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森川, 第一场你想看哪场比赛？”银岛仔细检查了一遍森川悠的背包，确认便当盒、排球鞋、水杯和零食都在，才安心地把包交到了森川悠手里。
森川悠认为，银岛前辈最近有像北前辈进化的趋势了。
“乌野或者鸥台吧。”森川悠思索了片刻, “没有打过比赛的队伍都想看一遍。”
银岛的关注点第一时间偏了：“你和枭谷打过比赛, 什么时候？”
“合宿之前, 去东京的那几天，我在街上遇到了木兔, 就和枭谷音驹打了一场比赛。”
银岛结：“……”
他决定立刻把这个重要消息向前辈们汇报, 果然，东京那群混蛋，觊觎他们家可爱的后辈多久了！
在街上遇到, 怎么可能？
银岛已经脑补出了森川悠孤身一人前往东京, 被一群猫头鹰和猫围住诈骗的情形。
枭谷不是重点，重点是音驹, 银岛看过井闼山和音驹的比赛，对这支队伍的风格略有了解，概括来说, 这支队伍是那种比赛一开始就织好网，在比赛中途慢慢酝酿，等待着对手往里钻的队伍。
一个词总结，阴险。
看着银岛结变换个不停的神色，森川悠好奇地眨眨眼：“银岛前辈，你在想什么？”
“森川，狗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 好好养一条狗吧。”银岛拍拍森川悠的肩膀, 郑重嘱托。
“可是我家已经有只狗了。”森川悠皱眉沉思, “猫也很可爱啊。”
银岛：“……那不是重点。”
眼看着话题越来越歪，银岛干脆拿起手机，屏蔽掉森川悠之后给正选们一人发了一条信息。
森川悠：“……”
感觉今天的银岛前辈怪怪的，难道是上次让他请客压榨他太狠了？
森川悠认真反省了一下自己，决定下次多蹭一点宫侑前辈，毕竟可持续发展才是蹭吃蹭喝的第一准则。
两个想法完全偏离的人这一刻不约而同冲对方露出笑容，以防自己的某些行为给对方造成太大压力。
“银岛前辈真是个好人啊。”
“幸亏没有说出真实想法，好险。”
……
作为ih冠军兼本届春高的种子队伍，稻荷崎在大赛的第一天没有比赛，森川悠背着包，开始在体育馆里闲逛。
春高的阵容和ih变化不大，稻荷崎交手过的井闼山、一林、犬伏东和狢坂都入围了这次的全国大赛，包括温海高中和迫川高中。
倒是千鹿谷荣吉所在的森然这一次没有入围，算是爆了一个冷门。
井闼山第一天也没有比赛，很巧，森川悠闲逛的时候又碰上了井闼山一行人，他对井闼山的其他选手一改ih时期的挑衅，变得相当和颜悦色——除了对佐久早。
以至于小山狮认为他这是发动了什么赛前debuff技能，面上一片惊恐，那张抽象的脸也变得更抽象了。
饭网掌：“……感觉16号有点崇拜我是怎么回事？”
小山狮：“一定是错觉！他想要分化我们吧，可恶的16号！”
古森元也默默陈述了一遍森川悠youth期间和佐久早同住的经历。
井闼山众人：“……”
饭网掌默默抹泪：“才一年级竟然就体会到三年级的苦痛，幸亏这家伙国中的时候没展露排球天赋，不然一定会被教练抢过来的。”
小山狮也同情了森川悠0.1秒。
佐久早圣臣静静瞥了他一眼，小山狮立刻闭紧了嘴巴。
没有亲身体会的家伙绝对不会知道，东京都王者井闼山的训练日常里，最痛苦的经历和排球没有任何关联，而是打扫卫生！
……
森川悠先溜到了乌野的场地，乌野的开赛时间比鸥台更早一些，对手是神奈川县第二代表椿原学园，和东京一样，在这届春高里，神奈川拥有不止一支队伍参赛，除了椿原外，还有另一支队伍福林，不过这两支队伍在排球上的表现并不亮眼，在高中运动项目中，神奈川最具代表性的还是立海大的网球。
仔细想想，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真田同学和幸村同学了，改天去看看他们比赛吧。
森川悠注意到，影山的传球在一开始并不太稳，这大概是所有第一次进军全国的队伍的通病。
不过，在比赛进行到后半段之后，影山和队伍里橙色头发的副攻手的配合让森川悠眯起了眼睛。
“那是什么？”森川悠一抬头，宫侑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旁边。
两人趴着栏杆，小声地议论着乌野的排球风格。
“不愧是小飞雄，那个快攻需要二传刚好把球送到最高点，球落下的瞬间，10号的副攻已经到了那个位置。”宫侑双眼发亮，“好想试试看，那个配合。”
