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一直到第二天一早, 稻荷崎正选们才坐上了返程的汽车。
森川悠和他的小伙伴们依依惜别：“研磨，来神户找我玩呀！”
“翔阳，记得找我玩！”
“去了你会请客吗森川？”猫头鹰脑袋笑嘻嘻地凑过来。
“木兔前辈, 你就不用来了。”森川悠连忙摆手。
木兔：“……哼。”
“明年我们可以办合宿吗？把研磨翔阳他们都邀请上。”回到车里, 森川悠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和其他选手们用力挥着手。
回去之后，他们就是二年级了，前辈们也毕业了。
森川悠幽幽地叹着气。
没有打排球的国中时代，时间过得很慢, 刻意去躲避的话，排球这项运动其实并不经常出现, 尤其在冰帝那种排球氛围并不浓厚的私立国中。
可一旦重新捡起排球、再次爱上排球，一天一天的训练慢慢完成，一场一场比赛打到终点，时间远比他想象中要快。
脑子里想着这些, 森川悠很快在车上睡着了。
“阿侑。”北的声音并不高，不过还是引起了其他正选们的注意力, “下一届的排球部，拜托你了。”
宫侑瞥了一眼森川悠的侧颜，轻轻点了点头：“好。”
……
回来后的第一周，就是前辈们的毕业典礼，这一天, 正选们一起集中在排球部，大耳前辈和赤木前辈的父母都来了，北前辈的奶奶特意从乡下赶来参加。
大家都在, 唯独缺了一个人。
“森川呢？”北问。
银岛耸了耸肩：“昨天哭了一晚上, 劝都劝不住, 我们的王牌居然脆弱成这样。”
“完全不知道他是那种黏糊糊的性格呢。”尾白无奈道，“不过仅仅对北。”
对其他前面森川悠偶尔还会挑衅挑衅，唯独对北乖得不可思议，但与其说是听话，不如说是发自骨子里的尊敬，稻荷崎的其他正选们对此并无异议，因为大家对北的心情是一样的。
“阿侑以后要头疼了。”赤木路成狡黠一笑，“不过阿侑本来就是个麻烦家伙，该让他体会体会我们的痛苦了。”
大耳练十分赞同地冲他竖起大拇指。
大家等了一会儿，森川悠才慢吞吞地出现在训练场。
尾白和角名交换了眼神：“居然真哭成这样？”
角名眼珠转了转：“你以为呢？”
眼前的森川悠别说维持他自封的稻荷崎第一帅形象了，眼睛根本就哭肿了，比平时小了一圈。
角名下意识去摸手机留念，被尾白连忙拦住：“不要，森川会气到咬人的！”
“可是他现在比我眼睛还小诶。”
尾白阿兰：“……伦太郎你的关注点是这个？”
角名认真地点点头：“谁让他总是笑我？”
尾白：“……”
他决定离角名伦太郎远一点。
以及，他真的很想说，伦太郎，森川的小眼睛只是暂时的，而你的……是永恒的。
可他不敢，角名那里可是整个排球部的黑历史都有，据说他丧心病狂到连北前辈都没有放过。
……
“又要哭了？”北前辈无奈地看着他，“马上都是前辈了，怎么还这么任性？”
森川悠一脸委屈。
“森川，你刚入部的时候是个冷酷boy呀！”
“哎，森川，说好要当高中第一拦网的，你要用哭吓跑你的对手吗？”
森川悠凶巴巴地瞪了回去。
“这才是正常的森川嘛。”赤木路成拍拍森川悠的肩膀，“森川，千万记住了，你的前辈们还活得好好的。”
森川悠鼻子抽抽：“嗯！”
典礼结束后，北前辈叫住了其他人：“大家一起去唱歌吧，怎么样？”
“好。”
在卡拉ok里，宫侑和宫治在抢话筒，银岛忙着切水果分零食，北就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听，森川悠都不知道，原来角名唱歌那么好听，以及尾白前辈虽然是混血儿，可是一首英文歌都不会唱，而且英文每次都考可低的分数。
“赤木，不要在学弟面前揭我老底好吗？”尾白恼羞成怒，“是谁一年级的时候被狗狂追800米哭着求我救命的？”
“是大耳！”赤木恼羞成怒。
“角名，森川，你们知道吗？赤木每次看到狗都会嗷嗷哭，可惜大学要学的专业是动物医学。”
“喂！”赤木路成飞上来，踢了尾白和大耳一人一脚，他们互相闹腾也就算了，可不敢找北的麻烦，第一，北没有黑历史，第二，随意找麻烦的话，一定会被北灌上满耳朵真理，那就太痛苦了。
“森川，要不要来唱一首？”宫侑从宫治手里抢过话筒，递给森川悠。
森川悠眨了眨眼：“你们确定？”
他倒也不是不能唱，但是作为毒倒了整个冰帝网球部，以及在某一年被邀请参加立海大海原祭并在某个班级的活动唱了一首歌之后连续两年再没有接到任何邀请的男人，森川悠认为，没有及早向前辈们展示自己的特长实在是太失礼了。
