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桀亲自洗手下厨,煮了姜汤,怕涩,还特地放了几颗红枣和红糖。
月桐看着就觉得他好笑:“还真是菜谱厨师。”
封桀这熬汤的技术,是看着手机学的,至于出主意的是谁,就不知道了。
封桀不理她,端了汤上楼。
时荞刚沐浴完,穿着毛绒绒的灰色睡衣,睡衣带的帽子上有两个耳朵,给她整个人添了几分柔和与可爱。
封桀把汤端给她:“喝完好好睡一觉,其它明天再说。”
时荞不想喝的。
但看他一脸希冀,又想到是他这位太子爷亲手熬的,想来也是第一次,她还是给了个面儿。
放了很多糖,甜味压住了涩。
一碗下去,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还凑合吧。”时荞评价。
四舍五入就是好喝,封桀对自己的厨艺开始满意,决定以后要经常下厨给时荞煲汤。
从老城区回来,封桀心情好像都挺愉悦。
是因为信上所写娃娃亲?
时荞莫名觉得封桀就是因为这个。
那么多内容,还提到了封振荣,封桀偏偏就只注意到了这个,也是好笑。
临睡前,时荞突然的又想起了康沥水,她趿着拖鞋又去敲开隔壁封桀的门。
封桀刚洗完澡换上睡袍,深蓝色衬的肌肤如雪,热气蒸的整个人绯色森然,敞开的领口露出一大片胸膛,原来的那些伤痕都不见了,凸起的锁骨精致漂亮。
看到门外的时荞,封桀眨巴着亮晶晶的桃花眼,摆出个任君采撷的勾人姿态,声音沙哑低媚:“荞荞是找我睡觉的吗?”
时荞发热的耳根瞬间凉下去,恨不得一鞋底拍他脸上,挑着眉,冷冷清清的道:“我只是过来告诉你,这次不要再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
封桀:“…”
他伸手一拉就把时荞带进怀里,靠着门框,用睫毛上还挂着水气的粉色桃花眼看着她,眼波撩人,妖冶如罂栗,气息滚烫:“荞荞半夜敲我的门,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声音磁如电流,让人耳朵酥麻。
拥入鼻腔的全是他身上清凉的沐浴露,和男人特有的味道,如同情药一点儿一点儿发挥弥漫,让周围的气息飞速升温,暧昧如厮。
他是个妖精。
勾魂夺魄的妖精。
时荞无意识的滚了滚喉咙。
“荞荞~”封桀眼稍带媚,尾音拉的妖娆勾人,随着附身,睡袍的领口逐渐敞开,上半身精实的肌肉逐渐映入时荞眼底。
想摸一摸…
不该有的想法闯进时荞脑海。
“咔嚓!”
眼看两片唇就要碰到一起,封桀觉得自己要诱惑时荞成功时,一道清脆的快门闪烁声,在耳边响起。
两人同时侧头,就见月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走廊里的,手里的手机相机正对着两人。
见两人看过来,她还无辜的眨眨眼:“你们继续。”
封桀:“…”
时荞:“…”
她瞬间清醒,看着都要贴到脸上的封桀,一掌把人拍出去,疾步回了自己房间,反锁门,拍着有些发热的脸,灌了两杯冷水才冷静下来,却是连去找封桀干嘛的都忘了。
而隔壁的封桀。
他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把敞开的睡袍拉好,视线落在还站在那的月桐身上,眼底的光像野兽一样凶狠,血意蔓延,似要吃人一般,蚀骨的寒。
危险笼罩在头顶,月桐瞬间毛骨悚然,她往后退,赔着笑:“那个…我就路过…不是故意的…”
“滚!”封桀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给剥皮抽筋。
月桐脚底抹油般溜走,回到自己房间感觉死神从自己头顶离开,才松了一大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
她怎么能见惯了封桀在时荞身边的温柔乖巧,就忘了这个男人本质上是恐怖狠厉的魔鬼呢…
那种乖巧只是对时荞。
如果不是时荞,她和宿池别说住在这,怕是早就因言语不敬,被封桀看不顺眼分尸了吧…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月桐打开微信给宿池发过去一句:“男人果然都是野性动物,没一个好东西。”欲求不满就拿别人发火。
无故被殃及的池鱼宿池:“…”
**
时荞一夜没怎么睡,六点就起了。
洗漱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人,总感觉好像胖了些,也是这些日子,总是被封桀投喂吃的。
时荞做了个决定,她准备去跑步。
等她换了身黑色的运动休闲套装下楼,封桀已经在楼下了,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眼下落了两片清灰,也穿了套运动装,整个干净利索,添了几分活泼的少年明朗气。
看见时荞,眸子熠熠生辉:“荞荞,我跟你一起去。”
时荞没理他。
榕宫很大,有条贯穿整个小区的溪流,水上木桥横坐,两岸杨柳垂支,榕树遮天蔽日,草坪里花草铺漫,假山流水,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纵横交错,复古的路灯也被装饰成风景里的颜色,丝毫不显冬季的萧瑟。
“今早想吃什么?”
“清粥。”
“要不要吃包子?”
“不。”
时荞沿着小区的大路,跑的不急不慢,封桀一步不落的跟在她身后,两人偶尔交谈几句。
清早的风吹过脸颊,有些凉有些融洽,随着太阳的苏醒仿佛添了几分人间烟火,却又幽静的好像跟世间无关。
时荞开始有些贪恋这样的美好。
可她又清醒的明白,这一切就像太阳洒落的光,布满世界,落在眼前,看的见,却怎么都抓不住。
“爸妈说这枚铜钱很重要,你要不要拿回去?”
“你不是很在…等等…”
听着他偶尔问过来的话,时荞都是下意识回答,这个问题依旧是,但话出口才反应过来话里不对。
她停下步伐,侧头看他:“你刚才说什么?”
封桀清楚的重复了一遍:“我说爸妈…”
时荞提醒他:“那是我爸妈。”虽然他们没有陪她长大,没有让她体会过亲人的爱,但她知道,他们一定身不由己。
封桀浑不在意,笑的一双眼睛里桃花潋滟:“你爸妈就是我爸妈,反正咱俩得在一起,”不过是早晚的事,他一副正儿八经:“早改口早习惯。”
“闭嘴吧你。”时荞对他的脸皮厚度认知又上了个层次,踢了他一脚后跑开了。
看着她清瘦孤寂的背影,封桀也不管裤腿上那清晰的脚印,摸了摸脖子里的铜钱,暗幸自己就算在最狼狈的时候也没有把它弄丢过。
否则,他今天将无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