“我们这次暂时遇不到乌野，宫侑前辈。”森川悠感慨道，“我也好想拦拦看啊！”
然而此刻，稻荷崎排球部的两位王牌只能一起叹气。
第二轮结束之后，稻荷崎会先遇上枭谷和狢坂两支队伍的其中一支，乌野、音驹和鸥台则在另一个战线。
“从乌野这场比赛的表现看，他们打败白鸟泽也可以理解。”
“自由人很稳定，还拥有坚强的意志，拦网的预判相当优秀，王牌主攻的扣球也很强势，再加上影山和10号副攻手的配合。”森川悠回忆了一下，“白鸟泽的进攻主要集中在牛岛那里，乌野感觉更全面一点。”
宫侑点点头：“牛岛那家伙是很可怕，乌野的话，看背号有好几个一年级主力，明年这支队伍应该会更可怕吧。”
“那就是你的责任了，侑前辈。”
“你以为你能逃过？”宫侑双手撑着下巴，“小飞雄那家伙，成长起来可是很可怕的。”
森川悠眨眨眼，还是无法想象自己当前辈之后的样子。
然而再认真想一想，每天偷吃布丁被踢屁股的人担负起排球部的责任，这一点无疑才更可怕吧？
不过森川悠很清楚，或者说，稻荷崎排球部的二年生和一年生（宫侑除外）都知道，北前辈打算让宫侑接手稻荷崎这支队伍。
虽然宫侑在多数时候没有前辈的样子，但这家伙对排球的爱完全可以转化为队伍前进的动力，这一点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做到。
这场比赛结束，乌野果然拿到了晋级下一轮的名额，隔壁的场地上，鸥台和茨城县筑井田高校的比赛也已经开打。
拥有星海这样恐怖的空中战力，鸥台这支队伍的最大优势却是拦网，副攻昼神幸郎是国家队选手昼神福郎的弟弟，主攻白马芽生的身高更是达到了2米。
森川悠又一次跃跃欲试：“好想拦拦看啊！”
宫侑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有你不想拦的选手吗？”
“北前辈？”
“你没救了。”宫侑扶着额头，“为什么我的学弟是一个排球狂魔？”
“宫侑前辈不也是一样吗？”
“不一样的。”宫侑一本正经，“二传手是整支队伍的福音，不管是多强势多糟糕多恶劣的选手，就算全部是妖魔鬼怪，也必须在我掌控之下。”
“至于你——除了队友，没有人会喜欢你吧？”
森川悠露出可爱的酒窝：“这就是我的愿望啊。”
每个人都害怕他，都不想面对他，最接近胜利的那一刻却是梦想被扼杀的瞬间，恐惧一点点累积，再在关键的时刻爆发……
“那种感觉……想想都很爽吧。”
宫侑：“……”
他突然想起某天在偷拿的宫治的漫画书里看到的有关抖s的介绍，讲的应该就是森川这种人吧？
第一百零一次，宫侑庆幸森川悠是自己的队友。
筑井田高校排球部的实力还是无法和鸥台相比，鸥台不出意外地晋级了下一轮。
鸥台这场比赛结束之后，这一天的比赛到这里就全部结束，森川悠和前辈们一起吃了午餐，再买了一件春高专属纪念t恤和纪念娃娃，这才慢吞吞地往酒店走。
作为ih冠军，他们是幸运的，因为仅在这一天里，就有40支队伍遭到淘汰。
竞技体育的趣味在于，即便是公认的强势队伍和实力选手，也无法真正成为“必胜”的队伍。
只是他们一天天地磨炼自己的实力，日复一日地刻苦训练，可以让自己离胜利更近，那么终有一天，在某场“必胜”的比赛里，他们会拿下胜利，这样就足够了。
“从明天开始加倍努力。”理石笑眯眯地看向森川悠，“阿悠，我超期待明天的比赛。”
“我也是。”森川悠拿起排球，转了一圈又一圈，“看别人比赛虽然有趣，但果然还是自己亲自上场更有意思。”
“啊啊今天会不会睡不着！教练好像有让我明天出场的意思哎。”理石双手合十，“让我成功发5个球吧。”
“5个太少了，50个吧。”森川悠把球丢给理石，两人一个发一个接，速度不快，可只要手触碰着排球，心就是安稳的，再多焦躁的情绪都会在瞬间消失。
来回了几十次之后，窗户忽然被扣响，门边传来大耳前辈的喊声：“一年级们，该睡了。”
“嗯！”森川悠和理石同时应声。
森川悠拿了一块布，像北前辈那样把球擦得干干净净，再把场地上的球在球筐里摆好。
他关掉训练场的灯，和理石一起走出了训练场。
然后，在平时的睡眠时间里静静入睡，没有做糟糕的梦，也没有因为紧张失眠。
在平静中迎来了第二天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