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韦一笑随丁枫离开。
可怜的蝠王, 恐怕等待他的并非萌萌哒喵星人，而是意想不到的噩梦。
就在乔乔有点幸灾乐祸地心疼韦一笑时，她差点忘了自己和杨逍还维持着略亲密的墙咚姿势。
直到楚留香的声音传来：“你们……”
杨逍顿时僵住, 神色也有些尴尬。
他是聪明人, 相处这些天自然看得出楚留香对乔乔的好感。
理智告诉他, 现在这个姿势确实不妥。
可又有一个声音对他说：“杨逍，你什么时候是君子了？”
黑暗放大了所有感官。短暂的矛盾中, 他听见楚留香的脚步正缓缓走来。
但他并未瞧见，楚留香揉了揉鼻子。
若这里有灯光的话，就能看见他同杨逍的表情简直如出一辙，甚至连脚步声都变得沉重起来。
他的尴尬, 来自于方才探入小黑屋时，一具女人的胴.体竟如游蛇般紧紧缠绕在他身上。
虽然并未发生什么，可残留在衣服上的脂粉香气却挥之不去。
若被问起, 他还真的不知如何解释。
偏偏杨逍想要岔开话题，问的恰恰是楚留香最不想被问到的：“可是发现了什么？”
楚留香脚步一停，默了默却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离开这里。”
杨逍也默了默, 接道：“你说的对。”
二人各有各的紧张，各有各的尴尬，只有乔·钢铁直女·乔不明所以：“怎么觉得你俩说话都有点奇怪。”
“有吗？没有吧, 呵呵。”二人皆是一惊, 又异口同声答。
乔乔：……更奇怪了好吧。
*
回到人声鼎沸的大厅。
拍卖结束, 这里便成了热闹的赌坊。
声音虽嘈杂，反而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隔墙有耳的情况。
乔乔找了个喝茶的地方坐着。
心理建设完毕的楚留香这才说起房间内的裸.女, 杨逍道他同楚留香遇见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那为什么楚留香身上这么香, 杨左使身上却没什么味道？”乔乔吸了吸鼻子, 这才发现，“原来杨左使把外衫脱了。”
杨逍感受到四束揶揄的目光：“……？”知道二人一定想歪了。
他现在解释，自己只是不忍看女孩赤身**，单纯地为她披件衣服还来得及吗？
他只能失笑：“怜香惜玉这方面，在下自然不及楚兄。”
楚留香连忙拱手：“不敢不敢。杨兄谦虚了。”
这两个男人怎么又互相谦让起来了？果然这就是男人吗。
听得乔乔又嘿嘿嘿地在一旁吃起瓜来。
楚留香又道：“蝙蝠岛上的可怜女子，怕不止这二位。”
“是啊。”乔乔点点头，心想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这些女人不仅被逼着出卖身体，还被原随云挖去眼珠，将眼睛缝合起来。
来都来了，自然要救她们出去的。
“不如我再去瞧瞧？她们在蝙蝠岛上生活了那么多年，对岛上的地形应当比我们清楚。从她们嘴里探得口风应当比较容易。”
两个男人表示赞同。
岛上的女人无时无刻不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唯有在男人身上寻求短暂的欢愉。或许只有乔乔，才能在心灵和灵魂上真正地帮助她们。
只不过三人正处于蝙蝠公子的严密监视中，再探禁地只怕并不容易。
*
不一会儿。
楚留香急急忙忙喊来守卫。
乔乔正面色苍白、满头冷汗地缩在小角落里。
守卫听见几声细碎的呻.吟，不由自主地一阵发酥发麻，关心地问：“姑娘怎么了？”
“水土不服。”杨逍带着点焦急道，“窜稀了。”
守卫：“……”
乔乔早就勘查过，最近的茅房距离禁地不远。待她被带到茅房后，楚留香和杨逍就在不远处守着，随时接应。
虽然这个接应位置，好像是蛮尴尬的。
最尴尬的还是他们被发现了。
“谁？谁在那里？”
“楚香帅？杨左使？？”丁枫加快脚步过来，见到二人顺势作揖，声音却充满不解。
这两个男人鬼鬼祟祟在茅房边上的小角落里干什么？
“咳。”丁枫微微一咳嗽以掩饰尴尬，“没打扰二位吧？”
楚留香&杨逍：“……”
果然不能心虚啊，一心虚听什么都怪怪的。
虽然奇怪，但他们并未多想。
丁枫想法可就多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从中原传来的情报写得清清楚楚，明教左右护法乃一对恋人，因世俗偏见被迫分离，于不久前的深夜在一处酒巷中当街吻别！
只是安慰失恋兄弟，并不知道谣言还能被传成这样的杨逍：？？就离谱！
若他知道蝙蝠岛的情报库里还能有这内容，一定怀疑这帮家伙的业务能力。
至于这消息为何越传越真……实在是杨左使深居高位多年，却从未在江湖上同哪个女子传出过绯闻。再加上范右使早些日子不知所踪，众人不由得浮想联翩：绝对是感情破裂了，分手石锤！
再看眼下二人鬼鬼祟祟的模样，莫非杨左使已“移情别恋”？
