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荣与在早朝之上的发言引起了轩然大波。
最近这段时间大家都在讨论让梵镜言和亲准提的可能性,虽然天正帝一次又一次的驳回的众臣的意见,但是他们都知道这种事情最后一定会以天正帝的妥协为结束。
天正帝不可能熬得过朝臣和民意,所以他们并不着急。
只是听说梵镜言和顾容与关系匪浅,顾容与一直把梵镜言捧在手心,也只是要担心一下顾容与的态度。
但最近顾容与面子上风平浪静,每一次朝堂之上有人试探着提出来,让梵镜言去和亲,顾容与也没什么反应,大家还以为是传言有误,其实顾容与并没有多么在意梵镜言,只是做出个样子来迷惑众人。
大家逐渐都把这件事情放下了,每天一提醒,根本就属于一个例行公事的事,都没有想过应该怎么去说服天正帝。
而且自从有了流言开始,讨论梵镜言不顾家国大义,拒绝去准提和亲的这种人,就不再去天正帝那里触霉头了。
事情已经有了结果,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所以他们今天也只是例行公事地站出来一个人,表示了一下对于和谈事件进度的不满意而且委婉的提醒了天正帝,这件事情不可以再拖了。
稀松平常的一件事情,谁都没有想到那人刚刚说完,顾容与突然一步踏了出来,恭恭敬敬的对天正帝行了礼,铿锵有力的说道:“臣有罪,臣隐瞒了自己与梵镜言的婚事,以至于让陛下烦心,犯了欺君之罪,还请陛下责罚。”
天正帝其实对于朝臣每日一提醒,让他同意让梵镜言去准提和亲这种事情都已经麻木了,最近外面的流言他也清楚知道背后是盛云瑱搞的小动作。
盛云瑱和顾容与矛盾由来已久,这种事情他来做简直是太正常了,他只不过是因为忌惮向威手中的兵权,所以暂时没动向威和盛云瑱,但并不代表他不生气。
最近盛云瑱请安,天正帝都没有见他,就是在给盛云瑱敲打,以期让盛云瑱自己醒悟,而且他最近也在为了流言苦恼。
梵镜言是绝对不能嫁到准提去的,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人,若是嫁到准提,没有二心还好,若是真的生出了异心来,天正帝自己睡觉都不踏实。
他可没有若洛敦那么高强的武功,能够在千军万马之中全身而退,如果是真的被梵镜言摸到了枕头边上,一剑砍了他的脑袋,他可能都不知道。
天正帝这个皇帝当的也憋屈,他想处理盛云瑱,要顾及向威,想要处梵镜言,也要顾及顾容与,而两个势力都是他自己养大的,简直就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嘴巴里含了口黄连,又苦又涩,然后还不能对别人倒苦水。
所以最近天正帝的心情特别的不好,看到顾容与站出来的时候,本来想借机训斥一番,没想到顾容与自己先请罪了。
最起码当天正帝听到顾容与和梵镜言有婚约的时候,只觉得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劈下来,不明白到底错哪儿了,难道出现幻听了吗?
可是顾容与说完之后,身姿笔直的站在下方,等着天正帝的发落,对于身后朝臣对他的指指点点和议论纷纷,完全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好像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他和天正帝两个人。
“顾世子,饭可以乱吃,话绝对不能乱说,姑娘家的名节何等重要,不是你红口白牙,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决定的,大家最近都知道,因为若洛麟提出让梵镜言和亲,你的心情不太好,想要为梵镜言解决这件事情,大家都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你不能用这种方法来证明梵镜言不适合去准提和亲,你难道当所有的朝臣都是傻子吗?”
户部尚书去年刚刚因为粮草的事情大出血,正是看顾容与不顺眼的时候,平时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现在顾容与突然自己蹦出来这么大一个把柄,他怎么可能不抓住?
他跳出来指责顾容与,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顾容与不顾及梵镜言的名节,信口雌黄。
户部尚书的话引来很多人的响应,显然他们也认为顾容与是在欺骗大家,他如果和梵镜言有婚事,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点风声都没有吐出来。
顾弘祯还在朝堂上,乍一听见这个消息,自己都懵了一下,然后他就立刻下意识的去看天正帝,却发现天正帝也在发呆。
他摸不准天正帝的情绪,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应该是天正帝不高兴了,所以顾弘祯立刻跳出来指责顾容与。
“逆子,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在朝堂之上当着陛下的面也敢胡说八道,你什么时候和梵镜言有婚事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都没有,你就敢和一个女子私定终身,放肆!”
顾弘祯的话从侧面佐证了朝臣的猜测,说明顾容与并没有和梵镜言定亲,定亲是件非常讲究的事情,他们两个怎么可以私定终身?这对梵镜言本身也并不好。
顾容与却并不受顾弘祯的指责,面上没有一丝慌乱,镇定地说道:“我与镜言同甘共苦,同舟共济这么长时间,怎么就不能对她产生感情?只是因为镜言父母双亡,我无法去镜言的家中提亲,但并不代表对她不重视,还请陛下明鉴,我绝对不能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到准提去和亲!”
顾容与就是在赌,赌天正帝也不想让梵镜言去和亲。
他把天政帝逼到了绝路上,已绝了天正帝以后想要在下一届选秀女的时候,将梵镜言弄进宫中的可能。
现在摆在天正帝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了,就是要么承认了顾容与和梵镜言的亲事,要不然就同意让梵镜言去准提和亲。
一旦梵镜言得知天正帝同意了这件事情,以梵镜言的性格会不会反过来报复天正帝,天正帝自己都不敢保证,这等于是在自己脖子上架了一把刀,所以顾容与看似给了他两个选择,但其实只是给了他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