既然宫侑前辈诚心诚意地邀请了，他就诚心诚意地唱一首。
三分钟后。
“快把森川轰出去啊！”
“混蛋，谁让他唱的啊啊啊？”
“谁叫他唱的？我的高中三年绝对不该是这么糟糕的收尾啊！”
“为什么有人能把《凤尾船之歌》唱跑成这样啊？前辈我本来想在大学里开启一段天天的恋爱的，谁听了他唱的‘少女啊，人生苦短，快去恋爱吧’会想恋爱啊！”
为了严防森川悠破坏卡拉ok的气氛，前辈们自告奋勇拉着森川悠一起打牌，把理石也带上了，以免理石和前辈们在一起觉得尴尬。
三分钟后。
“各位前辈，给钱给钱！阿兰前辈，不要假装无辜。”
十分钟后。
“谢谢各位前辈和理石君，这个月的零花钱终于有了着落，欢迎各位前辈毕业之后继续来排球部找我玩。”
三十分钟后。
“赤木前辈，你的鞋子已经输给我了，赤木前辈快点走吧，换大耳前辈来，谢谢。”
尾白：“……”
他根本不敢相信，两个小时之前，这个人还哭哭啼啼伤心到地球要毁灭的样子，果然，打牌才会暴露后辈真实的本性吗？
“理石那么乖，森川怎么就……完全摆不出前辈的架子啊！”尾白阿兰内牛满面。
“都说了，因为阿兰前辈你是攻手啊，森川他是拦网，你们刚好属性相克。”角名一本正经地解释。
“伦太郎你也没有多尊敬我。”
“因为我也是拦网啊，阿兰。”
“阿治和阿侑也不够尊敬我。”尾白依旧嘀嘀咕咕。
角名皱眉深思：“因为阿兰前辈你脾气太好了，和银岛一样，所以很容易被后辈欺负。”
森川悠轻轻拍了拍尾白的后背：“阿兰前辈，下一个。”
尾白：“……我参加了个假的毕业典礼，后辈不尊重我，我还输光了所有的零花钱。”
“祝您幸福，阿兰前辈。”
森川悠第一次觉得，打牌比唱歌好玩多了。
虽然前辈们输到捶胸顿足开始耍赖，可一旦森川悠表达自己想唱歌的想法，前辈们就会前赴后继陪他打牌。
果然，他们稻荷崎的前辈们，一个比一个可靠！
也许假期可以去迹部家找他玩，再唱一次露天的卡拉ok？
——
东京，迹部家。
明明是温暖的天气，迹部突然打了个莫名的寒颤。
……
唱完卡拉ok出来，天色已经黑了，前辈们正式毕业，森川悠他们也从明天起开始放假，虽然是假期，该训练的环节还是要继续加强，尤其是这次的日美赛，森川悠发现自己依然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想着ih和春高的成绩毫无意义，他必须把昨天的成绩踩在脚下，再好好想一想，明天该做什么，明天能做什么，一切可以让自己变强的方式他都要去尝试。
北前辈最终去了明治大学，这所学校森川悠听多田野树介绍过，这是东京都内五大名门学府之一，也是东京六大学棒球联盟成员之一，很多优秀的棒球选手在那里就读，比如东京棒球豪强青道的四棒结城哲也。
森川悠也想去，但他对自己有很清晰的认知，以他的学业成绩，这辈子恐怕都考不上明治大学。
除非明年，他能够继续在排球上取得很好的成绩，再请北前辈帮他好好补一补课。
“我一定要变强啊啊啊啊啊！”森川悠对着夜空怒吼。
“知道了知道了。”宫侑摸了摸他的脑袋，被森川悠灵活躲开。
这个人把他当傻子吗？
宫侑摸他头发的时候根本不像北前辈那么温柔，他摸他们家狗就是这种摸法！
“森川，变强之前——”宫侑揪住森川悠的衣领，“来帮我招新吧。”
森川悠：“……找你的阿治帮忙。”
“你不会单纯到以为我会是像北前辈那种兢兢业业的前辈吧？”宫侑一脸嚣张，“从今天起，你们所有人要帮队长大人弥补他的失误。”
森川悠小声和银岛嘀咕：“队长就可以这么无耻吗？我突然对稻荷崎这支队伍不抱希望了。”
银岛一脸紧张：“所以呢？”
森川悠一脸茫然：“所以？”
他忽然悟了：“阿银前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当然是——我们所有人都要联合起来，对抗宫侑前辈，守住一方净土。”
银岛：“……对对对对对！”
森川悠：“……”
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银岛前辈看起来比他还要激动的样子。
银岛前辈竟然如此有正义感，森川悠表示十分佩服，不愧是二年级里的可靠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