再加上楚留香公认的风流，正所谓“铁打的香帅，流水的美人”，万一香帅换了口味，男女通吃，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丁枫仿佛带着地铁老爷爷面具，停顿半晌才憋出一句：“二位继续。放心，这里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在下这就告辞！”
说罢，他一溜烟消失了。
独留楚留香和杨逍在黑夜中凝成两座石像。
……总感觉丁公子话里有话啊！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而此时的乔乔，已顺利探进小黑屋内。
正如想象中的那样，她连门都来不及带上，一具火热的身躯便贴了上来，并且准确无误地捏住了她的……
乔乔：“……”
女人惊呼一声，随即娇媚道：“好大！”
竟然比自己的还大！
女人不可置信：“你是姑娘……你是什么人！”
然后她就被点了哑穴，手腕也被乔乔握着自她脖子以下的部位拿开。
这女人不着寸缕，只在手腕上缠了几圈光滑的丝带。
隔着单薄的布料，乔乔摸出几道嶙峋的伤痕。
果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
“我是蝙蝠公子请来为他治眼睛的。”乔乔盯着女人的脸，因为眼睑和皮肤常年黏粘在一起，肉生肉，想要重新分开确实是一项大工程。眼球部分倒是不难，装上义眼后，和寻常人的眼睛并无区别。
她们很快就能有新的生活。
前提是，在救出这些女人前，她们得先坚持着活下去。
女人果然激动起来，被解开哑穴后声音更带着丝丝颤抖：“你会治眼睛？”
“至少至今为止，从未失败过。”乔乔握住她的手，好像并没有发现她的眼睛有什么问题，只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女人自嘲地笑了笑，“我的屋子在这条走廊东边数来第三间，你可以叫我东三娘。”
“好，三娘。”乔乔告诉她，“我很快就会重新回来。在这之前，你答应我两件事。”
她用的陈述句，就好像东三娘一定会答应她。
果然，东三娘毫不犹豫地点头。
乔乔道：“第一，告诉我蝙蝠岛上共多少个像你这样的女子；第二，告诉我蝙蝠岛上的藏宝位置。”
“不用急，先想清楚再告诉我。我下次回来还需要一两日时间。”
她这么做，也是为了给东三娘一点盼头，千万别在这一两日轻生了，往后还有大把的好日子要过呢。
女人眸中落下久违的一滴泪来，许久说不出话来。
“姑娘保重。”等到乔乔正欲离开时，东三娘突然又道，“蝙蝠公子不会让任何活人知道他眼盲之事，哪怕只是曾经眼盲。姑娘……”
“放心吧。”乔乔道，“你若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就知道蝙蝠公子玩不过我。”
东三娘：？？
乔乔：“毕竟我可是蝙蝠的一生之敌，周可儿啊！”
东三娘“望”着乔乔消失的方向，更不明白了。
*
正如乔乔想的那样，鉴于三人四处乱窜的不可控行为，就在他们离开禁地不久，原随云很快限制了三人行动。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丁枫依旧客气得很欠扁：“只要查出真正的窃贼，蝙蝠岛定当还蝠王，还诸位一个公道，只是在这之前，辛苦诸位了。”
先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在韦一笑身上，蝙蝠岛的牢笼为四人敞开。
乔乔很好脾气地没有露出半点不悦。
毕竟她的真实想法是——
让我看看蝙蝠公子又要作什么妖，我再好好打他的脸！
“教主！杨左使！楚香帅！！”
寒毒发作又没血吸的韦一笑，可怜兮兮地缩在小角落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状：“呜呜！他们不给我猫猫吸，连点血都不给我！还诬陷我是小偷！我堂堂明教护法看得上他这破岛上的东西？”
“蝙蝠岛不做鸟啊！残害同类啦！”
此话一出，守着他们的侍卫皆捂了捂寒气直冒的脖颈，着急忙慌地退出十丈之外。
他们可不想成为口粮。
韦一笑哆哆嗦嗦，憨憨地露出邀功般的笑容。
“记你一功。”乔乔输了点功力过去，又扔给他几章《九阳神功》残页。
杨逍顺势掏出火折子，这还是他从光明顶上带来的。不怕水浸，当然价格不菲。
久违的火光蹭地亮了起来。
许久没有见到光亮，众人眼睛皆是眯了一眯。
待适应后，楚留香纵身一跃，滑上石壁。
他们这才发现，房间的屋角上藏着一根铜管，管如喇叭，直埋石壁深处，连通着另一个房间。
简直和石观音的秘密监视室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乔乔若有所思地望着喇叭。
既然原随云要搞窃听风云，那她此时不胡说八道，更待何时？
于是，就在隔壁房间，当原随云将耳朵贴在大喇叭上，只听得青翼蝠王石破天惊的一声：
“什么？你说那蝙蝠大侠是我的祖先？蝙蝠公子是山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