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百姓,都是习惯了叶富的保甲制度的,
以此制度为维系,将百姓拧在一起,还没有什么事情。
但若是有新人来了,那便不太一样了。自古以来,都是老人愿意欺负新人的。
眼看着新人来了,居然和自己一样的待遇,那自然是不愿意的。
更何况,若是之前倒还好说,但现在,叶富一力推行强制教育,又紧接着搞起了备兵制。百姓本来就有些怨言的,若是一旦激起民愤,那到时候可不好收场。
想到这里,王致顿时就一筹莫展起来,“大人,那依您说,到底该如何是好啊?”
叶富笑道:“我提出来的事情,自然心里头会有个算计。只不过,这个算计,还需要各位来补充一二,也需要列位的理解执行啊!”
叶富这么一说,王致自然是忙不迭的答应。
“是,下官等听着便是,您说。”
叶富想了想,说道:“其实,这事情说来也简单。新人、老人,必然是要有区别的。但并不是说,新人就过得不好,老人就过得好。而应该是,老人过得很好,新人虽然也不错,但比较起老人,还差着一些。而差着的这一些,又并非是没有办法来弥补的。”
他这么一说,王致就有些不太理解了,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对叶富说道:“大人,您说得这些,可以再具体些吗?下官不是很能明白。”
叶富知道他想不明白,于是,便给他细致地讲解起来。
其实,这办法,也并非是叶富的原创,而实实在在就是他从后世剽窃而来的。
叶富从前生活的那个时代,有一种积分落户的政策。而涉及其中的,就是很让人议论了很久很久的户口与暂住证之间的区别。
叶富的意思,就是要在险山,推行类似于户口和暂住证的政策。
他对王致说道:“王大人,我的意思很清楚了。相信,你也应该可以弄得明白。我险山原本的住户,之后可以享受多种优惠的政策。比如,租借耕牛、缴纳租子,都可以根据居住的年限,有一定的优惠政策。还比如说,福利保障,比如就业啊、就医啊,之类的与百姓息息相关的事情,原住的居民,都可以有所照顾。务必要不惜一切代价,做到老有所养、幼有所依、劳有所得。”
王致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到这里,便问道:“那新来的呢?”
叶富说道:“对于新住户,要施行分级政策。比如,原住居民,是乙等。那么,新入居民可以是丁等。通过缴纳租子的数额,或者是居住年限的提升,抑或是执行政策、拥护政策的力度,通过这些,来积攒分数,提高自己的等级。每一级,都有不同的福利待遇,越往上越好。而且,乙等,甚至是乙等以上,他们所享受的一切,都应该是内地所享受不到的。这才能够吸引到更多的百姓,选择留下来。而不是随意流向别处。”
叶富这么一说,王致眼前就是一亮。
“是,大人,下官明白了!”王致说道,“下官一定将此方案尽快落实下去。大人此举,不仅可以顺利解决眼前的困境。而且,就下官没有看错的话,这方案一旦实施,必将利国利民,让百姓真正得到福祉啊!”
王致到底是个比较纯粹的文人,信奉‘致君尧舜上,但使风俗淳’。
既然叶富能够给他这个机会,与他忠于大明的思想又并不相悖,那他到底还是很愿意听从叶富的吩咐的。
叶富听了,不禁笑道:“你能理解我就最好!”
说到这里,他的面容又严肃了起来,对周围其他人说道:“不过嘛,我刚刚也说了,我提出这么一个想法,到底还是需要各位配合实施的。我只能想出一个大概的框架,至于其他的事情,都需要你们去思量、考虑。王致!”
叶富叫了一声,王致连忙答应,“是,下官在。”
叶富吩咐道:“你的幕僚室第一处,是我险山军至关重要的部门。无论是养兵,还是富国,百姓富足,都是关键。这件事情,你们要尽快想出一个办法来。尽快去落实,有任何需要的,尽管冲我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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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参将署二堂。
耿荣祥站在书桌侧前方,对着叶富欠身低头,跟他汇报近来街上的事情。
耿荣祥说道:“大人,近日幕僚室第一处刊行了新的民生守律,是您新近签字用印的,想必,您清楚内容的吧?”
“嗯。”叶富一手拄着额头,淡淡地应了一声。
无论是哪一处的重要事务,都需要他亲自过目,整个险山,参军室、幕僚室之下,以及各个独立统管的局,又哪里有他不知道的布告呢?
耿荣祥见他答应,便笑道:“大人,卑职听闻,幕僚室第一处因为此事,可是与粮饷局大打了一架呢!”
“哦?这事儿倒是新鲜。”叶富睁开眼睛,稍稍坐直了身子,对耿荣祥说道:“这事情,说来听听。”
“是。”耿荣祥见叶富感兴趣,立马就更来精神了。
只听耿荣祥说道:“第一处得了您的批文,就觉得是拿到了令箭。拿着那批文,就去找粮饷局出纳科的穆提调要银子。可穆提调那里,一文钱的进出,也得有您的明确批文才行啊!他们那模棱两可的事情,穆提调哪里肯给钱啊?于是,就推给了会计科的宫提调,说是只有管账的点头,他们这边儿才出钱。”
叶富不禁笑了,这事情,可想而知结果了。
出纳科说出银子必须有会计科的账目,会计科说记账目那必须得是银子用出去了才行。两相推挤,互不相让,这么一来,第一处是死活拿不到钱,不着急打人才怪了呢!
叶富听得倒只是觉得有意思,并没有想太多。
他问道:“那最后呢?如何处理了?”
耿荣祥回答说:“自然是到现在为止,依旧在推让了。”
叶富摇了摇头,眉间轻笑。
耿荣祥欠着身子,等他继续发问。
叶富想了片刻,才又问道:“第一处都想了些什么花钱的办法?闹得粮饷局连禀报一句都不愿意啊?你说来,给我听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