脉剧痛,踉跄了一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梵镜言站在他身后收回手,眸光冷淡的看着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