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阳君说祖袂的前世爹魏老先生大限将近,又说想要成就祖袂转世一事需得老人家将那凤眼菩堤盘得包浆出来,先不说将手串盘到包浆得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就是他所说的到最后得老人家用临终念力相助这件事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更何况这魏老先生举止古怪性格倔强,要他配合恐怕非常困难。
吕浊走到老先生面前,看着他手里一下一下盘着的从自己这儿抢去的手串,还完全没有包浆的意思,脑袋不由得有些发涨,一时也明白冥阳君设计他在失智的情况下抢去手串就是为了抓紧盘出效果,而老人家在清醒的时候未必肯顺利做这件事,更大的可能是会对吕浊为什么会有这串手串而怀疑提防。
“可是他身子现在这么弱,你再把他的神识封一阵子,他撒手人寰时怕是眼都合不上了!再说了,我就不信他盘几下子就能包浆!”
“这条串子最终所需要的效果并不是常规意义下的包浆,祖袂的骨源于他的精血,他所盘出的效果自然是区别于其他人的,至于是否能及时盘出,那就得看天意了。”冥阳君眯着眼睛似是无意的将目光投向窗外,这个举动被吕浊看在了眼里,心下立刻知道了他必还有事隐瞒,因为怕被他看出来,所以不敢对视,于是吕浊冷笑着接口道:
“在你面前还有‘天意’这两个字吗?你不就喜欢干篡改天意的事吗?”
“哎你可别这么说,我哪有?我多老实啊!”冥阳君努力表现出单纯无邪的样子,却不知自己鲜红的眼珠子咋看都充满了邪恶。
“哼!你确实不一定有那个胆子,但你的帮凶有吧?”吕浊问到。
“什么帮凶啊?我真的很本分的!”冥阳君说着还正了正衣襟。
“你那会儿话里提到的‘那位’是拂虞吧?你这个两面三刀的玩儿愣,一会儿跟着那几个老不死的冥长老祸乱造孽,一会儿又在拂虞跟前猥琐周旋,你这一肚子的坏水儿,他们倒还真信得着你!”听吕浊这么说,冥阳君开口欲解释,被吕浊打了个手势阻止,
“你说什么我都当放屁!所以你省省你的臭气吧!”吕浊话音落冥阳君立时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收了声。
吕浊说着话在魏老先生身侧蹲下仔细观察着他的行动和反应,又向天朗勾勾手示意检查一下他身子的情况,天朗轻轻搭了脉后微微摇了摇头,
“老人家阳气殆尽,再这样封阻气脉运转,怕是无法再恢复神识了。”
“解开!”吕浊听到天朗的话立刻对冥阳君说到。
“他反正是要死的,又没有什么事需要交待,只要不影响他的寿限,神识是否在并无要紧。”冥阳君说到。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事要交待?只要是个人就一定有心愿!你一个好死不死的阴曹衰鬼知道个毛线!”吕浊没好气的说。
“可是如果现在解除神识,清醒状态下的他一旦不配合,势必会延误时机,那时岂不是要耽误大事!”冥阳君实在不能理解吕浊为什么会在意面前这个将死之人的临终遗愿,据他所知,这个殆尽生命的神识对此事已毫无意义!
“我劝你别跟我墨迹,赶紧把他解开,你们那些狗馊的大事小事与爷爷我无关,我费劲拔力的找着他不是给你们塔桥铺路的!爷爷我也有大事要在他这儿整明白,既然是爷先找到的他,自然得可着爷先!”对于吕浊来讲冥界长老也好,拂虞也好,还是事关阴阳两界也罢,在他这里不论是谁,都不可能阻止他探求他想要知道的真相,更何况祖袂前世之谜的始作俑者就在眼前,他怎么能不弄个清楚就任由鬼差将他带走。
“你不就是想知道关于祖袂的事儿吗?我可以告诉你啊!”冥阳君说着话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魏老先生,他的这一举动落在吕浊眼里立刻便知道他在试图拖时间,吕浊立时啐了一口,也不再多言,伸手便从老先生手中抢下了那个串子,手指掐住那枚骨珠,沉声说道:
“这东西在你们那件大事里面一定起着很大的作用吧?既然你跟我较劲,那就别怪我手黑了,爷爷我向来都不是那愿意成全人的人!”说着话就做势要捏碎。
“那是祖袂的骨头!你你……你不是跟她情谊深脉,为她可万死不辞?怎么你还要毁她的遗物?”冥阳君被吕浊这一举动给整蒙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吕浊会因为置气而放下仁义理智。
“万死不辞这个词我说没说过我不记得了,但是我和祖袂俩的情义确实非常非常深厚。也正因为我俩的情义深厚,我才知道她对她前世的这些个无用的躯壳、骸骨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别说我此刻捏碎了就是挫骨扬灰,她也不会在乎。”从冥阳君的表情中吕浊更加确信这个骨珠在他们的大事件中一定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看见他高举起那串子,冥阳君是真有些急了,因为自他知道吕浊这个人就没见有啥是他不敢干的,尤其是违背常理的事,这个吕浊那真是任意而为。
“你真的别闹了,这个事情很重要,不能因为他再毁了!”冥阳君脱口说到。
“再?”吕浊脑子迅速转起来,一个念头也油然升起,
“能与这老头有关系的事儿也只能追溯到祖妹的死了,那么说祖袂前世的死也和你们有关了?”吕浊话音落,冥阳君暗暗赞叹,脸上也露出佩服的神情说道:
“你果然是异于常人的,居然这个都能分析得到。在你面前什么天机都难不露!”冥阳君一脸的无可奈何继续说道:
“祖袂的转世已无力阻止,唯一能想到的保全方法就是今早结束轮回。本来再有一世她就可以重回灵界,不想这老头居然将她的棺椁藏匿起来,还设了七星煞,当下已经是最后的时机了,必须尽快找到棺椁解除那七星煞……”
“原来是这样!照你这么说,这老头也是有背景的了,区区一个凡人如果不是被指使自然没这本事!”吕浊虽没有直说,但拂虞的对头是谁大家都知道,只是究竟这里面还会隐藏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吕浊的脑中迅速闪过一些已知的信息,到仍旧不能完全整合到一起,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凤眼菩提串,又看了看已经焦急不安的冥阳君,缓缓将串子移向魏老先生,眼看要送回其手中时,突然又停下来,开口向冥阳君问道:
“那么你在这件事里到底是什么鬼角色呢?”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