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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文武双璧
    她不禁咬了咬下唇,心里有些不甘,却也无可奈何,眼圈泛红地看着品烛,“你要我做什么你要我去害九姑娘,我也是不肯的。”

    即便她对主子有二心,可也不愿意这样平白无故的做他人手里的刀。

    品烛笑了,“你既然有这样的忠心,早干什么去了再说你自己心里什么样的心思,你我都清楚,何必在这里遮遮掩掩的。再说不对九姑娘下手,只怕你这一辈子都别想了却夙愿,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你不明白吗”

    七夕跟了含玥多年,怎会毫无感情她心里头虽说盼着念着的想给世子爷做妾,却也没有真的想要害九姑娘的意思,世子爷早晚是要纳妾的,大齐礼法所致,九姑娘就是再不情愿又能怎样她就是在等那一天,到了那一天,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凡她能了了这桩心事,九姑娘要她做什么她都没有不肯的。

    看着七夕的沉默不语,品烛微微眯了眯眼,果然是被四姑娘料中了,这丫头终究是狠不下心肠对九姑娘下手。

    “这些大道理我不想与你多废话了,你要是不乖乖听话,就别怪我们把事捅到九姑娘面前,到时候你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你们”七夕气得嘴巴开合机会却说不出话来,在品烛这样阴狠世故的手段面前,她几乎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力。

    看着七夕渐渐放软了姿态,品烛又婉言道,“我的好妹妹,也不是我要逼你,四姑娘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咱们同为伺候人的下人,我又何尝不知你的苦楚,只是有些事并非能够忠义两全的,只能择其善者而行之。”

    品烛不愧是在老太太身边伺候久了的,开口说话也如此文绉绉的,七夕却无心欣赏,两手紧紧攥着手里的包袱,委屈的红了眼眶。

    品烛又接着道,“九姑娘的肚子已经六个多月了,最多再有三个月也就生了,若她生了嫡子出来,也就不急着提拔通房了,到时候你又如何自处如今你也十五了吧你还有几年的光景可以等,这期间你还得保证九姑娘没有打发你出去的心思。”

    品烛把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实摆在了七夕面前,也由不得七夕不往心里去了。

    品烛见她的神色动容,随手就把早早准备好的一包药塞到了七夕手里,口中依旧是不紧不慢的道,“有些事你不动手,四姑娘自会找别人的,九姑娘也未必每一次都防得住,终究是一样的结果,你又何苦等着四姑娘撕破脸来与你为难呢”

    七夕握着手里的药包,只觉得手心被烫着了一样的刺痛,可她终究没有勇气把包药还给品烛。

    看着七夕的神色,品烛几不可见的松了口气,今日承国公夫人过府走了一趟,看她的眼神处处带着审视,想来承国公夫人背地里与四奶奶说了不少私房话,她有预感,这里面必然有劝说四奶奶打发她回去的话。

    她自己能在国公府留多久是未可知的,若是在此前不能完成四姑娘交代的事,等着她的是什么样的下场可想而知。如今她出面震慑七夕也是无奈之举,只盼着七夕能尽快动手,她也好沾沾光在四姑娘面前邀功。

    她无声的叹了口气,一时感慨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九姑娘是什么样的人她是领教过的,一个眼神就能令人浑身发凉,要在她面前耍花腔,也不知七夕有几成的把握。

    七夕回到流觞馆的时候,迎面就见萃暖守在门口等她,大约是做了亏心事,心里头发虚,她张了张嘴,嗓子干涩的说不出话来。

    还是萃暖开口道,“你怎么才回来”

    看着萃暖面上的关切,七夕稍稍放了心,嘴里面就道,“我干娘病了,我在家照顾她就忘了时辰,回来时二门又锁上了,我在外头等了半天才进来的。”

    几句话说的天衣无缝,萃暖自然也没听出什么来,她拉住七夕的手把人拽进了院里,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就问,“你干娘是又想给你说亲吗”

