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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查看伤势
    偌大的辽阳城,此时,实际上真的没有太多的守军力量。



    尤其是很快便已经是太阳落山,入夜以后,城上尚未发现危险的守军,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管带,找到了!”



    孔有德亲自带队的敢死队很快便找到了辽阳城的一处可以通向城内的水沟。



    他们几个,都是再水边长大的,极为熟悉水性。



    更何况,这水沟里头,现在其实也没有太多的积水。



    孔有德带队,从发现的洞口,悄悄地摸进了城内。



    “轻点儿!”孔有德低斥一个动作稍大的士兵。



    一行人尽量伏低了身子,用极为轻微的速度,悄悄地摸向城内。



    不多时,城中,一处暗沟的尽头,孔有德悄悄地探出头来,抹了把脸上的汗和水,对着身后比了一个手势。



    手下立即临近找地方藏身,悄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好在,此时的辽阳城内,千家万户都已经悄然休息,大街上没有一个往来的行人,连守城的驻军都暂时没有巡逻到这处较为偏僻的地段。



    “嗖——噗!”



    刀子入肉,发出一声轻响。



    孔有德脸上露出嗜血的笑容。



    ~~



    辽东,险山镇总兵府。



    叶富对着远道而归的功臣,大发雷霆,“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谁让你善作主张的?”



    唐望、宋汝良两人在他面前并肩站着。



    宋汝良悄咪咪地偷眼去看叶富,唐望则是小心翼翼地抬抬眼皮,去观察叶富的脸色。



    唐望硬着头皮道:“这仗到底是打胜了。”



    “我让你邀功了?我让你请赏啦?”叶富瞪眼骂道,“违抗军令,擅自做主,是谁允许你们,不把作战处放在眼中的!那是老子的军令!你们连老子的军令都不顾吗?”



    唐望吓得一哆嗦,“卑职不敢,卑职万万不敢。”



    叶富道:“怎么?你不敢?宋汝良!你是第一镇的直接指挥官,这既然不是你们翼长的问题,那就是你的事情咯!”



    宋汝良吓了一大跳,“我~~卑职不敢,卑职并不敢违抗您的军令,只是~~”



    他犹犹豫豫,不知道这话到底该怎么说才好,眼神不住的往唐望那边瞥,希望唐望可以站出来救救他。



    唐望无奈,截口道:“大帅息怒,这是卑职的主意!大帅若要责罚,便请责罚唐望一人吧。还请大帅暂息雷霆之怒,为险山军民保重身体。”



    “呵,你倒是有骨气!”叶富怒极反笑,对外面吆喝道,“来人!给我把这位有骨气的将军拖出去,打四十军棍!”



    马登龙走进来,悄悄看看叶富的脸色。



    一摆手,让卫兵先将唐望带下去。



    “大帅~~”马登龙道。



    叶富瞪他一眼,“怎么?连你都要跟老子对着干?还是想配他一块儿挨板子?”



    马登龙大惊,连忙闭嘴,退后半步,不敢再吭声言语。



    不多时,门口一五一十响起了板子声。



    叶富冷着脸坐在屋内。



    宋汝良随着门口传来的响声,一阵阵地打哆嗦。



    “大帅~~”他终究是忍不住,上前跪地,对叶富道,“大帅息怒!虽然提意见的是唐大人,但实际执行的是卑职。若是唐大人该罚,那卑职就更该罚了。望大帅看在结果还算是不错的份儿上,暂且饶了唐大人这一次吧。唐大人他一片忠心,都是为了大帅您啊!”



    “怎么着?你这是跟我讨价还价呢?他一片忠心,天地可鉴。那是我瞎了眼睛,错冤枉好人咯!”叶富瞪他一眼道,“皮痒了滚一边儿候着去!拾掇完了他,自然轮到你!”



    宋汝良吓得不敢吭声。



    只听着外面一声一声的脆响和报数的声音,攥起拳头,死死抠着掌心。



    终于,他忍耐不住了。



    跪爬两步上前,在叶富面前求道:“大帅!您打我!您打我!千错万错都是卑职的错,您饶了唐大人吧!”



    叶富看他两眼,哼了一声,问马登龙道:“多少了?”



    马登龙连忙道:“二十八了,大帅。”



    叶富道:“罢了,停手吧。让他滚进来!”



    马登龙连忙跑出去传令,外面正打到三十整。



    唐望被两个卫兵架着进来,在叶富面前跪了。



    叶富道:“今儿这一出,给你们提个醒儿!日后行事、做事,该怎么办,不该怎么办,相机而动也得顾及着规矩。我不是不通事理的人,行军打仗,难免会有些预料不到的地方。你们一个是我的东路翼长,一个是我的统兵大将,自然有临机处断的权力。但这次的行事却是不同!别说当时完全有时间请示,就算是没有时间请示,事情发生之后,没有时间来补上汇报吗?谁教你们的,想如何便如何?学堂里头的孩子都知道要令行禁止,你们难道连半大孩子都不如吗?”



    两人低着头,直等到叶富骂够了,方才顿首称是。



    “大帅息怒,卑职等再不敢了。”



    叶富不耐地摆摆手,他们这才敢退了出去。



    ~~



    屋外,宋汝良扶着唐望的一边胳膊,另一边是特意将二人送回来的马登龙。



    宋汝良道:“实在是对不住,唐大人,是我连累你了。”



    “咳,还说这个干什么?”唐望被打得皮肉开绽,患处淤青发紫,几处破皮流血,此时疼得直起腰都要倒吸几口凉气,饶是如此,却还安危宋汝良道:“到底是我猜错了上意,自作主张,才酿成大祸,怨不得旁人。大帅看在你的面子上,已经是宽责了,少打了十板子呢!”



    话虽是这么说,可毕竟是打了胜仗的!



    这一仗打得极为漂亮,尤其是最后的那把火,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给鞑子留下。



    攻下一座城池又如何?用不了啊!城墙崩塌,城内一片废墟,连根草怕是都烧焦了的。



    可就是这么漂亮的一场仗打下来,回来还不是要先跪下挨骂,然后趴下挨打?



    说起来,这仗,打得真的是没意思极了。



    宋汝良和马登龙将唐望扶到床上俯卧下,马登龙跑去喊郎中,宋汝良服侍唐望除去衣衫,查看伤势。



    一看不要紧,整个人便又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