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没有嫁入, 只是暂住，干部



    这一次太宰没有像两年前那样骗秋也，他确实去了港黑的庆功会，然后在结束后回到公寓。他回来的时候, 公寓进门处玄关亮着灯, 客厅里面没有人, 但是茶几上的花从早上的夕雾换成了紫色的鸢尾，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从卧室那边传来的一点水声。



    秋也是比太宰早大约半个小时从织田作之助那里回来的。刚回来的他警惕的在公寓里面翻箱倒柜, 确认太宰并没有像两年前一样, 借着‘庆功会’的名号在公寓的角落自杀。发现他确实出门了之后，秋也才松口气，从太宰衣柜下面的那个属于他自己的小格子拿出自己的浴衣, 进入浴室。



    也许是花洒的水声遮盖了太宰回来的声响, 当秋也洗完澡拉开浴帘的时候，他发现原本挂在钩子上面的浴衣不见了, 取代在上面的是一个里面装着新和服的袋子。



    不是说过了吗，刚买回来的衣服不能直接穿，要洗一下的。



    秋也看着那个袋子叹了口气, 拿过浴巾围在腰间，拉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打算从衣柜属于他的那个格子再找一套浴衣先换上。



    然而，原本还存放着几套衣服的格子，现在已经变空了。毫无疑问，格子里面的衣服被这个衣柜的另一个主人拿走了。



    秋也再一次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卧室门口看向沙发, 一般来说还没洗澡的太宰治不会碰自己的床, 但是会坐在秋也睡觉用的沙发上。



    沙发上面确实有个横躺着的人影, 秋无奈的看着那边那位已经进入18岁的太宰治，对方应该已经脱离被称作少年的范畴了，应该算是青年了。



    “好心给我买了新衣服的太宰先生，”秋也调侃一样给太宰带上敬称，“请问你可以将我的浴衣还给我吗？”



    “可我已经给你买了新衣服了，就在浴室的钩子上。”发现秋也已经洗完澡的太宰从沙发站起来，走向卧室说道。



    “但是新衣服要洗的，至少明天才能穿。”秋也再一次重复以前说过的话，“所以我的旧衣服在哪里？”



    “唔，我藏起来了。”太宰非常不负责任的留下这一句，就走进浴室关上门，去清洗他庆功会上面带回来的一身酒气了。



    “……”秋也看着已经被关上的浴室门一时语塞，转过身认命一样开始围着个浴巾翻找最有可能藏着自己旧衣服的地方——太宰刚刚坐着的沙发。



    俗话说，做人多一点真诚少一点套路不好吗！秋也看着垫子都被他掀起来都没有找到和服的沙发，丧气的将手中的沙发垫子往上面一丢，回去卧室了。他站在衣柜前，头伸进去里面开始翻太宰的衣服。



    希望太宰15岁用的睡衣还没有扔。



    当然，翻到15岁一米五几尺寸的睡衣是不可能的，毕竟那家伙能一年能长十厘米，衣柜不可能为那些不合身的衣服留有空间。



    翻不到最小号的尺寸，秋也最后拿出了比他自身大了两个型号的睡衣穿上，看着宽松的睡裤都勾不住腰，秋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忍无可忍的从一边拿过手机，熟练的给里面的织田号码发邮件，表示太宰又欺负他了。



    而这时，太宰洗完澡出来了，从浴室直接走到了他的床边然后整个人瘫了上去。



    “太宰，你喝醉了吗？”秋也将手中的手机放到一边，拖着睡裤走了两步到床边看向太宰。



    “我觉得我还好，毕竟我不是那条蛞蝓。”太宰小声的回应道，但是语气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真的没问题吗？”秋也弯下腰非常顺手的摸了摸太宰蓬松的头发，发现这家伙洗了头压根没擦干就瘫在了床上了，他不认同的皱了皱眉，然后从床边的一边爬上了去，坐在边上用毛巾将太宰的头包住擦头发。



    “只是阻止那只庆功会上面喝醉了的蛞蝓，有点累了而已。”太宰说道。虽然嘴上说的没问题，但他还是在秋也跪坐在床边给他用毛巾擦头发的时候，动作非常自然地将头伸了过去，枕在了对方膝上，完全看不出来是第一次这样做。



    “唔……？”突然感觉自己腿上多了个头的秋也顿了一下，面带疑惑的低下头看了看，发现太宰那副习以为常的表情后又继续动手给他擦头发了，太宰觉得没问题的话，大致是没什么问题的。



    “那真是辛苦你了。”完全对太宰说的事情想象不能的秋也，随口安慰道。



    “嗯嗯，”枕在膝上的太宰闭着眼睛点头，“可辛苦了，但是今晚之后和那条蛞蝓搭档的机会就能够减少了。”