    七夕咬了咬下唇不肯说话,干娘的确有这意思,趁着她还是九姑娘屋里的大丫头,能卖个好身价出去,早早帮她选一门亲,干娘也好乐呵呵的收彩礼钱。

    看七夕的样子,萃暖就心里有数了,她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见惯了国公府的富贵,到了外面不管嫁去什么样的人家,只怕心里都是委屈的。

    莫说是七夕不愿意,她觉得自己以后也是不愿意的,像她们这样近身伺候主子的丫鬟,最好就是能在府里找个能干的小厮嫁了,只是七夕的心思或许更高一些

    这样的话题有些沉重,萃暖也不愿意多说了,拍了拍七夕的手,和颜悦色道,“小厨房里还有吃的,去吃一口吧,晚上的时候姑娘还问呢,刻意给你留了的。”

    七夕闻言眼泪不禁吧嗒吧嗒的就掉了下来,萃暖不明就里,以为是她在娘家又受了委屈,加上这些日子了在流觞馆位置不上不下的,难免她心里堵得慌。

    她拍了拍七夕的肩膀,“行了,快去吃吧,流萤叫小丫头在那儿等着呢,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薛凤潇肩上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好在近来燕云卫也没什么大案子要忙,为着避人耳目,他索性就躲去燕云卫的校场,用含玥的话说这叫做大隐于市。

    站在兵器架子前,少年将军负手而立,眉目间不怒自威。论年岁,他比这校场上撕打的许多人都要年轻,可论身手功夫却鲜少有人赶在他面前造次,似乎从他十六岁在战场上独自一人砍了莫北亲王的首级开始,这个以武为尊的校场上,就没人敢再轻视这个出身不凡的少年将军。

    “二哥,你怎么来了”薛凤宇听身边的弟兄说自家二哥来了,就跑过来问,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素白单薄的里衣,隐隐都被汗水浸透了,显然是刚刚跟人比划过拳脚的。

    薛凤潇扯了扯嘴角,难得露出些笑意,“来看看你老不老实”

    一听这话就是玩笑,薛凤宇也壮着胆子与他调侃,“在校场这种地方,老实是会被人欺负的,二哥若想试试我的身手,你直说就是,习武先生前几日还夸我呢,说我没给薛家丢脸”

    看他说话的样子是有几分跃跃欲试的,薛凤潇皱了皱眉,若非肩上有伤,他还真想试试这小子练到什么程度了。

    “改天吧,改天,你我好好切磋一二,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回马枪练到什么火候了。待会儿我还有事呢,在这里呆不多久”

    薛凤宇知道二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嘴上也不再强求,嘻嘻哈哈的调笑几句就又跑了回去。

    “少将军身上有伤,又为何偏偏来这种地方”

    一道温润清朗的声音入耳,薛凤潇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苏俊辰,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丝厌恶,他缓缓转过身,嘴里毫不客气的道,“刀剑无眼,苏世子一介文人本不该来这样的地方。”

    对于薛凤潇的话,苏俊辰也并不恼怒,端着一贯挂在脸上的儒雅笑意,“在下虽说比不得少将军的骁勇,不过自保的本事还是有的,就如同少将军若是从文,最次也能得个进士及第”

    薛凤潇皱了皱眉,他一向厌烦苏俊辰这样像个女人似的絮絮叨叨,措辞之间又极尽修饰,好像不会痛痛快快的说人话一般。

    “找我何事,直说”薛凤潇眯了眯眼,眸中带了一丝不耐的冷光,苏俊辰上来就直言他受伤的事,显然是从哪里听了消息,有备而来的,他的耳目倒是快得很。

    苏俊辰吃惯了薛凤潇的闭门羹,除了在心里腹诽几句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我来,出于什么目的,少将军不是一清二楚吗”

    薛凤潇忽而冷笑一声,难得他有这份爽利,“难道我要说什么苏世子就猜不出了”

    “想不到少将军口舌上的锋利丝毫不亚于这校场上的刀枪剑戟”苏俊辰叹了口气,他本来也不想跑过来碰这个硬钉子,奈何三殿下旗下能拿出来与眼前这位少将军说话的人少之又少,盘来算去的也就他自己最合适。

