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催肝断肠无外乎是。
之前她真的以为哥哥就只是在外受了风寒,不过是伤寒重了些,既然大夫开了药之后能退热,就一定能治好。
还觉得大夫们说的都是些耸人听闻的话来吓人。
毕竟依照她所见,哥哥的样子真的就是与伤寒无异,只是多了梦魇的老毛病,就显得病症格外与众不同。
谁知道今日早晨,哥哥甚至四肢抽搐,口吐白沫,整张脸已经呈现青紫,丝毫没有活人的气色。
世上哪有这样的伤寒!
果不其然,每个大夫来诊治都说是脉象时有时无,倘若不仔细诊断,号脉久一些,恐怕都要断为死人。
仿佛是天突然塌了下来。
娘直接晕倒在地,父亲也瘫坐在了椅子上,若非是下人去扶只怕也站不住了。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害怕过,仿佛下一刻哥哥真的就要离她而去。
因为她眼前看见的哥哥肤色青紫一片,与她见过的被活活打死的下人死前面色完全没有区别。
而且她早晨去探哥哥脉搏的时候,竟发现哥哥连脉搏也没有,她登时就喘不上气来,五脏六腑如同绞碎了一般的疼。
幸好医师来看了,说哥哥并没有暴毙,只是脉象时有时无。
但是哥哥的症状完全就是一个濒死之人,如果再不查到哥哥此状究竟是什么病,病根在何处,三日之内哥哥也必定会暴毙而亡。
因为下了雨,山路上的泥全都烂了,马车完全不能前行,她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却一点儿也不敢慢,她生怕她慢一步,马上就要与哥哥天人永隔!
渌尘道,
“可否将令兄之样态告予贫道?”
江舒云如实说了一遍,迫切地追问道,
“大师,家兄这究竟是怎么了?”
“是否真的邪祟入体?”
渌尘却不急不忙,
“令兄并非是邪祟入体。”
渌尘掐指,闭上眼睛。
江舒云虽然着急却不敢追问。
过了大抵有半柱香的时间,渌尘才睁开眼,
“令兄是月圆之夜发作?”
江舒云点头,
“是!就是昨夜。”
渌尘道,
“其实当初江夫人曾经在令兄诞生之际,上山来请贫道为令兄算过一卦,想必江夫人如今让小姐来寻贫道,也是想到了当初贫道为令兄算过的卦。”
“令兄于满月有一段缘分,若要解令兄之症,必定要往满月处去寻令兄的机缘。”
小道童燃起了檀香,袅袅的白烟发散在室内,隔着竹骨屏风慢慢袭来。
江舒云不解地追问道,
“可否请大师讲的再清楚一些,信女愚钝,不能参透。”
渌尘起身,
“说的太多必定泄露天机,此一段机缘既是令兄的劫,也是令兄的福分,倘若能度过去,令兄必定是人中之龙,他日万人朝拜,倘若不能度过去,还了这段机缘,便是就此神陨,堕入无间,不得轮回。”
“这道机缘是上世注定,令兄这位与满月有关的有缘人前世曾经救过令兄一命,需要令兄还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