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宁有些疑惑,随口问道“哪里蹦出来的”
“没什么”莲卿随意的应付道,“你这手艺还行,给自己缝伤口也能缝成这样,算是得了我一半真传了。不过你这手臂没个把月可长不好,平日注意点儿,别再把伤口扯开了你早上沐浴了吧这伤口一时不能沾水,你下回沐浴避开些”
“好,多谢你对了,你来长安所为何事”晚宁乖巧的点头,不再和莲卿贫嘴,开门见山问道。
莲卿嗝了一声,笑呵呵的,给晚宁上好了药,正在包扎,“宗里的事,轮到我头上了,我不来不行。走到半路恰好看到你给我递的消息,倒是巧了。”
“事情难办吗”晚宁问。
“不难,没什么危险,就是要花点心思。”莲卿轻描淡写。
晚宁颔首,“那就好。”
莲卿轻笑一声,已经包好了伤口,把她的袖子轻轻放下,表情玩味的看着她,“你和燕沽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招惹了他”
晚宁叹了口气,“不知道,也就是见过几次面,并不了解,我也看不透他到底有何图谋。”
莲卿撇嘴思索,半晌后点了点头,“你知道他的来历吗”
晚宁点头,眼中凝出一抹寒光,“燕康山的外甥昨日还刚刚听闻他还是什么云坊少主,我正好奇想问问你,这个云坊是个什么东西”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来之前我们宗主叮嘱我,说长安的云坊很厉害,叫我不要招惹,还说要是在长安遇到什么为难的,可以出银子让云坊解决。”莲卿抿了口茶,态度不明的道,“云坊在长安有些年月了,只是从前势力没有这么大,能管辖的坊市不多。近十几年来,经过这一任坊主的经营,如今长安的地下暗坊几乎都在云坊掌控之下。”
晚宁眉宇微蹙,含着酸枣慢慢嚼着,“那位坊主是何人”
“只知道是燕沽的义父,具体身份我也不知,挺神秘的。”莲卿偏头看着慕晚宁,有些严肃的叮嘱,“鬼丫头,你先不要去查云坊的事,燕沽此人很危险,他所掌控的可不是疾雷帮那种小帮派。他手下能人辈出,昨日那个少年你也看到了,小小年纪功夫深不可测,由不得你不小心。”
晚宁轻轻颔首,眼眸却有些冷。
莲卿看她的神情有些无奈。小阎王还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谁都不放眼里,愁人
只得又解释一句,“其实云坊的存在也不是坏事。从前长安的暗坊间明争暗斗、混乱不堪,大小帮派林立,很不安分,这些年有云坊管束着,倒是平静安稳了不少。”
“我知道了,我不会去查的,只是觉得这个云坊的存在有些危险。”晚宁颔首。
莲卿不置可否,她倒不觉得云坊有什么危险,只要管理得当,还能让那些地下暗坊少惹是非。这鬼丫头是觉得不在自己的掌控下所以危险吧
“长安的暗坊你去逛过吗”莲卿转了话头,问道。
晚宁摇头,“没有,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改日我带你去逛逛,我也好奇的紧,听宗里人说很有趣的。”莲卿兴致勃勃。
晚宁微笑,“好。”
莲卿看晚宁神情柔和了几分,暗暗松了口气,又叮嘱道“我听闻燕沽十几年前就来长安了,他一个胡人孩子在长安坊市间摸爬滚打,如今有这般势力可见手段,你以后能避就避开他。”
晚宁抬眸,有些惊诧,燕沽不是前几年才到长安的难怪,她一直觉得古怪。他除了长相有些像胡人,行动举止和中原人无异,甚至更像中原人。
原来他不是燕康山起势后才跟来长安的,他一开始就在长安。
莲卿说完,也没注意晚宁的神色,自己先摇头否定,“我看你避着他也没用,这回他故意逮我应该就是跟你有关。”
莲卿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倾身凑近晚宁,有些玩味的盯着她,“你不说你们之间的事,我也不好多问,不过他又是为了你逮我,又是在昨夜派高手助你,可见关系匪浅鬼丫头,你好自为之啊”
“我没得罪他,与他也没交情。”晚宁立即否定,却又有些心虚,又捏了颗酸枣放进嘴里嚼起来。
莲卿意味不明的瞄着晚宁,片刻后收回目光转向戏台,转了话题,“你还没说急着找我何事呢,你知道我的规矩,在我这里救人可比杀人贵多了。”
“知道,我如今不缺银子只是,你一定要救他”晚宁一时思绪纷杂,她轻轻垂下头,有些心痛的低语。
莲卿来了兴致,又凑近问道“谁啊你这么上心你才回长安几天,难不成是你的情郎”
晚宁瞪了她一眼,随即眼神又有些飘忽,“他是我大哥”
“你不就一个当贵妃的姐姐,哪来的大哥”莲卿诧异。
“新认得,我很喜欢他。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的亲大哥。”晚宁认真道。
莲卿身子后仰,兴趣缺缺,“知道了,我会看着办的”
晚宁知道她这是应下了,以她的性子只要接下的事一定会全心投入。便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笺递给莲卿,“要是不耽误你的事,希望你尽早过去为他诊治。他中毒很深,我怕时日久了会不利。”
莲卿接过信笺,点头的时候多了几分郑重,“我明日就过去。”
晚宁心情稍稍舒缓,站起身,“我不能待太久,四骨还没安排好,我先走了。”
莲卿也起身,“去吧,小心些。”
晚宁笑着点头,缓步出了包间。
莲卿的到来,让她的心底多了几分温暖。
刑部大牢里,温良正在审问一个嫌犯,那人长得五大三粗,看得出原本是个很勇猛壮硕的汉子,可此时却遍体鳞伤,蔫蔫的垂着头,眼神晦暗,一片死气。
慕荀推门进来,为昏暗的牢房带进了一束光亮,只一个瞬间,又随着大门关上而陨灭。
脸被打得肿胀的壮汉微微抬起头,正对上来人一双阴寒至极的眸子,他惊恐的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恶恶”还没说完,人就晕了过去。
慕荀嫌恶地瞅了他一眼,看向温良问道,“问出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