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山庄人多耳杂,南宫云受伤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云华本也不打算瞒着。
皇宫里的人很快就来了,带着几个太医,就地给南宫云一番诊查,完事后才松下气来,朝云华道了谢,为首那人作揖恭敬道“皇上命我等带王爷回宫医治,也多谢云庄主救命之恩,特邀您宫中一叙。”
说起来,云华和南宫凌也算是老交情了,当年南宫凌还是四皇子的时候,骑着马四处逍遥快活,他也未曾接管望海山庄的大小事务,整日跟着车队四处运送,长了不少见识,也就是在那时,他认识了外出打猎的南宫凌。
所谓风华正茂、少年意气,两个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很快便成了无所不言的兄弟,当然,那时的他是不知南宫凌身份的,只瞧他穿着讲究、一身贵气,只当是哪家的贵公子,倒是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竟结交了当今的四皇子殿下。
正所谓知己难寻,人生在世,难得寻得一知己,彼时还是少年的两人,经常在一起饮酒作诗、习武练剑,清风为引、日月作伴,好不痛快。
后来先帝去世,南宫凌不负众望的继位,他也正式接管了望海山庄的大小事务,两个人见面的机会自然也就少了很多,不过南宫凌很信任他,自他继位以来,就十分重视北洵对外的开放和贸易,也因为两人的交情,给了望海山庄不少皇家官家的大单子,直接打败了江湖上其他镖局,一跃成为江湖第一大镖局。
他放心不下南宫云追上去,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他是南宫凌的儿子。
云华笑了笑“莫大荣幸,待老夫去准备收拾一番,即刻随你们入宫”说完转身出了门。
他也正好有很多话想对南宫凌说。
曦月沿着洛夜川说的临渊的方向,飞了很久连一座山都没看见。
她停了下来,对着躁动不安的顾念念冷冷道“你现在出来有什么用,这么远的路,你能到顾府吗”感受到体内的抵触渐渐消失,她哼笑一声“你的那些想法,还是等你足够强大再说吧,现在的你,也就只能靠一些拿不上台面的小心机,这世上的不公平多了去了,恃强凌弱、滥杀无辜、兴风作浪,从来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而反抗这些的唯一办法,就是保证自己足够强大。”
她说得很有道理,她无法反驳,其实无论古今,这个社会一直没变,适者生存、优胜劣汰,是不变的万物法则。她顾念念想要保护喜欢的人、对付仇恨之人,就只能将自己变得强大。
袖中的百灵笛突然不安分起来,散发的银光穿透了衣袖,不停的闪着。
“怎么了”曦月好奇的将它拿了出来,只见方才还静静躺在手心的灵笛,在听到一声轻微的响声后猛地放大到原来的大小,朝着一棵树后飞了过去
她伸着脖子看过去,树干后传来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急着云澈揉着眼睛走了出来,一边揉一边朝她抱怨“你这个破笛子,分不清是敌是友吗,直接就朝我这边冲过来,这光还怪刺人眼睛。”
她眸光一沉,自然是知道顾念念和云澈的关系,当下也不想她俩的事被太多人知晓,只能朝他扯出一个笑“她活泼调皮惯了,下次回去我定好好收拾她。”
话刚说完就收到了云澈怀疑的目光,他连着朝她走近好几步,盯着她,又微微偏头,似乎是要在她身上看出个花来。
她顿感不自在,犹豫着喊出他的外号“大云啊,你这么看我干嘛啊”
这话一说,云澈便更加确定这不是顾念念了,他拧眉“你不是顾念念,你是谁”
“我怎么就不是顾念念了”她强掩下心中的不安。
云澈又看了几眼,正色“顾念念根本就不会像你这般客气,居然连嘴都不跟我斗,实在是奇怪”说完他停顿几秒,目光落在曦月精致的眉眼上,更加笃定,江湖上有一种神奇的易容法术,习得此法之人,能将自己伪装成别人的模样,技艺精湛之人更是惟妙惟肖、引人称赞,甚至于说雌雄难辨,正所谓防不胜防。
“你虽在容貌上和她大致一样,细看却还是有分别,顾念念是圆圆的杏眼和鹅蛋脸,可不是你这般眼尾上挑、脸型偏尖的张扬面容。”他语气瞬间冷了下来,脚上也后退几步,召出轻灵“你到底是谁易容成顾念念的模样,是何居心”
曦月站在原地,看向云澈的眼中多了一份好奇。
倒是没想到,他居然能这么细心,洛夜川也未能发现她和顾念念身上这些细微的差异,甚至于说她自己,也没顾得上去分辨这些细小的差别。
云澈在她眼中一直就是个纨绔公子哥的形象,这下的发现让她起了警惕,这个人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她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她冷笑一声,对上他的视线,唇角微勾“你很聪明,但只猜对了一半,我的确不是顾念念那个草包,但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和她又是一体,虽然我很不想承认。”她嗤笑一声“可不是你想的什么易容术。”
顾念念内心说话就说话,干嘛人身攻击,还非得加个“草包”的前缀,典型欺负人
许是她脸上的表情过于戏谑,云澈也被她弄得云里雾里了,他皱眉“你什么意思一会说她跟你不是一个人,一会又说你们是一体,你究竟是什么人”
曦月看他着急上火的模样,笑意更甚,往前挪了几步“你既然是她的好朋友,我就告诉你吧,相信你也不会说出去,毕竟你的好姐妹顾念念也不想被人当成怪物呢。”
云澈眉头皱得更深了,眼前这个女人长了一张和顾念念相差无几的脸,脾性却是天差地别“别装神弄鬼的,有话就直说”
曦月忽略掉他的恼意,唇角微勾“好啊,我就让你明白明白,我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