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龙头战争，记忆



    康夫爷爷离开前推了秋也一下，不小心让他的头撞到柜台底下。本来就在情绪就处在崩溃极点边缘的他，这一撞后晕眩了许久。



    回过神来后，樱庭秋也发现自己好像身处在一个电影院一样的地方。



    观众只有他一个人，而电影的荧幕上播放着他这短暂的一生所经历过的情景。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走马灯吗？



    站在荧幕前的秋也第一时间想到，他看了看空空的坐席，只有他一个人站着，最后选择坐了下来看完这些场景。



    这些情景好像是以倒叙的方式展示的，秋也坐下的时候，画面播放的还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他、康夫爷爷还有织田先生一起讨论上学的事情，那个时候的他站在那哭得谁都哄不住。



    再之后又播放了每一次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来跟他聊天的事情，还有‘羊’的事情，港口黑手党前首领的事情。



    秋也发现这三年的每一滴一点，他都有好好记在自己的脑海里，这里每一点记忆都对他来说无比珍贵。直到画面播放到他拖着步子，走到旧书巷拉住康夫爷爷的袖子昏倒的画面，他愣了一下——再之前的事情，他可都是没有记忆了啊，这个“走马灯”，能够播放出来吗？



    事实证明，是可以的。秋也看到了他失忆之前的画面。



    10岁的他正坐在汽车的副驾驶上，器官衰竭导致他一直都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在他身边开着车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



    男人开得很快，并且一直碎碎念着“要快点到”，“死之前丢掉”之类的。



    坐在荧幕前看着这个画面的秋也十分怀疑那个男人说的扔掉，是指自己，毕竟那个时候的他，看起来快要死的样子。不过画面当中看不到男人的脸，可能因为在自己原本的记忆当中，那个男人的脸就是模糊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画面当中有辆货车直接撞上了那个白衣男人开着的小车，惯性的冲击让小车直接半个车身斜着挂在了下坡公路的边缘。在车上的秋也因为身体幼小，直接撞得从安全带里头斜滑了出来，脑袋撞了一下车顶后，直接从车窗掉了出去，滚了两下。



    之后，小车由于油箱变形泄露，发生了爆炸。被爆炸余波冲击到的秋也直接沿着公路斜坡的草坪，滚到了最底下的平民窟，然后一本没有了封面的空白笔记直接掉落在昏迷的他身旁。



    ……发现了，自己失忆并且出现贫民窟的原因。



    画面继续改变，应该是再继续往前的记忆了。



    年幼的他躺在病床上，似乎与谁在对话，但是画面当中只能看到他躺在病床上，那是正在输液的自己。



    “你快要死了。”那个声音这样说着，语调非常平静，无悲无喜。



    “嗯，我知道。只是有点遗憾我一直被困在这里，没有出去过看看外面的世界。”他看见年幼的自己是这样回答的。



    “你想继续活下去吗？为什么呢？那么辛苦。”那个人又问，荧幕外的秋也觉得那应该是个悲观的，看透生死的人。



    “虽然是很辛苦，但还是想活着，毕竟活着就是一个机会。”年幼的他这样说着，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我有个办法让你活下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呢？”秋也发现当时年幼的自己眼睛亮了起来。



    “我有个笔记本，之后就交给你保管了，但是你不能随意使用它。”



    “好的没问题。”他看到年幼的自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然后你可能会很长寿，将近两百岁，在人类的范畴，可能就变成一个怪物了。”那个声音又开口。



    “啊，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和正常人一样的寿命吗？”



    “长寿不好吗，我一直以来，看到最多人就是想要长生不老。”



    “不好，我只是希望自己能活下去而已，什么时候应该死去的时候就死去，但不是现在。”



    “只要你跟我做一个交换，交换一个能力，那你就有普通人一样的寿命了。”



    “好的。”



    ……



    他看见自己最后的回答，然后画面又再一次变了。这一次他看到一个女人正在给自己打针，她将淡绿色的液体从手臂静脉输进去了自己的体内。



    而躺在病床上的自己，咬着牙，流着汗，好像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看着这个画面的他，右手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好像肌肉还残留着当时对这个疼痛的记忆。



    那个女人输完液后就离开了，秋也看着年幼的自己缓过疼痛，下床偷偷跟着那个女人的脚步去了隔壁的办公室偷听。



    从门缝当中，他看到了里面坐着的是一对男女，秋也莫名的觉得，那个男人的身形，和那个开车的男人很像。



    “那个秋也还是不行了吗，异能力注入反应那么严重？”他听见那个男人开口。



    “已经全身器官衰竭了，撑不过去了。”刚刚为秋也输液的女人回答。



    “真是的！”男人骂了一声：“之前的实验体要么注入后没异能反应，要么直接就死了，好不容易有个有点反应的，啧。”



    “那也没办法，必须扔掉了。”女人声音响起，语气冷漠，“毕竟我们这里对外的是植物研究实验室，不能出现小孩的尸体。”



    “知道了，过两天我就带去平民窟扔了，那里每天都有夭折的小孩，怀疑不到我们头上的。”



