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富笑道:“你啊,总是喜欢想太多。我问你的是什么?你答得又是什么?答非所问嘛!罢了,问你个明确一点儿的问题吧。我这次把你从第三镇调回来,不是为了把你冷藏起来的。我险山军正值是用人之际,能用的人,那自然要好生用着。这次把你调回来,实则是为了要成立兵种局的事情!”
“这~~”孔有德犹豫道,“大帅,兵种局是什么?”
他心中其实是有些小激动的,因为在叶富的布置里面,凡是可以称作是‘局’的,如今都是叶富手下位高权重的部门。他这个‘兵种局’,应当也不例外。
叶富却说道:“特殊兵种不好训练!从一无所长,到精通一门学问,实则是太过困难了。我要培养出一个扛枪的大兵,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出炉,就可以上战场,甚至于,几场仗下来,只要不死,那就是老兵了。老兵,可是步兵里头的宝贝疙瘩。可是,我要培养一个骑兵,那所需要的时间,就是成倍成倍的增长!炮兵,更加是技术兵种。还有辎重兵、工程兵,别看那好像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随便找个百姓过来,都能干好。其实不然,那都是学问!可以说,所有技术兵种的士兵,都是合格的步兵。但合格的步兵,距离你们这些技术兵种,距离还是太过于大了些。所以啊,我需要这个兵种局,专门就给我研究,技术兵种要怎么训练!怎么作战!”
这话听起来,自然就是看重的意思了。
孔有德心里头很清楚。
叶富,那不是个好商量的人。他很独断,并非是什么事情都喜欢和其他人商量一番。
虽然现在他好像好脾气的跟自己商量着来,实际上,若是自己不答应的话,那他可是会随时随地翻脸的。
人家是险山军的最高指挥官,这个地界上,随随便便想要捏死谁都是简单的事情。
孔有德心里头盘算,到底是做基层炮营的指挥官好,还是做总部那个兵种局里头的人好呢?
他拿不定主意,目光有些闪烁,却又并不敢贸然的拒绝。
“怎么?有难处?”叶富问道,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但眼神之中,已经弥漫出了不悦来。
孔有德一惊,连忙道:“不不,卑职并无此意,并无此意,自然是全凭大帅的吩咐。那个兵种局,卑职愿意去。”
“既是愿意的,那便做一任炮兵总监吧。”叶富如此命令道,“兵种局下属自然是各兵种总监,今后,无论是军校、训导队,抑或是新兵训练基地,凡是与教育相关的,你都要插手。甚至于,军械局那边儿,如果你这里有什么新的想法,也要及时跟人家沟通。若是军械局那边儿有了什么新鲜想法,产出什么好炮来,你也要第一时间给人家参详参详。毕竟,他们是铸炮的专业,你呢,倒是用炮的专业。”
“是,卑职一定尽力。”孔有德连忙答应道。
听了叶富这一番说辞,他心里头依旧还是在盘算着。
要说,这炮兵总监,听起来那倒是挺威风的。
虽然说,没有领兵的权力了。但是,叶富这里,领兵、练兵,一向是分得极为清楚的。
要想当兵,就得先过他这一手,然后才是分到各个部队去。这样的话,想要在这里面埋下自己的人手,那也是极为容易的。可带兵,想一想就觉得更加过瘾的样子啊~~
他这儿犹豫着,叶富看着便不耐烦地皱了眉毛。
“怎么?道理给你讲了一箩筐,说是说着答应,这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是给谁看了?你若是不愿意便也就算了,我这夹带里头,也不是就独独只有你这么一个可用之人!”
叶富越说越来气,说到后来,竟是将孔有德独自扔在车上,下了车换马了。
孔有德当即不知所措,急得在后面直喊。
可奈何,马车慢,单单的马却是极快。
叶富只留给他一个车夫赶车,那车慢的,不过须臾,就连叶富的人影都看不到了。
孔有德当即懊悔不已,一时间急得嘴角起泡,却也是没有半点儿的办法可想。只怪他年纪不大,喜怒先行于色。
“大帅,前面就是朝鲜国的汉城了!”
探马回报的时候,叶富又回到了自己的马车里头休息。
他想开了。
既然是自己的马车,凭什么自己要气得从里面跑出来,反倒让孔有德这个反骨仔躺在里面呼呼大睡啊?
这事情,想起来就觉得万分不舒服!
叶大帅不舒服了,当机立断,把孔有德赶下车,让人在马车后面拽条绳子,拴着走。
叶富躺在车厢里头,马车慢悠悠捡着平缓的地方走。
孔有德可怜巴巴被拴在后面,倒是没有被拖得五体投地那么惨烈,只是他勉强走着跟得住的速度。
只不过,从半途中被赶下车拖着走,一步一步的一路用脚量到朝鲜国。
没走多远的路,他两只脚上面穿的一双鞋子都被生生的磨得烂透了。
叶富倒是也不刻薄下面,鞋子烂透了,叶富就给他换新的,继续磨。
一路走下来,鞋子磨烂了几双,脚上起了血泡,打破了又起。一起一破之下,越到后面,他这每一步的路都变得愈发的艰难。
马登龙骑在马上随扈马车左右,看着都觉得这家伙够可怜的。
他这个跟孔有德没什么交情的人都这般觉得,那就更不用提,叶富带着一块儿去朝鲜国的耿仲明,他跟孔有德是老乡,是好朋友,看着对方吃这么大的苦头,自然是心里头刀搅和一般的不舒服。
不过,耿仲明是个有脑子的人,他很知道,叶富看上去好相处,实则是个驴脾气。而且,退一步讲,那就算是他脾气好,你能这么惹吗?
现在好了,把人惹得发了脾气,想要描补,非得有个亲近的人不可。
耿仲明四下里一瞧一看,当即就找准了叶富的贴身人。
只不过,汉城就在眼前,要计较什么,都要等到进城之后了。
且不说耿仲明心中是如何算计。
叶富这边儿,听到外面马登龙的声音,伸着胳膊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从梦里头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