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茂年被打得一身伤,龇牙咧嘴的,忍着疼去厨房洗碗。
不洗不行,因为她不洗。存到明天,碗就臭了。而臭了也还是他洗,因为明天她也不会洗的。
她不仅不会洗,还会要求他做饭。明天仍是他做饭,吃完饭也是他洗碗。如果做得不好,或者她兴致来了,还会打他一顿。
妈的谁家婆娘是这样的
方茂年气得把水花溅得到处都是骂骂咧咧的,阴沉着一张脸,第一次认真考虑起了离婚。
之前他冲动过一次,差点就离了。之所以没离,是因为他心里多少还有点舍不得。
这么漂亮的老婆,如果离了,他上哪儿再找一个去再娶的老婆,肯定没她漂亮。
想到自己越娶越丑,方茂年心里就过不去。
但是现在,她脾气大得很,动不动就拿皮带抽他,而且方茂年的眼神更加阴沉几分,她已经很久不让他碰了。
脾气大又不让碰的老婆,再漂亮又有什么用方茂年心里思索着,怎么让她同意离婚。
厂子办起来了,她不可能同意离婚的,除非把厂子给她。但这是不可能的,方茂年不仅不会给她,还会要求她净身出户。
结婚这么多年,她没挣几个钱,吃各种偏方还花了不少,而且孩子也没生,耽误他这么长时间,方茂年不让她赔钱就不错了
刷完了碗,方茂年从厨房里走出来,发现客厅里没人。仔细一听,浴室有些动静,眼神闪烁起来。
反正要离婚了,不睡白不睡,多睡一次都是赚的这样想着,他嘿嘿笑了一声,钻进了次卧。
他们夫妻分居有一阵子了,她一直睡次卧。这会儿方茂年钻进了次卧,等着她回来。
“卧槽脏了”灰灰的声音在脑海中大叫,“你的床脏了被那个辣鸡搞脏了”
韶音眉头皱了皱“知道了。”
洗完澡,裹上睡袍,擦着头发出去。
根本不耐烦跟方茂年玩虚的,从脏衣篓下面抽了条皮带,就往卧室里去了。
“老婆,我们很久没我x”随着被子被揭开,方茂年看清她手里提的皮带,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你哪来这么多皮带”
他明明搜过家里了,找出十几条皮带都扔了,她怎么还有
“地摊上买的。”韶音说道,唇角勾了勾,“十块钱三条,打坏了不心疼。”
方茂年简直要气死了皮带能打坏吗是他先被打坏好吧
“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跟王总谈事,不休息好了没精神。”他背上挨了几皮带,硬生生忍下了,一溜烟儿窜出去了。
韶音换了床单和被罩。
这才睡下。
次日,韶音在工厂接待了前来谈生意的王总。
“我来招待王总,你去盯着小李泡茶,用最好的茶叶,别怠慢了王总”方茂年把韶音挤开,一脸热情洋溢地指着会议室方向,“王总,您这边请。”
韶音哼笑一声。
想挤掉她
“你去。”她淡淡道,“我才是厂长,你只是我的助理,别没大没小的。”
王总脚步一顿,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
方茂年心里哼了一声,脸上不满地道“说什么呢老婆一家人这么见外再说,谁家不是男人主外你就别添乱了”
韶音不等他说完,抬起腿狠狠蹬了他一脚。
她今天穿的西裤,方便。
高跟鞋踹人很疼,方茂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踉跄几步后退,被几个男员工扶住了,脸色铁青地指着她“你,你”
韶音抿了抿并没有怎么凌乱的发丝,朝王总微微一笑“王总,咱们去会议室聊”
王总还愣着,没回过神。
厂里的员工们也愣住。
只有方茂年挨多了打,早就反应过来,气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骂道“沈萱你x的唔唔唔”
话没说完,就被几个员工捂了嘴,架下去了。
“方总,冷静,冷静。”
“沈总不是有心的。”
“别上火,别上火。”
冷静是不可能冷静的,不上火更是不可能的,丢了这么大的脸,方茂年要气死了他这会儿眼里喷火,恨不能烧死韶音
但是打起来太难看了,何况还有客户在,大家不可能让他们打起来的,于是嘴里哄着,手上架着,很快把他架下去了。
“沈总,这”王总终于回过神来,看了看方茂年被架下去的方向,疑惑地问。
韶音轻描淡写地笑笑“一点小事,让您见笑了。”伸手一指会议室的方向,“咱们去会议室聊。”
王总看了看她,眼神渐渐意味深长起来“好,那就去会议室。”
不管这两口子闹什么,没人跟生意过不去,王总不再问刚才那一幕。
生意谈得很顺利。
送走王总后,方茂年终于被员工们放出来。或者说,不再拦着他出来找韶音。
他们也很好奇,这两口子到底闹什么
“你好得很啊”方茂年冲进厂长办公室,指着韶音的鼻子,铁青着一张脸,“离婚今天就离婚你给老子滚”
韶音坐在办公椅上,抬头看了他一眼“别闹。”
方茂年气得简直要头顶冒烟了,指着她“你x的”
