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怒不可遏扑向颜束,撕打他,辱骂他……
可颜束愤怒的狞笑着拉起公主,把她推到了床榻上,骑到她身上,当着他的面,就撕开了她的衣裳……
他这一生都从未像那一刻那般怨恨自己的无能。
那一刻,他愤恨到睚眦欲裂,却只能闭上眼,不去看不去听。
他劝告自己,他们是夫妻。
后来,大门关上,他再听不到公主的嘶声尖叫……
那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得而知。之后,他便被颜束关进了大牢。
他原以为,颜束会杀了他。
可后来,不过几个时辰,颜束就带着一坛子酒来牢里找他。
他觉得,那是他第一次认识颜束这个人。
颜束和他对坐在牢房里,扯开酒坛的封木,潇洒的灌下一大口酒,笑着道:“这酒真不错。可惜就剩一坛子了。”
颜束把酒递过来,对他道:“邱贺,我知道,你没碰她,你是君子。我一向敬佩你的为人!”
他没有接过酒坛,而是摇头苦笑道:“我不是没想过,其实我也算不得君子。”
颜束眼中的恼怒一闪而逝,他继续笑道:“你尝尝,这酒真的不错。这是萧乐宁和她的好夫君薛安当年一起埋下的。她一坛子也舍不得喝,全让我偷来喝了。这是最后一坛子,咱俩分了吧!”
颜束盘膝坐在地上,笑声爽朗,动作随意,好像与他是多年好友一般。
他还是不肯接,颜束又道:“我和萧乐宁成亲十年,我们没有一日同床共枕过。如今长公主势大,我更是碰不得她了。
她之前为了掩人耳目,养了六个男宠,个个都是绝顶的高手。今日若不是你在,我连靠近她都不可能。所以,你放心吧,她没事!”
他终于接过酒,却将信将疑的看着眼前狂放不羁的男子。十年夫妻,他们之间难道没有半分情意吗?
“萧乐宁心里只有她那位好夫君薛安,我在她心里,不过是一条狗。你说,她会让一条狗碰她的身子吗?”颜束无所顾忌,那些隐秘的话说出来,好像不过是在说最平常的琐事。
他听了却心惊不已。
“颜束,也许你该对她好一点。”
颜束笑了,那笑里是讽刺和不甘,“我对她还不够好吗?她要的,但凡我有,我都愿意拱手让给她。我没有的,我更是愿意为她去拼、去抢。可这些,她都看不上。”
颜束咕咚咽下一口又一口的烈酒,笑容越来越凄凉,“我能做的,不过是偷来这些她留给薛安的酒。这样卑劣的小心思,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那一刻,他觉得眼前的男子身形模糊让他有些看不清。他低低劝道:“殿下心性单纯,也许有时候会偏执了些。但你对她好,她都会看到。她心软的很,为她付出的人,她都不舍得……”
颜束还在笑,笑声越来越大,只是那笑声太过悲凉,连他都被触动。
颜束道:“那是从前,现在的萧乐宁,没有心!特别是对我,一点儿都没有。”
“邱贺,我其实一直很敬佩你!在我心里,你是真正的君子。你喜欢萧乐宁,可你从不逾越,你可以几年都不见她……”
“可我不行。我几日不见她,我就觉得自己要疯了!可我见了她,我又会更加疯狂。我那么爱她,可她根本不知道,她也,根本不在乎。”
“邱贺,我姑母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信任我、教导我,给我一条做人的路了!”
“邱贺,是萧乐宁背叛了姑母!她背叛了自己的亲娘……她变成了我最厌恨的人!多少次,我都恨不能掐死她!”
“我知道乐宁对姑母积怨已深,不只是因为薛安,我也知道姑母杀了很多忠臣良将,也杀了很多萧氏皇族……可姑母毕竟是她萧乐宁的阿娘,是一直疼她宠她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娘亲!”
“便是天下人都要背叛姑母,至少她萧乐宁不该!她不该这般无情无义!我真的恨不能……杀了她!”
颜束暴怒的声音戛然而止,片刻静默后又颓然道:“可我又舍不得。光是想到她会死,我就无法承受。无论她做什么,我都会原谅她。我舍不得她,舍不得离开她,如果萧乐宁死了,我不知道自己还剩什么了。”
“邱贺,我也想做像你这样的人。她不爱我,但至少敬我、念我……”
颜束手中的酒坛已经被他饮空了一半,他一直笑着,声音却很凉很哀伤。
他看得伤感,却只能叹息道:“颜束,也许你该告诉她,让她知道你的心意。”
颜束的目光暗淡,摇头苦笑道:“和她说什么?我要救她想救的人,她道我别有用心;我要做她想做的事,她道我居心叵测;我什么都不掺和,她又道我心胸狭隘、行径卑劣……在她萧乐宁面前,我已经变得如此卑微了,难不成连最后一丝尊严也要抛下吗?”
“邱贺,我不想说。随她怎么去想,我累了,也不在乎了。我不管她爱不爱我,我只是心甘情愿做我想做的事!”
他再次叹息又再次劝道:“颜束,也许,她只是因为不知道!你做的事,我听说过一些。你的为人,我也很敬服。”
颜束眼中有光芒一闪而过,笑着问道:“这便是惺惺相惜吗?邱贺,你喜欢萧乐宁什么?”
他沉默良久,回答不出。他喜欢乐宁,喜欢的是那个幼小的、欢乐的,总是柔柔唤他“小先生”的小公主。
最后,他只能答:“不知道,或许是喜欢她的才情天赋,喜欢她的单纯美好,没有沾染这世间的污秽……”
颜束听了大笑出声,他道:“邱贺,原来是我赢了你,原来你对她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邱贺,我爱萧乐宁,胜过这世间的一切。而你喜欢的,不过是她年少时的影子。”
颜束提起手中的酒坛,死死盯着,绝望的笑道:“邱贺,我很嫉妒薛安。他凭什么,就能让萧乐宁念念不忘。他都死了,可他还占在她心里,一丝一毫都不肯挪开。
邱贺,是不是我来的太晚了?
薛安,他只是正正好好在她最好的年纪与她相遇。少年夫妻,自然恩爱非常!
而我,又算什么呢?我们十年夫妻,一个笑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