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图克坦几个反应的快,又是生得人高马大的,几个人排成一排的站就成了一堵墙,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往门前一堵,便让德妃无计可施了。
可德妃正在气头儿上呢,岂能是几个侍卫能拦得住的,一时间只觉得但凡和老四沾了边儿的人,且都和她作对着,且都和她八字犯冲,她哪里忍得了,当即不客气地训斥了过去。
“你们这些个狗奴才也不睁大了眼睛瞧瞧本宫是谁就敢拦,再敢立于本宫面前,本宫要了你们的狗命”
德妃一开口便是狗奴才,再搭配着那气急尖锐的嗓音,着实叫图克坦几个又气又难挨得紧,耳朵几乎都被德妃这一句给喊聋了去。
除此之外,他们心中更是觉得受辱,要知道,他们虽是做了护卫的活儿,可哪里是什么一般的侍卫。
他们是八旗里极出息的子弟,是先帝爷亲自挑选给主子爷当哈哈珠子的人,且等着主子爷一登基,不说旁人,图克坦定然得落得个领侍卫内大臣的官儿,旁的再不济也得是个一等、二等侍卫,着实当不得德妃娘娘这一句狗奴才的。
“娘娘还是莫要在此处撒泼了,我等若无主子爷的吩咐,定然寸步不让”
图克坦心中恼着,直不客气的说了一句,此一句撒泼,更是让德妃气得险些吐血,扬起带着尖锐护甲的手便给人一巴掌。
只听响亮的一声儿,图克坦只觉得脸上忽得一凉,紧接着便是有些个刺痛感,眼角儿都更着疼的厉害,似是被刮了个口子。
“德妃娘娘未免太过分了些吧擅闯乾清宫,伤及御前侍卫,你便是我额娘,怕是我都不能容你如此撒泼”
四爷早就听外头颇有些乱哄哄的了,知道是德妃娘娘过来了,他也没做理会。
一来是不想见了德妃,且瞧着苏培盛出去过问些个了,甭管什么事儿,想来都能回绝了去,二来也是如今眼下真真有要事呢,哪有前朝的事儿说不完,先去将后宫的事儿提上来的。
再说了,德妃能有什么事儿,无非就是两种结果罢了,要么寻他的麻烦,要么寻旁人的麻烦,且甭管是谁,他都不愿意听,不愿意理会,更不愿意见了德妃那张脸,着实叫他心里不舒坦着。
可谁知道苏培盛的本事越发的不成了,也是德妃越发的放肆了,不仅如此吵闹不休着,还越发的变本加厉了。
门外头德妃那声儿狗奴才直让四爷和一众大臣都听着刺耳的紧,更别说外头的人了,怕不是更难挨的,这么一闹腾,弄得殿里也不安宁着。
末了还是李广地大人说了句,让四爷先出去瞧瞧,莫不是德妃娘娘真有了什么天大的要事,朝廷的事儿先放一放也使得。
能说出来这话,倒也是真真将李广地大人惹恼了,这老大人从来都是重规矩的,最是看不得这般了。
四爷瞧了一圈儿,倒也都在众大人面上看出了些不耐,心中便也有数了,便也不必顾着什么孝不孝的了,且大步出门,直训斥了一句,没有一丝丝客气。
四爷一出来,外头当即跪倒了一片,场上唯德妃站着,便更显得人突兀了。
且听着刚刚四爷那气恼的声儿,德妃也是一愣,以前总觉得老四是个能忍的,且不管她怎得说,老四都不会忤逆了去,她是当额娘的,也合该训斥老四的,每每便放肆放的理所当然。
以前四爷没发作过,便是在宣遗旨时四爷也似默不作声,可如今却是训斥出来了,那大义灭亲的架势一出,老四竟是要处置她这个当额娘的了
德妃难以置信的瞪着四爷,一时间嘴巴张张合合,气恼的话堵在喉中,竟不知道先说人哪一条了。
且不给德妃再胡闹的机会,四爷瞧着跟前儿图克坦被挠花的脸,着实气不打一出来,赶紧的叫人将德妃带走,免得再祸害他的人。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来人,赶紧的请德妃娘娘回永和宫歇着去,娘娘都病了怎得下头的人还由着娘娘外出,着实该罚”
“永和宫上下奴才,掌嘴二十,板子二十,即刻领罚”
四爷一吩咐完,下头人立刻动了起来,原因着德妃娘娘的身份,他们不好直接动粗处置了去,可如今有主子爷的吩咐,下头的人便不拘着什么了。
苏培盛当即带着小桂子等人直接上前,图克坦、额勒登几个侍卫也不甘示弱,抬的抬,架的架,不由得人反抗。
甫一被苏培盛攥住了腕子,德妃便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着似的甩开了去,忙躲开了几步朝四爷怒喊。
“老四,你敢本宫早知道你想弑母了你这个白眼狼的东西,本宫当初就不该拼死将你生下来你篡改圣旨,鸠夺鹊巢这皇位你休想夺去了,等十四一回来,定然将你处置了去”
四爷原只是烦着,这般处置也是借着诸位大臣都厌恶着,他处置便也在理,不至于直接发火儿了去,叫人说他一句不孝。
这会子说德妃娘娘病了已然是给人留颜面了,若是德妃识相,就该顺着台阶下了才是,可他到底还是高看了人,德妃从来就不是一个识好歹的。
这会子不仅不要脸了,又开始胡乱泼了脏水、无端栽赃陷害了,且听着这一句句的,四爷只恨不得将德妃和十四爷除之而后快
他是有谋权篡位之心,可皇阿玛为他千打算万打算,就是想叫他名正言顺,清清白白的登基,可偏皇阿玛的枕边人,他的亲额娘,次次不给他脸面,不盼着他好,就一门心思的盼着他死,好把这皇位留给十四呢
德妃这话不仅是将四爷气的不轻,倒也让诸位跟出来的大人们着实心惊着、气愤着,说来那两份遗旨因着德妃娘娘的质疑,已经验过千百遍了,着实是真的不能再真。
如此还怀疑着,还朝新帝泼着脏水,怕不是头脑患了什么恶疾,直疯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