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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顾容与倒真不是故意要和梵镜言把话题带跑偏的,只不过他想扭转自己在梵镜言心中的形象。



    凭什么他只要一沉默就一定是要算计人?



    难道他就不能有个光辉伟大的形象吗?



    顾容与在江陵的时候得到的评价大多是光风霁月,翩翩佳公子,怎么一到梵镜言这里就是满脑子阴谋诡计的世子爷呢?



    顾容与表示委屈巴巴,太不公平,一定要让梵镜言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看到他美好善良的一面。



    梵镜言看顾容与半天没说话,甚至大有再继续和她讨论下去的意思,顿时就不耐烦起来。



    梵镜言将端起来的茶杯重重的磕在了桌子上,因为茶杯里的水已经喝了一半,此时茶杯盖跳了跳,杯子里的水倒是没有溅出来,不过顾容与的心也随着那个跳了两下的茶杯盖的节奏,一起蹦达了两下,他捧着一颗受了惊吓的小心脏,委屈巴巴的看着梵镜言。



    “殿下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动脚,动刀动枪的呢?什么事情不能用语言解决,而非得要用暴力呢,是不是?”



    梵镜言冷笑一声。



    “我要是再不给你提点醒,你是不是准备和我讲一下午你到底品德有多么好?行了,太傅的品德我已经知道了,将来太傅这个职位你一定坐得稳稳的,我如果纳王夫,也会第一时间考虑太傅。现在告诉我,你准备怎么解决成怀这件事情,咱们如果拿不到账册,就不知道湘州这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有多大的坑在等着咱们,你难道真想等到他们把坑挖好了,让你跳进去之后,你再想办法吗?”



    本来将来梵镜言登基之后,选择王夫这件事,已经不在两个人话题讨论的范围之内了。



    他们两个人自上次讨论完之后,就已经把这件事情默契的跳了过去,但是没有想到,今天梵镜言被顾容与这个和尚念经的方式气糊涂了,竟然又把这件事情拎出来重新说了一遍,然后梵镜言就看到顾容与这个不要脸的竟然脸红了。



    梵镜言对待敌人从来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所以她放下手中的一切活计,开始挽袖子,势必今天要给顾容与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在谈论正事的时候绝对不能走神,否则的话就挨揍!



    “殿下殿下,有话好好说,何必舞刀弄枪呢?殿下,你把剑收起来,咱俩之间的关系还用见血吗?!”



    顾容与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开始绕着大堂绕圈跑,他可是知道梵镜言的参差剑出手就是要见血的。



    哪怕是用剑身去打人,那打在身上不也疼吗?



    顾容与可知道梵镜言下手到底有多黑,才不想让梵镜言打到自己身上呢!



    再说了,自己身为湘州刺史,上任第一天就传出去,被一个姑娘家在屋子里打的上蹿下跳,他的脸要不要了?



    镇国公府的世子表示他还是要点脸面的,哪怕他是个很不要脸的人。



    “殿下,咱们冷静冷静,有话好好说,我一定告诉你到底要怎么对付成怀。殿下,您先把剑放下,真的!我马上就说!您放下我就说!你看我现在在屋子里上蹿下跳的,是不是也不方便和您说话呀?放下,咱歇一歇,要不然我让簇水给您端一点点心进来吧,咱们边吃边说。您看现在时间也快到了午饭的时候了,你有没有想吃的?我带您出去吃都行,只要你把剑放下,说什么都行!”



    顾容与又不好对梵镜言动手,哪怕两个人平时对招的时候,也都是他让着梵镜言,现在却被梵镜言打得满屋子逃窜。



    七令和八归守在外面,对视一眼,都能想到屋子里到底有多鸡飞狗跳。



    不过这已经算是两个人最含蓄的一次了。



    他俩还记得上一次顾容与把梵镜言惹生气了之后,梵镜言差点没把整间屋子拆了。



    从今天他们世子爷中气十足的声音里,至少可以判断现在世子爷没有性命之忧,而且屋子里的家具和摆设应该是完好无损的,只要不动钱,对于七令和八归来说就没有任何问题。



    他们世子爷当官可真是两袖清风,从益州走的时候,除了当时到益州带的家当之外,再也没有一针一线带出益州。



    这要是真的任职第一天就把湘州刺史府的正堂给砸了,两个人还不知道要去哪里筹措银两,再修葺刺史府。



    梵镜言刚开始可能真的有那么一点气,但是看到顾容与耍宝似的在屋子里上蹿下跳,她从追赶顾容与打他之间得到了一点乐趣,这也算是一种心情调剂的方式。



    反正看顾容与现在的状态,对于成怀不交账册的事情,应该是有解决办法,而且非常轻松,所以她也就不但那么担心了。



    既然不担心,刚才顾容与又跟她扯了那么多,当然新仇旧恨要一起算了。



    所以梵镜言也就不太想别的事情,专心致志的准备给顾容与来一顿胖揍。



    两个人在屋子里追了半天,最后还是顾容与乖乖的让梵镜言打了两下,才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说吧,再不说实话,一会儿我就让你顶着两个黑眼圈出去,到时候外边的人问起来,我看你这个新任湘州刺史的脸往哪里放!”



    梵镜言还算有分寸,虽然是暴打了顾容与一顿,但都打在身上,而且不是特别的疼,哪怕她用的是参差剑,顶多也就是拿剑背去拍一下顾容与的后背,倒是没真的让顾容与伤筋动骨。



    不过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他俩默契的坐下来喘口气,梵镜言又威胁了他一遍,若是这一次顾容与再不老实回答她,她肯定要让顾容与顶着两个乌眼青出去的。



    顾容与揉着被梵镜言打的有些疼的大腿,嘿嘿笑了两声,嬉皮笑脸的说:“这还不简单吗?成怀既然有恃无恐,咱们肯定找不到账册,而他又信誓旦旦的能保证一定能拿出账册来,说明他府中肯定藏了一份呗。不管这账册是早就准备好的,还是真的是系杭州多年的税收和银库的账本,咱们拿回来之后,他不就没有东西可交了吗?到时候咱们就可以问罪他了呀!”



    梵镜言默默看看他一眼。



    “能把偷鸡摸狗的勾当说的如此光风霁月的,可能世间也就世子爷独一份儿了!”



    顾容与谦虚一笑。



    “殿下过奖了,臣还差得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