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
柳国公顿时恍然,那些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都被封得严严实实。
七王爷向来不问朝堂之事,原以为他绝不会管这些闲事,自己竟然估算错了…
真是可恨!
容夜暗着眸子,声线淡漠地说:“七皇叔问话,怎么都不敢开口了?”
堂上顿时静谧下来,各人心思难测,柳夫人已是哆嗦着说不出话。
忽然,扑通一声!
打破片刻的宁静。
柳其霖跪在地上,颤巍巍地说道:“是我帮母亲将柔儿的尸首搬到雅苑的。”
“母亲当时趁着父亲在边关时将柔儿杀害,事后又怕事情暴露,惊惧之下找我商量。”
“我那时候也吓傻了,只想着如何帮母亲脱困,不曾考虑其他,才掩盖事实无形中成了帮凶。”
“……”
柳其霖说完后朝柳夫人叩首道:“母亲,孩儿不孝,公堂之上不能为您辩解,还成了证人…”
柳夫人瞳仁逐渐放大,傻了一样地看着他,随后又笑了起来:“你没有错,都是娘的错…”
反复着这句话,她求助的目光看向柳国公,回应她的是无比绝情的眼神。
柳国公努力克制着心底翻涌的情绪,可逐渐暴躁的神色还是掩饰不住。
事态与他预想的有所背离,他从未想过会将自己的儿子搭进来。
哪怕他犯了错,做了他一时难以接受的龌龊事,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儿子…
柳其霖垂着眼睑,身子还是止不住地发抖。
良久后,陆子瑞迈着沉重的步伐出来,眸光如鹰隹般地扫向柳其霖和柳夫人。
凭着陆子瑞所说的胎记,在那些尸骸中寻得了柔儿,人证物证俱在,加上柳夫人与柳其霖的口供,便能断案。
尘埃落定,众人散去。
容湛率先离开,神色云淡风轻,姿态丰仪无双。
萧夙寒意味深长地瞟了眼柳国公,也跟着抬起步履离开刑部。
沈暮雪一直站在门口,期盼着容夜出来时,能看她几眼。
容夜在柳其霖面前站了片刻,淡淡地扔下一句话:“沉住气,将尾巴收起来。”
随后大步往外走,经过沈暮雪时,他的脚步顿了一下,朝她温润地笑了笑,随即离开。
沈暮雪僵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他的笑容,顿时心潮澎湃,激动得心都要跳出来。
她对柳凝香说:“太子对我笑了呢,他笑起来真是太醉人了。”
柳凝香本来沉重的心情,得到一丝缓解,“柳家出了这样的事,他不嫌弃你已经是最好了。”
沈暮雪得意地点头。
直到柳夫人和柳其霖被押进刑部大牢,他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次恐怕不能再为所欲为了。
特别是见到柳国公从未有过的沮丧与沉重,谁都不敢再轻易出声。
日薄西山,晚霞红透了半边天。
沈千夏这才懒洋洋地起来,望月开始念叨了,说她日夜颠倒,吃饭不按时,身体会吃不消。
边说边张罗着晚饭,沈千夏朝她浅浅笑着:“我尽量改。”
刚落座,敲门声响起。
望月连忙开门,“小少爷,你回来了?”
沈千夏闻声,侧眸看过去,沈臻站在门口,略微拘谨,眉目间隐者淡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