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谢文昀离开后,在书房外候着的玉皎玉蕤,还有楼沾一起走进书房。
“你们,都来了?”楼伯赟抬眸,威严地扫了一眼众人,问道,“是不是都想知道谢候为何而来?”
“是!”
众人异口同声。
玉皎也止了哭泣,眸子泛红,点了点头。
楼国公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正如你们所知道的,谢候是为太子府出现边关军备图一事而来,……谢候央求祖父帮帮太子,你们都有何想法?……都说一说!”
“祖父,您会帮殿下吗?”玉皎期期艾艾地说道,“殿下他……他不可能行此有悖常识之事,若他被小人打压,从此……从此,被圣上……不喜,岂不是很冤?”
“的确是冤!”楼国公点头,“谢候说,圣上十分震怒,不听劝不能言,连贵妃娘娘也不好使,……皎皎你说,祖父去劝,有没有用?”
“祖父……若是能陈情,圣上会听一二的,”
玉皎双眸活泛起来,“祖父是先皇的托孤重臣,又身经百战立下赫赫战功,……是圣上的股肱之臣,祖父的话,必然是有用的。”
她满怀期盼,此时的她,满心满眼都是元宸。
“祖父的话,必然有点用,”
楼伯赟点点头,眸子一闪,“可祖父毕竟是臣子,……太子是储君,太子府出了这等事,太子该受罚!至于陛下对太子如何惩戒,是陛下的事,……不能怨不能怪,更不能求情!
祖父身系楼府众人,还有楼家军的安危,……祖父会向圣上陈情,但,不会也不能冒着大风险,不惜一切代价为太子谋划,祖父这样做,你可有怨言?”
楼伯赟一席话,平实,娓娓动听,将可能与不可能都列出来,为了让玉皎明白,人有两难,要兼顾身家,还要兼顾大局。
他不仅仅是祖父,是楼府的家长,更是十万楼家军的灵魂。
微小的个人与大局相比,夫有大小,以天下为重!
“玉皎明白,……无怨言,”玉皎眼里的光芒暗了许多。
她想到元宸,眼圈一红,止不住又落泪。
“蕤丫头、沾儿,你们平素话不少,今日倒是哑巴了?”楼伯赟慈爱又严厉的眸光在姐弟脸上扫来扫去,问道,“你们可听懂了?”
玉蕤与楼沾对视一眼,齐齐说道,“听懂了!”
瞅着擦拭眼泪的玉皎,玉蕤心里也难受,祖父不知皇上何意,真是不好说也没法预料,只能如此说。
最不堪的后果都说了,免得玉皎到时有怨念。
玉蕤与楼沾互相望一眼,两人心意互通。
玉蕤抬眸,说道,“蕤儿与沾弟送皎皎回去,不打扰祖父休息了!”
“嗯。”
楼伯赟点点头,慢慢阖上眼闭目养神。
姐弟三人悄悄退了出来。
玉蕤与楼沾将哭成泪人的玉皎送回暖玉阁。
翠微一见,吓得赶紧迎上来,“二姑娘、少爷,我们姑娘咋的了?”
“哎,”玉蕤不由叹了口气,“太子府出了点事,……皎皎心里难受,你们去打一盆热水来,……好好照顾着。”
“好,”翠微赶忙吩咐小丫鬟去打水,她接了玉皎进了里屋。
玉蕤与楼沾从暖玉阁出来,回各自住的院子。
“姐,你像是什么都懂,”楼沾有些崇拜地望着她,“这些本事,都是姐姐闯荡江湖学到的吗?”
“呵呵,……学本事,不是闯荡江湖才能学到的,”
她淡淡笑着,眸子在月光辉映下明亮如星辰,“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为了能好好活着,很努力很卖力地折腾,只为了能长本事,……呵呵,学得很艰难的。
我很羡慕你们的,在父母亲人关爱下长大,无拘无束地笑,理直气壮地闹,……那种情景,我做梦才能梦到的。”
楼沾眼圈微微发热。
这十五年,不知姐姐是怎样熬过来,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累,她平静地述说着那些过往,像在讲别人的故事,没有抱怨,没有诉苦。
更多的是对自己对未来有信心!
“蕤姐姐,”楼沾想起一件事来,说道,“祖父没想让我们插手,我们也不能坐着干等。沾弟以为,有人蓄意陷害太子,就不会想让太子翻身,……那些人怪用的手段,就是造谣!”
“呵呵,你小子,可以呀!”玉蕤轻轻擂了他一拳,“那你说说,咱们该怎样查,从哪下手?”
“茶楼、酒肆、甚是,勾栏瓦肆场所,……”楼沾有板有眼说道,“谣言都从这些人多的地方传开的,人聚在一处,有意无意地说,……一传十,十传百,……转眼,就传开了!”
“对头!”
玉蕤朝他挤挤眼,笑道,“你才十三不到!不是在军营长大的么?还知道勾栏瓦肆场所?是不是背着你娘,偷偷去过?……”
这小子,不会是这么早熟?
“嘿嘿,……姐,哪有的事!”楼沾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要防止谣言传播,是……我去找过斐驰统领,他就是这样说的!”
“斐驰?……你去找过他?”
玉蕤愣了会神。
她去找斐驰前,楼沾先去找过?
“你……与他很熟?”玉蕤要问问,看来这弟弟的反应很快呢。
“他是楼家军北上抗敌的先锋!”楼沾瞥她一眼,觉得很奇怪。
姐姐连这,都不清楚?
他有必要好好说说,“祖父命他做先锋官,刚开始,我也不服气的,……与他打过几次,我算是服气了!他是文武全才!对了,他还会驯雕!嗯,那雕儿,你交给我,……完全不服管的,是先锋官帮我搞定的!”
“你,将雕儿交给他?”
玉蕤瞪圆了眼睛,很不高兴,“我走之前,不是将口诀都告诉你了?……你不会是偷懒,没有和它熟悉?”
“没……没敢偷懒!”楼沾急急说道,“小凤,刚开始,本来还挺乖的,……它只要一见到驰先锋官,它就朝他奔去,脱离我,完全不受我操控了!”
“楼沾!你……你咋不早说!”玉蕤觉得事情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