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记商铺临街上下两层,往来游人如织,斜对面饭馆生意红火,必然会带来客流。玉蕤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她返回到店里,见一年轻伙计在忙,问道:“掌柜,在不在?”
“掌柜的?”伙计白净,有些腼腆,细声细气地回道:“这没有掌柜。”
“没有?”
“嗯,这铺子已出兑,掌柜已辞工走了,”伙计道:“东家让我再顶一阵子,等新东家来,我也该走了。”
“这间铺子以白银二千兑出去的?”
“差不多吧,东家要回老家去,急于出手没怎么谈就定下卖的。”伙计瞅她一眼,“夫人,我只能说这些了,您去别家问问吧。”
“我能问问,谁家兑走的吗?”玉蕤有些不死心。临街店面,出来是正街,位置是极好。
“翠鎏居的东家,”伙计低声道:“人家直接拿了银子来,我们东家啥也没说应许了。
楼玉蕤想想,又问:“那铺子后,有没有院落?”
“有一个小院子,只空置着,并无他用!”
楼玉蕤离开了程记,在东市溜达了许久,再没找到合适的商铺。
街上游人不少,美食铺子飘逸出来芳香扑鼻的香味儿,吸引着游人的注意力,弄得人的味蕾直打颤,无人能抵抗这美食的诱惑。
玉蕤找一间美食铺子进去,要了几碟特色风味小吃,她边吃边想着上一世,自己遗漏的一些事情。
那一夜太子府纵火,太子元宸因何失踪,到底去了哪里?卢绍礼紧跟着太子,当时,她为何没有注意这个人?
翠鎏居,还真是绝妙的存在。据说,东家白川精于算计,擅敛财颇有陶朱公之才。
关于翠鎏居,她还是从卢绍礼那知晓的。卢绍礼与翠鎏居的东家白川关系甚笃。卢绍礼进了东宫,颇受太子元宸赏识。卢绍礼,还与斐驰有私交,玉蕤亲眼见过,卢绍礼私底下与斐驰相见,两人关系匪浅。
这里,有没有什么计谋和阴险勾当?
玉蕤想德出了神,很有些恍惚。
有几个姑娘有说有笑从铺子跟前走过。
玉蕤抬眸,已是掌灯时分,街上夜市开始,不一会灯火璀璨,已是繁华一片。
楼玉蕤起身,雇了一辆轿子回到楼国公府。
她一回府,阿蛮便迎上来,“蕤姑娘,你可回来了,夫人好一阵担忧呢。快走,随我去见夫人。”
世子夫人温氏得知她自己一人出府,着实是吃惊的。她担心,万一再遇到什么,身边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夫人还只怪阿蛮,为何不让人跟着点。
“夫人,蕤姑娘回来了,”顾阿蛮将完好无缺的玉蕤带至温氏面前。
温氏望了她一眼,“我知你胆子大,不信邪,想着,在天子脚下,京畿重地,不会出差错,……越是繁华,丑陋的东西,越看不见。”
她这苦口婆心的,像极了母亲对孩子的担忧。
玉蕤有些感动,垂眸道,“是,玉蕤懂了。”
“你呀,估计也是口服心不服的,”温思纯叹一口气,又道:“以后出了什么事,你别自己硬挺着。你只说,自己是定国公府的表小姐,人家畏惧国公府,也会给你些面子的。”
“我,可以自称为表小姐?”玉蕤有些意外,低头道:“这,有些僭越了呢。”
“傻孩子,你考虑那许多干嘛?”温氏眸子里闪烁着波澜,脸色平和,“这是国公爷特意嘱咐的!”
“是!”
玉蕤只觉温氏眸子里有什么闪烁,是被楼国公指责了么?她不敢想,更不敢问,只是垂头,越发恭敬。
温氏望着她惴惴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今日看了一天,你也疲乏了,回去早些歇着吧!”
“是,夫人!”
没被夫人骂,玉蕤心有侥幸,想去向国公爷请安,又怕被叨扰到老人。第二日还有事,她便早早地歇下。
第二日,玉蕤没装扮成中年妇人,穿戴整齐,带着阿蛮一起出府。
顾阿蛮死活都不敢再放她自给出门的。玉蕤出府,阿蛮一定要跟着,并保证不多话,不学舌,不嚼耳根。玉蕤没法,只能带上她同行。
她们坐马车在“翠鎏居”斜对过停下。
翠鎏居是这座方方四正的院子,院落很宽阔,三进深,商铺加上院落,前院上下两层,占地千丈不止。在楼上俯瞰街市视野开阔。
经幡旗帜飘扬,门廊雕梁画栋很气派,雕栏画栋,鎏金装饰,在气场上下足了功夫。
出入院子的人不少。
前门门楣的是金灿灿的,不知是真金还是别的,看上去气派非凡,足够豪奢。
玉蕤站立在街头,抬眸望,“此间地势好,位置佳,流通也不错。真不愧能做到京城数一数二啊。”
“姑娘,它数一数二?”阿蛮是在京城里长大的,印象中,前五都没有这个商铺。
“你不知,不出一年,它就是了。”玉蕤笑。
“姑娘,难道还能占卜未来?您有这本事?”阿蛮有些吃惊,脸上是厉害厉害的样子。
“我,不会占卜。”玉蕤在寻思着用什么词,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是重生的吧。
“这个呀,……看一个人有面相,看这东西,它也是有气数的。”
玉蕤心里一动,“比如说鬼谷子,他能知晓前后五百年,他叫占卜吗?他也是看着那个气数。”
“哦,姑娘在山里的时,学了一些奇门遁甲之术吧?”阿蛮恍然大悟道。
“呃,……这个,差不多。”
她不问东问西,这么理解也好。
玉蕤敛衽徐徐前行,突然,从翠鎏居内出来一个人,玉蕤一看,惊住了。
怎么是他呢?
“咦,这位不是城防营那位统领吗?”
斐驰,阿蛮也见过几次。
“难不成,这位统领也做啥生意?”
“嗯,不见得是做生意,不过,是顶顶重要的事。”
楼玉蕤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我突然不想进去了,咱们走!”
“啊?……来都来了,干嘛不进?”阿蛮不解。
“有一个讨厌的家伙,突然就没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