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景恪派丫鬟来看景舞收拾好了没。
“你去回了我二哥,我这就过去了。”景舞看向来询问的丫鬟。
“是,公主。”
丫鬟领了话便回去了。
景舞起身,朝屋里看了看。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屋子,今个真是越看越可爱,唉,可惜都带不走。唔,那漂亮的紫檀桌子,上面别具一格的花纹怕是再也欣赏不到了。还有那精致的白玉杯子,从展兮手里抢过来还没怎么用过呢,小可爱们,有缘再见。
“絮儿啊~” 景舞懒懒的开口。 “你用那白玉杯给我倒杯水吧。”
“好的,公主。可是公主,你真的不让奴婢陪你进宫吗?”絮儿垂死挣扎中。
“倒水。”
“哦” 絮儿放弃挣扎。
“我会与三哥说,让你就留在这个院子里。等到了成亲那一天,我拜完堂你再找三哥,让他安排你到将军府。没听到我们真的行大婚礼,你就别着急和三哥提。”景舞边喝水边嘱咐。
“哦,可是公主,奴婢怎么总觉得你的话怪怪的呀。”絮儿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
“好了,我走了,你就在屋里呆着吧,今天不必送我,将我平日里穿的衣服收拾收拾,让福伯拿给来迎我的侍婢就好了。”景舞实在怕这小丫鬟真到了离别的时候,非要跟着去。
“哦。”
“等一下!公主!”
景舞一只脚才迈出门槛,就听絮儿一生尖叫。
“又怎么了?”只好无奈转身。
“公主,奴婢忘了给你系玉佩。”絮儿一拍脑门,自己忙着伤心都忘了正事了。
“不用了,那麻烦的物什,怕磕又怕碰的,不戴也罢。”景舞说完便潇洒的走了,只留给絮儿一个背影。
到了景恪书房,展兮和景风都在。
展兮看着景舞,眼里有什么似明似灭。他一直知道她很美,精心打扮了的她让他如何挪的开眼。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穿正装”景风走过来用扇子敲了敲景舞的额头,挡住展兮的视线。
“知我者,三哥也。”景舞回了一个你懂我的眼神。
“这把匕首给你,进了那龙潭虎『穴』,你可得注意安全。”展兮走到景舞跟前,递过一把匕首。
“好漂亮的匕首,不过我说展兮,我又不是去杀人放火。”景舞爱不释手。
“是风起剑,之前没跟你说过,剑柄后面的蓝宝石是机关,按了变小便是这匕首。你带着防身很适合。”
“厉害呀,本来我还担心我不方便把剑带到宫里去。”景舞按住机关试了试,很是顺手,便将匕首放入了袖袋。
“够兄弟!”景舞很是赞赏地拍了拍展兮的肩。
兄弟?展兮苦笑。
这边还未交待完,那边福伯就来传话说公主的仪仗队到了。
“走吧,到了宫里机灵点,别老惹父皇生气。”景恪边走边叮嘱。
“知道了二哥,你平时惜字如金,今日怎么话这样多。”景舞撒娇地挽住景恪的胳膊。
“还有脸说,二哥呀,是怕你拆了皇宫。”景风手里不知又拿的是哪家姑娘的扇子。
“那也比某些人为了个姑娘拆了青楼,闹得满城皆知的好。”
景恪:......@-@
拆青楼和拆皇宫是很光荣的事吗?!
“你们两个,都消停点。”
“哦。”此刻倒是异口同声的很。
不知不觉就到了王府门口,
“展兮呢?不是刚刚还在吗?”景舞回头发现没了展兮的人影。
景风扶额,这丫头还真是后知后觉啊......
“早走了。”
兄妹三人只顾着说话,却未注意这一小会儿王府门口的街上已经围上来不少人。
男的自是来看这传说中有着倾城容貌的嫡公主究竟是什么模样。
女的有心心念念二皇子的温润如玉的,有朝思暮想三皇子风流倜傥的,还有垂涎展管家的英俊潇洒的。
只可惜,来看展兮的怕是要失望了。
“唉,怎么不见展公子呢......”
“你看那公主果真气质不凡!”
“就是就是!虽美却不艳,美的大气!”
“能嫁给二皇子的人该有多幸运啊!”某女痴想中。
“三皇子才是最好看的好吗!就是花心了点......”
“谁说的?!那是因为你们都没见过展管家!”
......
已然『乱』成一锅粥~
突然,大家都安静了一下。
“啊啊啊!那不是叶将军吗?!”
“哪里哪里?天哪!真的是叶将军!”
“今天这一趟可真没白来!”