    …………



    原来如此，这下他都了解了，自己失忆之前的故事。



    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半失败品异能力者的故事而已，那本没有了封面的笔记本，应该是那位没见到过只听见声音的先生留给他，让他保管的吧。



    可能封面有什么东西不想让他知道，所以撕下来了。



    然后那位先生救下了他，之后他就遇到了樱庭康夫爷爷，渡过了虽然不安稳，但是很幸福的三年。



    荧幕的画面再一次变模糊了，就在秋也以为还有再往前的记忆时，画面再也没有了。



    因为他醒过来了。是的，字面意思的醒过来。



    睁开眼睛后，他发现他并没有在什么很像电影院的地方，他躲在了樱庭旧书店的柜台底下，鼻腔闻到的是一股弹□□支留下来的烟火味，和掺杂铁锈气味的血的气味。



    刚刚睁开眼睛的他感觉有几分迷茫和无措，他安静听了一会，外面已经没有声音了，非常安静，没有子弹打到店里书架书籍的声音，也没有人走动的声音。他侧头看了看外面，柜台被一个塌下来的书架撑着，他所呆着的地方形成了一个三角区域。



    这个三角区域让外面的人很难看到里面，而秋也从里面也很难看清外面。



    秋也侧了一下身，费力的往外爬了爬，打算从书架的缝隙里爬出去看一下外面的情况。



    “叮——”金属的声音随着他往外爬响起，是康夫爷爷留给他的保险柜钥匙。



    “……”秋也愣了一下，回过身将钥匙摸找出来，收好在衣襟，继续爬出去。



    书店的所有书柜都倒下了，书籍变成了废纸堆了满地，门口的玻璃窗和门也在之前的那场战争当中完全损坏，没办法遮挡任何东西了。



    秋也小心的在书店走了走，没人。然后再走到破烂的门口处。



    时间还是在黄昏，秋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很可能在柜台底下躲，或者说昏迷了一整天了。现在的时间应该是2月15号了。门外躺了许多人，每个人身上都有弹孔或者鲜血，应该是在昨天傍晚发起的突袭当中死去的，但秋也发现，这些躺着的人里面，没有康夫爷爷。



    这是不是就说明，康夫爷爷还活着？那这样的话，他要马上找到康夫爷爷才行。



    心底突然带有一丝希望，秋也小心的跨过躺在书店门口的尸体，往外走去。走过红砖砌成的房屋时，他想了一下，伸手折了两根缠绕在上面的藤蔓。



    虽然说自己的异能力很弱，但是现在，这是他唯一的自保方法了。



    秋也扶着墙，小心的跨过旧书巷上面躺着的一个又一个的尸体，往外走着。他要确认每一个躺着的尸体，怀着紧张害怕的心情看他们的脸，发现他们并不是康夫爷爷后又舒一口气。



    整条街上只有秋也一个人是站着的，其他人都是躺在了地上，而且躺着的人不仅仅有黑手党，还有很多无辜的平民。



    秋也甚至认出了其中一位女士，她曾经带着自己的女儿来书店购买图画本。现在她躺在了地上，已经死了，她的女儿不在身边。



    秋也不敢细想，以他的能力，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找到康夫爷爷，或者遇到危险的时候用自己弱小的异能力保护自己。



    现在已经是黄昏，距离太阳完全落下的时间越来越近。秋也知道，要是天黑了他还呆在这里是非常危险的，他检查了大半条街，躺着的人没有一个是康夫爷爷。



    只剩下后半条街，已经有些累得发昏的秋也吸了一口气，提起精神打算继续找下去。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身后方有细小的脚步声。声音在他后面，两个房屋之间的拐角处传来。



    来不及仔细思考的秋雅马上转过身，将手中藤蔓丢向旁边的观赏木。



    “异能力——春花秋落。”



    落到泥土上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但没有长到太长就停住了。因为施术者的手腕被捉住了，异能力消失。



    刚刚还非常紧张的秋也看到来人后，松了口气叫了声对方名字：“太宰……”



    作者有话要说：　　在原设定大纲里面，秋也所在的那个植物研究所，研究的异能是控制植物攻击的异能，但是它是不合法研究，所以对外称的是一个植物的研究所。作为研究对象的孩子就是按照四季“春、夏、秋、冬”编号来起名字的。那个男研究员提到的两个孩子分别是代表春天出生的“春弥”，在静脉异能力注射后马上就死掉了。代表夏天出生的“夏树”，静脉注射后没有任何反应。之后就是代表秋天出生的“秋也”了，秋也得到了较为弱小的催生植物的异能力，但是有很严重的后遗症。还有一个代表冬天出生的“冬太”。里面最幸运的是冬太，因为在他注射前，男研究员打算带秋也去将他扔掉的时候车祸死了，所以实验搁置。



    感觉这些直接写在文里头的话是不可能的，毕竟以秋也主视角他是不可能知道那么详细，所以就直接在这里将它点出来了。



    另外那个笔记本的事情可能可以看出来了，但具体在卷二详细说的。（卷一是太宰还在港黑时期），卷二会覆盖太宰离开后，在地下组织两年的故事，但原作没有细说，所以那里会综另一部动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