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命妇送未来太子妃的回礼至东宫,无意发现了边关要塞军备图。
玉皎手书的字画,刚刚好送到东宫太子书房,内命妇无意看到了军备图,让太子惹祸上身?
无意,还是,有意?
送聘礼的使者强调要玉皎将心爱之物回赠,怕是早设计好了,趁着双方送礼时,让太子惹上这无妄之灾!!
太子若不能自证清白,皇帝震怒,太子之位很可能不保,玉皎好不容易盼到的皇帝赐婚,将把她卷入无边的恐怖中。
更有甚者,楼府也因此,可能受牵连。
事关重大,此事很可能会掀起一片轩然大波,玉蕤心里生出一股寒意。
她心里急火火的,没心情在这掰扯了,“多谢大统领!”
玉蕤道了声谢,转身,急着往回赶。
“哎,走了?……你慢点,”
望着她焦虑的神色,宁驰一双寒眸多了几分关切,“太子府的事,不是郡主能管的,……学会保护自己,别什么事都往身上揽!”
管不了?
不试试,怎知行不行!
自己姊妹遇到这飞来横祸,最是脆弱不堪的时候。关键时候,能帮一分是一分,能帮一点是一点,总好过什么都不管,听之任之吧!
“多谢,我有分寸!”
玉蕤回得无比淡漠,撇撇嘴,迈步走了出去。
“喂……”
宁驰追出帐外。
抬眸,已不见了她的身影,只得叹一口气,“这人,风风火火的……”
玉蕤打马奔回楼府,进了院,朝东苑一品堂走。
书房外围了一圈人,玉皎眼睛肿得像桃子,泪眼婆娑,哭成泪人。
昨日,明明喜不自禁,达到了幸福的顶点,今日,忽遭横祸,转眼便坠入了深渊。品尝到了最甘的甜,明艳温暖,转眼间又尝到苦涩。
真是,乐也潇潇,苦也悠悠,只在一夕间。
“皎皎,别慌,……”玉蕤轻轻按着她的手背,安抚道,“只是发现了军备图,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相信圣上定会派人明察的!”
“我干嘛送什么字画给殿下?……呜呜,……”见到自己姊妹,玉皎哭得更厉害,“你昨日还提醒我来着,我却没听!都怨我自己大意!东宫太子府是什么地方。平常什么阿猫阿狗哪进得去?就那一幅字画,让人有了可趁之机……”
一副字画,对使坏的人足够了。
表面上是送回礼,随同进入太子府的,完全可以携带任何能致人死地的物件!
“皎皎,这不能怨你,……那心怀叵测之人,存了害人的心思,定是要陷害太子殿下,……没有你的字画,他们也会找着别的缘由。”玉蕤劝道。
“呜呜……殿下……是玉皎不好,给了害人的人机会,……皎皎给你惹祸了……”玉皎红肿着眼睛,有些悲伤,不停呜咽着。
一个机会!
一个让太子遭殃的机会!
那心机叵测的人等这个机会,一定等了很久。
玉蕤突然联想到,之前楼府发生的意外,……难不成,他们所有的动作,都是为了扳倒东宫?
如果真是,……
幕后这个贵人,是撒了多大一张网?
春日融融,和风习习,她却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她抬眸,凝神望去,……楼沾背着双手,在回廊处走来走去。楼沾是祖父最爱的孙子,平日,他都在祖父书房内,认真听祖父教导的。
今日,为何不在书房内?
太子府的变故,这十二岁的少年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安,他蹙着眉,一边走着,一边不停地搓着手,像是要搓走什么似的。
“沾弟,怎么都在外面等?”玉蕤走到楼沾面前,关切地问道,“祖父在休息吗?”
玉蕤奇怪,祖父反应有点迟钝。
“谢候来了!”楼沾抬眸,脸色很严肃,“太子府出了事,谢候正与祖父说话……”
太子府的意外很可能会牵扯到楼府,楼沾很关注。
“哦,”玉蕤点头,“我知道了。”
玉蕤告知,就是,她也是因为这回来的。
“姐,永宁侯为何这会来找祖父?”楼沾不安地搓着手,“他不是该去求圣上?……谢府与圣上的关系,还有贵妃娘娘,……不比咱们家说话更有力?”
“喔,大概,是来求更多的支援吧!”玉蕤瞄一眼楼沾,他青涩的脸色很紧张,安慰道,“太子是侯爷亲外甥,出了这么大的事,永宁候不惊才怪。多一分力量,多一重保障,多一个支持,多一分胜算!”
玉蕤说着话,心里也是很不安。
她全身关注着,书房内的动静。
内书房,楼国公端坐在上,微微合上眼敛,没说话。
永宁侯谢文昀斜坐着,眉心蹙着,脸绷得紧紧的,那双细长的眼睛失神地望着楼国公,捧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着,……
几捋头发凌乱地搭在前额上,有几分凋敝,几分落寞,很是突兀,他已不见了平常的淡定从容,眼神是不自信地扫来扫去,显得很慌乱。
他喉咙紧了紧,“军备图乃军事机密,太子怎可能染指?再说,太子压根没见过这份军备图,怎可能会在太子府书房内?国公爷,您帮帮太子!”
“兵部有人对边关战报视若无睹,太子殿下发现了几份被置之高阁的战报,……然后,太子揪住这件事,开始了整顿吏治。太子这一举,坏了某些人的事,断了某些人的利益,……不知不觉地树了敌人。”
楼国公一语中的,“太子是不可能藏军备图的!”
太子若存了这样的心思,不可能将兵部置之高阁的战报,通过玉皎来告之。
“国公爷,相信太子殿下?”
永宁候喜极,眸子既都泛红了。“陛下现在谁也不信,不听辩解,连贵妃娘娘也没有辙了……贵妃娘娘恳求侄儿,侄儿来见国公爷,现在,只有国公爷说话,陛下还能听几句。”
楼国公沉默良久,望着他点点头,“贤侄,明日上朝,老夫会向陛下陈情,力求还太子一个公道!”
“多谢!”永宁侯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个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