方才还你争我吵的局面,此刻却是整齐划一的很。
“难道说,叶将军真的要迎娶那静安公主了吗?”心碎的声音。
“那是当然,听说圣旨都下来了。”
“唉,人家金玉良缘,咱们呐,也只能想想罢了~”
“咋地!那你还想来真的啊!”
......
景舞 突然觉得后背一凉,抬眼望去,叶庭深正在一步一步走近。
唔......冰山来了......
景舞不由地退后了两步。虽说叶庭深看着冷,其实挺好相处的。也爽快地答应了自己大婚后两不相涉的要求。可景舞每次看到他,都觉得紧张别扭,生怕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不自在的很。
叶庭深周围的人要是能听到景舞心里的话,一定会一蹦三尺高。很好相处?那是对您好吗?!
景舞的反应悉数落在叶庭深眼里。怕我?小舞,看来我们得多多相处才行。
“庭深见过二皇子三皇子。”
叶庭深虽是行礼,眼神却一直放在景舞身上。
“都是自家人,这么客套显得多生疏啊~”景风坏坏的笑着。
“三哥说的是。”
叶庭深从善如流,低沉干净的声音惊掉了一地的吃瓜群众。
“咳,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景风的扇子猛扇了两下,不能小看这丫的!
三?三哥?景舞心里早就炸了『毛』。那是我三哥!『乱』认什么亲戚!
“我记得我三哥小你两岁吧,叶将军。”看你羞不羞!
“无妨,辈分不能『乱』。”
景舞:......
叶庭深拿出一枚玉佩,伸手去够景舞的腰带。
景舞看这架势,条件反『射』地后退,却被叶庭深拦腰抱住动弹不得。
“叶将军什么时候改行做采花的了?”景舞反手去掰叶庭深抱在她腰后面的手。
“别动,我帮你系上。”
“无功不受禄,景舞受不起。”
看着那墨绿『色』的玉佩,一眼就知道不是俗物。本来就在努力和他划清界限,若收了他这么贵重的东西,岂非更扯不清了。
“那小舞是要执意和我这样站着了?”
叶庭深低笑,手中的力道却是半分也没少。
景舞抬头望去,身为哥哥的某两人假意视而不见,围观的老百姓兴奋的两眼冒光,此刻看热闹正在兴头上。叽叽喳喳的声音,声声入景舞的耳。
“你麻利点儿!”景舞妥协。
叶庭深慢条斯理地帮景舞系玉佩,他离景舞很近,景舞隐约闻的到淡淡的墨香。修长白净的手指格外温柔,谁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一双手。平战事,定天下。
此刻若是絮儿在这里,一定会尖叫。早上她就是想给公主戴这样的玉佩有木有!绿『色』的玉佩,红『色』的流苏,有木有!姑爷真是好样的!
“就知道你进宫不会带丫鬟,从今天起,就让承墨承画跟着你吧。”叶庭深边摆弄玉佩边说。
“承墨承画?”
“恩,他们兄妹本是我的暗卫,以后承画就是你的丫鬟了,承墨在暗处保护你。”
“你这是明的限制我,暗的监视我。”景舞声音里有冷意。
“你怎样想都好。”
“我武功未必不如他们,不怕我了结了你的暗卫?”
“他们不会与你动手,你随意。”叶庭深看着景舞腰间的玉佩,心情大好。
承墨:......
承画:......
将军您当培养暗卫是种大白菜呢是吧......
软硬不吃,景舞发现自己每每对上庭深就无可奈何。
“承墨的武功还可以,有需要打打杀杀的事都吩咐他去做,不要自己动手。”
承墨暗自抹泪,什么叫还可以?!除了将军您还有几个可以打的过我的。
“能把监视人的事也说的这么情深意切,叶将军好口才。”景舞并不买账。
“承画很机灵,你不必担心她会给你带来麻烦。”
景舞:......
懒得对牛弹琴,景舞准备上轿。
“在宫里乖一点,十二月初九,我去接你。”
这句话让景舞上轿的动作顿了一下。
我去接你,这样普通的一句话,突然让景舞动容。她等父皇来接自己,等了八年都没有等到,如今有人告诉她,我去接你。
尽管这一场联姻让景舞很不痛快,景舞还是想说一句谢谢。
景舞上轿,帘幕被放下。伴随着公公一声细长的“起轿”,从此开始另一段人生。
“承墨承画,去吧。”
“是,将军。”
虚空里多出一道人影,是承画。然后便跟上轿子离开。
景舞常练剑的阁楼上。
“少主,我还用跟着公主保护她吗?”
“不必了。”再也不必了。
展兮知道,十二月初九一到,自己也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