    “在下此来是替三殿下带一句话,殿下愿倾全力为少将军报这一剑之仇。”

    薛凤潇不置可否的一笑,却是反问道,“我倒是很好奇,我受伤的事苏世子是如何知晓的”他自认保密功夫做得不错,却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了苏俊辰耳中。

    苏俊辰眼神微闪,一时哑然,曲灵雨送给他送字条的事总不能轻易暴于人前。

    看着苏俊辰的迟疑,薛凤潇不禁侧了侧头,面上带了一丝显而易见的不屑嘲讽,“连这点小事都不肯如实相告,苏世子,你的诚意呢”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薛凤潇捉住了话柄,苏俊辰摇头笑了,“少将军看不得我在口舌上深藏心机,如今少将军又何尝不是用此招回馈与我罢了,说到底我来也是意在给三殿下一个交代”

    就像薛凤潇自己说的,他来之前就猜得到这位少将军会有何种反应,意料之中的答案,又何须介怀

    听着这意思,他是打算放弃做这个说客了。

    薛凤潇微微眯了眯眸子,没想到苏俊辰会这样轻易的就敲了退堂鼓。他心里甚至在想,此人纵然有这样婆婆妈妈的性子,也还是算当得起三殿下身后第一谋士,只是,这样的人又何以看不破三殿下并无帝王之相非要以卵击石,逆天而行

    “既然正事说了,在下就问一句题外话,少将军对在下一直带着一种莫名的敌意,在下敢问少将军,此敌意何来”苏俊辰脸上难得正色,似乎摘了那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具,终于漏出他本该有的样子。“国公府与我苏家也算得上交往几十年了,虽说文武殊途,两家却从无大过节,此事困扰在下许久,望少将军不吝解惑”

    这话问的薛凤潇喉间一噎,他想说他自小就看不惯他此人虽生了一副好皮相,奈何内里的芯子配得不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骗人耳目罢了。

    他越想,心里越发压了一股子闷气,嘴里的话更不甚客气,“无缘无故就不能厌恶你了吗”

    这话怼的苏俊辰哑口无言,虽说他也听得出这话里的虚假,可到底令他心中不快,看着薛凤潇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罕见的捏了捏拳头,若有一日,能在这小子嚣张的脸上打上几拳头,解一解心头之恨就好了。

    自校场出来,苏俊辰已然消了气,见了迎面赶过来的小厮,便道,“备车,去法华寺。”

    法华寺中,灵雨跪在大雄宝殿前,听着周遭的僧众念诵着晦涩难解的经文,她虔诚的一次次的磕头叩拜,九叩之后才由着丫鬟扶她起来。

    “阿弥陀佛,夫人佛缘深厚,佛祖必会保佑夫人心想事成。”

    老方丈一手立与胸前,一手转动着手里的念珠,诚心称赞。法华寺见得女客不少,却少有像承国公夫人这样能虔心至此,日就来上一次,诵经祈福供奉一样不少,放眼京城贵眷,来者多是求个心里慰藉,能做到这地步的当真少之又少。

    “方丈过誉了。”灵雨嘴角挂了一丝淡笑,“劳烦方丈为我等寻一处禅房歇脚。”

    灵雨的话不多,也并不在意寺里僧众的看法,那老方丈似乎也摸透了这位少年寡妇的脾性,微微笑了,便吩咐小沙弥引路。

    灵雨来的次数多,禅房几乎都是固定的一间,那小沙弥把人带到了就笑嘻嘻的拿了赏钱退了出去,七八岁大的小孩子,尚不懂什么喜笑不形于色,也参悟不透这寺中的佛法,依旧是一副不染世事的模样。

    丫鬟泡了茶递到了灵雨面前,灵雨看她一眼道,“你璟儿姐姐把你教的不错。”跟在她身边也有十几天了,几乎没怎么出错,也不大言语,这样就很好了,不过她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