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宁趴着不动,也不说话,重新闭上眼睛,以示反抗。
燕沽声音更加温和,凑近笑道:“你怎么总能给我惊喜?不是受伤了吗?好的这么快?”
晚宁气闷,心中大骂:给我惊喜的是你好不好,阴魂不散!如果不是我功夫好,我真怀疑你是在跟踪我!不对,你大爷的,我看你就是在跟踪我!
燕沽见她又闭目不理自己,又笑着凑上前,直接坐到了床榻上。
这妓馆的床榻比普通的床铺还要软些,她随着燕沽的动作被晃动了一下,又因为刚刚被粗鲁的抛到床上,扯得伤口又疼了起来。
胸腔里挤压的难受,实在憋不住,哇的又吐出一口血,将红色的床铺染成了更加触目惊心的深红。
燕沽眉头皱起,伸手搭上她的手腕,沉吟片刻叹道:“怎么伤的这么重?”
慕晚宁不理他,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燕沽眉头紧锁,伸手抚上她的背。隔着衣服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浑身一颤,心跳再无法缓和,想暴起却死死咬住嘴唇忍下。
这个燕沽就算不是君子,也不会对她不轨的!应该不会!她还是个孩子!难不成他和冯宰旭一般,是个变态?
燕沽手触到她背侧肋下,又缓缓收回,有些不忍的叹息道:“肋骨断了两根,你还能跑到那么急……”说完低低咳嗽了两声才又道:“你别怕,我不会伤你!”
慕晚宁心道:我信了你的邪!今日要么你死要么我活!
燕沽又把手伸过来,好像是想把她的身体翻转过来,可是手才伸出又不知该放到哪里,有些尴尬的又缩了回去。
“我先为你疗伤,你心脉受损,比断骨还要严重。”燕沽沉默了片刻,还是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一手探在她腰间,把她的身体翻转过来。
此时她右臂的半截袖子已经没了,露出细嫩白皙的手臂,在红色床铺的映衬下白的刺眼,燕沽眼神古怪,顺手拉过被子,盖在了她身上。
慕晚宁睁开眼,恰好看到燕沽一张好看的脸正在她视线正上方,英挺的眉眼间含着复杂的情绪,让人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而燕沽对上晚宁一双明眸,下意识的偏头躲闪,手拉着被子刚好碰到她**的手臂,温软的肌肤让他的手指颤了一下,立即避开……
就在此时,晚宁突然暴起,哗啦一下掀开被子,手中匕首寄出……嘶啦一声轻响,已然得手。
燕沽没有料到她这忽然的动作,方才本就有一瞬间乱了心神,躲闪不及,竟被她划破了前胸的衣襟,带出一道血痕。
燕沽堪堪避开这凌厉的杀机,眸中寒光一闪,欺身上来要再次抓住晚宁。
可她灵动轻巧,已经再次跃起。
燕沽才跳到床上,忽觉浑身麻痹无力,轰然倒下,想要奋力挣扎,却很快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慕晚宁跨到他身上,匕首抵住他的脖子,笑道:“燕大人在和我玩游戏吗?好不好玩?”
燕沽此刻浑身上下只有眼睛能动了,看她蹲跨在她身上,虽然彼此没有碰触到,但只觉这姿势十分暧昧,喉咙干涩,却发不出声音。
他又着了她的道。
他以为她是无力反抗的兔子,其实她是狡猾的毒蛇……
她怎么冲开穴道的?什么时候冲开的?
他注意力不在此,全然没有察觉!
“燕大人,我也不会伤你,咱们好好谈谈,可行?”慕晚宁轻声道,笑容里带着嘲讽。
燕沽眉头蹙起,眸光凌厉,看定她。
此时,她拿着匕首的手贴近他的锁骨,这触感都让他十分不适。间或有温热的气息扑来,她眼睛里有盈盈笑意,亮闪闪的,像个奸计得逞的孩子。
他看得有些失神。
“燕大人你三番五次出现在我面前,我有点儿怀疑,你是不是在跟踪我?”慕晚宁收起笑意,声音冷冷道。
手中的匕首紧紧的贴近他的肌肤,燕沽闷声道:“没…有……偶……”
“偶然?难不成是咱们之间的孽缘?你能说话了?燕大人真是不简单,我这毒药可是能毒晕一头大象的!”慕晚宁有些惊讶,看了眼燕沽被划开的衣服,露出的肌肤白皙、肌肉健硕,只是上面有一道长长的血痕破坏了美感,但晚宁却看得十分愉快。
她在一瞬间已经动了几百个心思,盯着燕沽的眼神变幻,在杀他与不杀之间犹疑着。
“其实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晚宁又道,声音里透出轻松和愉悦,“不过,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毕竟也是老朋友了,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你……不,会!”燕沽艰难吐出三个字,嘴角还扯出一个笑,眸光流转继续看定她,“你……说!”
慕晚宁有些恼怒,但还是忍住脾气道:“你三番两次坏我的事,我都不计较了,你今天只当没见过我,从今以后,我们便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燕沽看着她,眼中尽是无奈,叹道:“我,是,想……救你!”
慕晚宁气道:“我谢谢你啊!没有你燕大人,我如今已经好好躺在家里做梦了!”
燕沽皱眉,这是何意,他难道不是好心救了她,护着她不被那群人抓住?是了,她这么狡猾,身手又如此好,怎么会被抓住……好像真的是自己多管闲事,反而没征求她的同意就把她掳了过来。
可他没想那么多……只是,知道她受伤了,他出于好心……只好掳她过来……
晚宁语气缓和了些,把匕首收回袖子里,翻身越下,站在床边,道:“你答应,我以后会给你解药,你不答应,十天后,你会死!”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别了,燕大人!”
慕晚宁说完不再理会燕沽,翻上窗沿,往下看了一眼,见是二楼,便越上了屋顶,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躺在床上的燕沽动了动手指,又动了动手臂,慢慢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嘴角带着笑,眼里却蕴着怒气。
他被威胁了,他燕沽竟然被人威胁……真是个狡诈的小丫头!
有意思,很有意思!
“少主?”门外传来一声女子的问询声。
燕沽笑道:“没事!刚刚不小心被小野猫挠了一下。你下去吧,不必进来!”
门口的女子迟疑了一下才道:“是,月奴告退!”
燕沽重新躺下,看到她方才吐在床上的血,眼睛眯起……
她的装模作样的本事已经练的炉火纯青了,连自己都被骗了!
原来她这么厉害!
那他就更不能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