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医说得很严重。
说她病症奇特,从脉象上看已是病入膏肓,已没有多少时日。
可每次来诊脉,又不见严重,就这样只能用药在续着命。
说她的情况是他平生不曾遇到过的,普通药物已经无用,他实在是束手无策。
谢诗彤神色不变,低垂着眼眸,双手放在被子外面,交错在一起。
谢巍随着顾太医说完,已是冷沉着一片脸,“你就直说我妹妹还有救没?”
顾太医直言不讳,“回将军的话,我无能为力啊!”
“滚!”谢巍毫不客气,甩袖直接轰人!
顾太医僵了僵,老脸瞬间挂不住了,连忙拿着药箱离开了谢府。
谢诗彤瞅着谢巍,揶揄道:“大哥你那么凶做什么?顾太医下次可不敢来了。”
谢巍皱着眉,轻声呵斥,“这种庸医,治不好你,还要他来做什么?”
“说得也是,我这病了个把月了,三天诊脉一次,每次都是摇着头说恐怕熬不过两日了。”
谢诗彤唇畔隐着笑意,精神也好了些许。
沈千夏扯了扯眼皮,她这是对自己有多狠?
顾太医三天诊脉一次,谢诗彤这待遇的确是可以了。
她淡淡地看向谢巍,这个面相俊逸非凡,性情直爽的将军,常年被派到鸡肋之地镇守。
没有背景依靠,兄妹俩相依为命,可以说看似很普通的一个人。
容夜是如何发现谢巍的特别之处的?
谢巍睨着谢诗彤,“都病成这样子了,你倒是看得开,我大老远心急如焚地赶回来,人家庸医说你现在药石无医了!”
语气虽然严肃,目光柔和如水,眉宇间依旧是萦绕着散不去的愁。
谢诗彤朝他轻轻摆了摆手,“我与千夏有话说,你不是说莫将军要来吗?你忙去吧!”
谢巍这次注意,兄妹俩只顾着说话,将沈千夏晾在了一边。
于是淡淡地说:“那你们先聊,不过你这身子别说太久的话。”
谢诗彤嗯了一声。
谢巍瞧了眼沈千夏,眸光划过以为不明的光芒,随后抬步离开。
沈千夏觉得,谢巍这直爽,大大咧咧的性子,似乎有那么点违和的感觉。
兴许是错觉?
“千夏,快过来坐。”谢诗彤又朝着门外喊道,“知秋,去倒茶给沈小姐喝。”
沈千夏在她旁边落座,揶揄道,“看你柔柔弱弱的,对自己倒是狠。”
谢诗彤无奈叹气,“我觉得太子可能怀疑了,三天两头派人来,说是他关心我的病情,却像是监视一样。”
“我如果不下药猛一点,总害怕被看出端倪,功亏一篑,对不住你好不容易得来的药。”
沈千夏目光深深,最初容夜册封时将谢诗彤待定,她病一场,他却忙着献殷勤了。
她悠悠说道:“难不成他真以为你命不久矣,做做样子,怕得罪了你家谢大将军呢。”
“还能这样?”谢诗彤似乎是难以相信,“太子对我哥一向是不咸不淡,按说应该不至于吧。”
容夜对谢巍不咸不淡。
可明帝掂量得清啊,谢老将军生前的脾性,他是很清楚的。
或者说,容夜让整个太医院给谢诗彤诊治,也是明帝的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