    “我以为像你们黑手党，不会随便更换搭档来着，毕竟都是生死相关的任务。”秋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而且，感觉你们两个应该很有默契才对。”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我现在已经是干部了。”太宰轻声说道。



    “干部？”秋也将太宰的头发擦干了，将手中的毛巾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是你们黑手党的某个职位吗？”



    “大概就比首领低一级？”太宰对秋也解释道。



    “这样啊……”秋也轻声开口，看着依旧赖在自己膝上的，年仅18岁就成为干部的太宰，没有再继续说话。



    发现气氛变得安静后，太宰治闭着眼睛拉起秋也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的额头上，示意继续为自己按摩。而秋也看着面前青年确实稍显疲惫的神色，顺从的伸出双手给他按太阳穴了。



    “秋也，还是不喜欢黑手党吗？”在途中，原本秋也都以为睡过去的太宰开口了。



    “……”正在为太宰按摩的手顿了下，秋也沉默了一会，点头：“嗯。”



    “为什么呢？”太宰问，明明身边亲人朋友，都是黑手党。



    因为黑手党给秋也带来的阴影实在是太多了。但这只是一方面，现在不喜欢黑手党理由的话，应该是……



    “就是觉得……有点身不由己的感觉。”秋也想了想，回答道。无论是已经离开了黑手党的康夫爷爷，还是一直有着‘不杀人’为信念的织田作之助，都给秋也带来这一种感觉。甚至是，最近的太宰，也给秋也带来了一丝丝那样的感觉。



    “这样吗，”太宰睁开眼，举起自己的左手到面前，刚好遮住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但是月亮的光芒还是顺着指缝照射到他的脸上，“那你是想让我离开那里吗，秋也。”



    “如果可以离开的话，很想。”秋也看着太宰，肯定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呢？”太宰问。



    “因为……”秋也低下头，浅碧色的眼睛认真的看着枕在自己膝上的友人，他说道：“因为想要让太宰尝试更多的生活，”而不是一直在港口黑手党里面工作。



    “这样的话，说不定太宰就可以，找到一个尝试活下去的希望。”而不是老是尝试各种花样的自杀方式。



    虽然秋也觉得，作为普通人生活的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能让太宰比较感兴趣。



    这样认真的回答让太宰轻笑出声，他将自己的左手放了下来，看着表情认真的秋也笑道：“不愧是秋也，感觉和别的同龄人完全不一样。”



    但是，太宰治他一开始加入黑手党，也是为了寻找生存的理由。直面各种原始的，暴力的人类情感，从中看能不能找到活下来的意义。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马上16岁的男人。”秋也反驳。



    “16岁可称不上什么男人哦，秋也。”太宰说这句话的语气是带笑的，“而且秋也真的，感觉和我在港口黑手党的另一个16岁的部下完全不一样。”



    “我这么弱小真的很抱歉呢。”秋也语气平淡的说道，“而且你也才18岁，部下居然才16岁比你还要小吗？”



    “我姑且14岁就加入黑手党了，所以16岁的部下其实还好。”太宰说解释道，“而且虽然说那个部下的异能力确实是很强大，但是我说的不同，并不是指秋也和他的武力程度。明明都是一样的年龄，但是你们给我的感觉真的完全不一样。”



    “果然，你认识我的时候就已经是黑手党了吗。”想起第一次在书店见面，太宰已经是14岁少年的秋也说道。



    “嘛，这个先放到一边，”太宰熟练转移话题，他轻声问道，“秋也知道吗，港口黑手党成员叛逃出组织的惩罚。”



    “……是什么？”



    “是很严重的处罚哦，”太宰重新将眼睛闭上，语气轻松说道，“首先让叛徒咬住石阶，然后行刑者从后方踢叛徒的后脑勺，这样叛徒的下颚骨头就会被踢碎掉。受尽折磨之后再将人翻过来，对着胸口开三枪。如果是我叛逃了的话，说不定那只蛞蝓会把我的尸体挂在港口黑手党的大楼门外来着。”



    第一次听到这样恐怖的刑罚的秋也，没忍住抖了抖。



    “可怕吗？”太宰轻声问道。



    “……嗯。”秋也点了点头，“那太宰，还是不要离开了。”



    “但是那样的办法肯定能死掉的唉，”太宰的语气恢复平常，“我的心愿就是死掉，这样的方法不是很好吗。”



    “但是这样的死法太痛苦了，这么痛的话，太宰会受不了的，所以还是不要了。”秋也说道。



    “就算秋也很不喜欢黑手党，也不让我离开吗？”太宰问。



    “要是太宰离开那里，要承受那样的风险的话……”秋也的声音低下来，“那我还是努力，将港口黑手党当做普通的公司看待好了。”



    将他工作的地点看成普通公司，将他的职位看成普通领导，然后慢慢接受这样的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