“还气啊那我跟你道歉。”韶音轻描淡写地说道,手底下的文件又翻过一页,签下名字,“是我错了,我不该打你,好了吧”
方茂年气得都要心梗了,上前就抓她“滚你马上给老子滚”
“你想让我在厂里打你”韶音反握住他的手,清冷锐利的目光看着他道。
方茂年惊得瑟缩了一下“你敢”
韶音目光往外。
窗户上趴着几双耳朵,此刻纷纷四散开去。
“回家吧。”韶音站起来,将文件收拾收拾,放进抽屉里,“有什么话回家说个清楚。”
方茂年一想,离婚需要证件,而证件都在家里,于是同意了“走”
车子在楼下。
“你开”他径直走向副驾,再也不想做她的司机了。要不然,厂子里的员工也不会觉得她比他高一等,今天居然敢把他架下去。
韶音晃了晃鞋跟“不好意思,我穿的高跟鞋,不能开车。”
方茂年气得简直想用头撞墙,骂骂咧咧,绕过车头,走向驾驶座一侧。
回到家,方茂年立刻冲进门,翻找证件。
韶音不紧不慢地换上平底鞋,挂起小西装,换了舒适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吃水果,并打开手机,准备点个外卖。
瞧着午饭是没人给做了,她不能亏待口腹。
“走离婚”方茂年很快找出了身份证、结婚证,急匆匆走出来,刚要拉起韶音,就见她居然穿着脱鞋和家居服,嫌恶地指着次卧“快去换衣服”
韶音瞥了一眼他手里的证件,说道“我不。”
“没你拒绝的份”说完,他阴测测一笑,扬手冲她洒过去
他想到她不会同意,于是准备了一把胡椒面,趁她不注意飞快撒她脸上
刺激得她睁不开眼,他就可以用臂弯上的外套蒙住她,然后拿外套下面藏着的绳子捆住她,好好教训她一顿
但是,他第一步就没成功。
几乎是他刚一抬手,韶音立刻拿起一旁的抱枕,挡在了脸前面。胡椒粉全都洒在了抱枕上,随即她将洒满胡椒粉的抱枕拍他脸上
“嗷”一声惨叫传来。
韶音一脚踹倒他,对他一顿拳打脚踢。
这次方茂年被打得脸上红肿,出不了门,接下来几天都是韶音自己开车去厂子里。
“握草他好毒”灰灰监控着方茂年,发现他在家里做的事情后,气得快炸了。
韶音听完,眼底一暗“由他。”
她装作什么也不知,回到家后毫无防备,该洗澡洗澡,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仿佛不知道暗中闪烁的摄像头。
而方茂年在她的饭菜里下了安眠的药粉,待她睡熟后,就潜进她房间里,阴测测一笑,揭开了她身上的被子。
他要给她拍果照。
“你知道吗,你妈家里这会儿也是一样的。”黑暗中,闭着眼睛的女人却忽然开口道。
方茂年吓了一跳,差点就蹦起来了,随即意识到她说了什么,猛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你不是要拍吗”韶音翻过身,侧对着他,一手撑着腮,薄薄的睡衣并不能遮住她曼妙的线条,“来吧,你把我拍成什么样,我就让人把你妈拍成什么样。”
方茂年是个孝子。
他对他妈很孝顺,家里发生的这些事,从没对他妈说过。偶尔他妈过来,他也是尽力掩饰,不让他妈发现端倪。唯恐老婆犯病,把他妈给伤着了。
到现在他妈对两个人之间的事,都全然不知。
他把他妈保护得这么好,听到韶音居然要拍他妈的果照,顿时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韶音轻笑着道,另一只手无所谓地撩了撩头发,“我是不在意什么的,反正头顶绿的人是你。至于你妈在意不在意,那就不关我事了。”
“你妈x的你真狠毒”方茂年气得摔了相机。
韶音轻笑一声,谦虚道“还好啦,都是跟你学的。要不是你这样,我还想不到呢。”
方茂年这会儿已经不仅仅是生气了。
他还很累,很疲惫,心底透出浓浓的无力和烦闷。
他一屁股坐下,点了根烟,夹在手里,一口一口地抽。半晌他道“你要怎么才肯离”
“我不离。”韶音说。
方茂年烦闷地抓了抓头,说道“为什么你不是早就想跟我离婚吗你压根就不想跟我过了,我知道,你都不让我碰你。既然都这样了,为什么不离”
“我年纪大了呗。”韶音百无聊赖地玩着头发,“而且还不能生。离了,又能找个什么样的”
方茂年“”
狠狠抽了几口烟。
“你还很年轻,沈萱”他将烟头丢地上,狠狠踩灭,转过头用极其诚恳的眼神看着韶音说“你才二十八,非常非常年轻而且你长得显小,说二十五也没人怀疑”
“再说孩子,医院检查都做过了,你没问题,说不定就是没缘分,或者是我的问题你千万别往自己身上揽你能生”
“你不是喜欢孩子吗我给不了你孩子,你趁着现在年轻,嫁个好男人,抓紧时间生个可爱的孩子那孩子肯定像你,男孩英俊、女孩漂亮,多好啊”
“我就是个混账我没本事,还打老婆,你跟着我是糟蹋了”
“我给你二十万赡养费,那辆车也给你,算是你再嫁的嫁妆,好不好”
“沈萱,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