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军政局耿总办求见。”
大战在即,一触即发,叶富却有闲情逸致配着孕中的小夫人赏花。
从此君王不早朝的那副‘昏庸’样子让马登龙看得直摇头,好在很多事物还是需要叶富亲自处理的,他看到耿荣祥过来,不等耿荣祥跟他搭话,他便立即上前对叶富禀报。
叶富手上轻柔地拍了拍身侧的马晓悦,对她抱以歉意的一笑,说道:“总有那么多事情要烦,却是没有多少能够真正陪着你的时间。不过,你且放心就是了。等这一次战罢,我好好抽出时间来陪陪你!”
马晓悦笑道:“我的帅爷,快去忙吧!您倒是没看到,您的那些部下看着我,都恨不得当我是那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了。求您了,莫要耽误了正经事。”
叶富听了倒是不乐意了,他哼了一声道:“哪个敢如此作想啊?该办的事情都交代下去了,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亲自处理的吗?真是麻烦。”
话虽如此说,但也的确是有事情非得需要他亲自处理不可。
他叹了口气,走出后院,刚入了书房,就看到了等在里面的耿荣祥。
耿荣祥见了叶富,立马谦卑行礼,然后老老实实地垂手站着。
叶富走到案后坐下,问他道:“有什么大事,是需要我现在就必须知道的吗?”
耿荣祥知道是打扰了叶富的雅兴,叶富不高兴也是情理之中。他当即笑着回答道:“是,卑职的确是有些事情,非得大帅做主不可,还望大帅明鉴!”
叶富哼了一声,确实也没有什么办法。下属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来都来了,面子确实是不能不给的,他说道:“那罢了,罢了,有什么事情,直说罢。”
耿荣祥连忙说道:“是这样的,大帅。您前几日不是叫卑职详查险山镇内部的奸细吗?卑职已经有了一个粗略的名单,其中有笃定是奸细的,也有许多是存疑的。只是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处断,还望大帅指示。”
叶富接过他双手奉上的名单,却也不看,直接放在桌上,抬头对耿荣祥道:“对待叛徒应当是如何一个处断方式,难道也需要我来教你不成?什么都需要我教你,那我要你有什么用啊?”
他这话说的倒是语气挺重,但熟知他脾气的耿荣祥却是一点儿都不怕,反而是笑着回应道:“回大帅的话,有些人,卑职自然是可以直接处断的。但有些人,事关到方方面面,非得要大帅亲自指示,卑职方才可以去动。否则,若无大帅的指示,卑职是断断不敢轻易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
叶富哼了一声,对耿荣祥的话表示基本满意。
他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你直说吧,到底是谁的人你不好动?非要我来拿这个主意?”
耿荣祥连忙回答道:“大帅,卑职查到,巡抚衙门属官之中,是有这种奸细的。但碍于巡抚衙门本身的地位,再加上大帅您对纪中丞也是谦让有加,所以,卑职不敢擅作主张去动巡抚衙门的人,还请大帅明确指示,到底是可以抓,还是不可以抓。是任由其逍遥法外,还是一举将其擒获,以绝后患。”
啧。
叶富摇了摇头,连‘逍遥法外’这样的词都可以用上了,又有什么别的想法?按照耿荣祥的意思,这些叛逆,自然是必死无疑的。
只不过,一些该走的过场,还是必须要走。
叶富状似不耐烦,摆手道:“你觉得该抓就抓,你觉得该杀就杀,总归有我!”
叶富的一句状似气话的话,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耿荣祥的军政局原本只是针对军事宣传,还有就是军队内部反谍。
巡抚衙门与总兵府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别说军政局职权不在那边儿,就算是有这职权,也是不应该擅自行动的。
但偏偏叶富就是这么吩咐了,一向胆大包天的耿荣祥眼里头又不存在第二个人,因此,军政局拿着叶富的‘尚方宝剑’发了威,整个巡抚衙门一时间人心惶惶起来。
“中丞,您不能不管啊!”
衙门里头,面对着一脑门子官司的纪逢春,王致急得嘴里头起了燎泡,说话的语气也是半点儿都平和不下来。
他说道:“这才短短几日?已经有二十余人被军政局拿去了。有的遭到酷刑逼供,有的甚至于是连审问都省了,直接就压到西街,当场说杀就杀了!他叶富何德何能?凭什么就可以如此的跋扈啊!”
何德何能?
纪逢春心里头也着急!
他最近可是能忍就忍了,能让也就让了。甚至于,有关总兵府的一切事项,他都尽可能地向着叶富的角度去考虑,生怕一不小心惹急了这条疯狗。
可谁知道?千防万防,最终还是没有能够防得住。
这一次,借着作战清理内奸的名义,叶富堂而皇之的把手伸进了巡抚衙门。
纪逢春是忍无可忍,却也还是需要再忍一忍。
他觉得自己已经让步得够多了,可偏偏叶富还要步步相逼。
就好比是贪玩的孩子撩动皮筋一样,非要试一试这根皮筋的最大忍耐度是多少。不被弹一下手指,那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有很多次,纪逢春甚至觉得挂冠远去,都比在这里受气要强得多。
但仔细一想,挂冠却也没有那么简单的。叶富这边儿只要稍稍的动一动手脚,他纪逢春当晚就要身首异处。
更何况,朝中,纪逢春的派系如今处于劣势,反倒是叶富依靠的阉党,隐隐有技压群雄的意思。
这种时候二人相斗,纪逢春是没有半分的胜算的。
他叹了口气,对王致说道:“罢了,就随他去吧!只要不犯到你我的头上,就由着他去也就是了。”
王致是个较真儿的人,他当即拧着眉毛道:“大人,这怎么能行!巡抚衙门顶用的人本来就少,如今又少去了一部分,根本就不敷使用啊!今后的事情,咱们可怎么办?”
纪逢春强笑一声,“还能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总归是有办法的吧?”
王致不得已得说道:“大人,不会有办法了!现如今不止是军政局找麻烦,就是叶富的参军室也在找我们的麻烦!他们说什么,为了抵御鞑子,要坚壁清野。要求巡抚衙门配合,将军堡外村落中居住的百姓一律迁移到军堡之内。我们得用的人都被军政局扣下了,如何配合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