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森川悠捂住脸, 一点不想承认这群人和他一个队，他也有很多话想要吐槽，他和王子有一毛钱关系吗？有他这么穷的王子吗？
果然, 他不该对这群瞎取外号的人抱有一丝期待, 重新想个炫酷狂霸外号这件事必须重新提上日程。
“森川, 好球！”木兔跳起来和森川悠击了击掌，一旁的佐久早没有出声, 只是冲森川悠轻轻点了点头。
“可恶！”对面的拦网怒骂一声，回过神来时，格温又一次上了场。
作为攻手，森川悠在场上的表现并不如拦网时活跃, 但因为他的上场，日本队的进攻变得更加多元，因为光是判定进攻由谁发起就会消耗拦网大量的时间, 木兔、佐久早和森川悠又都属于很难拦截的攻手，影山时不时的进攻也相当令人头疼。
不过凭借着主攻格温强大的扣球，美国队依然在场上占据优势，日本队缺少绝对的可以将他压制的选手, 但这并非在球场上就能解决的问题，还需要选手们在未来不断磨练自身。
“希望这场练习赛能让他们真正认清自己。”云雀田吹低声道，“排球可是一项永无止境的运动啊。”
第四局和最后一局, 森川悠都作为拦网上了场, 如果说前四局还能称之为实力的比拼的话, 第五局就完全是个人意志的拼搏。
作为一年级，他固然可以在春高和ih上战胜二三年级的对手们, 但在日美赛这样更具挑战性的场合, 森川悠才发现, 自己依然有很多不足。
他需要打完全场也不会累的体力，随时随地可以让对手感到威胁的拦网实力。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拦网的威慑只在前两局有效用，到最后一局的时候，状态反而不如前面。
日美赛最终以3:2落幕，瞥见记分牌的瞬间，森川悠默默垂下眸，在长椅边无声地喘着气。
很累，累到连手指都懒得动，但更累的是察觉到自己的无力。
这是他加入稻荷崎排球部以来第一次输球。
只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攻手，他自认出色的拦网就会一败涂地。
森川悠攥着手指，指尖已经出现了一层薄薄的茧，在他重新捡起排球之前，这里还是一片光滑。
“森川，这是你努力过的证明。”
森川悠抬起头，一眼就看到对面眉眼温和的北前辈，对方伸出手，轻轻揉着他的头发，全然不顾那上面已经是一头汗。
“北前辈，我输球了。”
“嗯，我看到了。”
“我想把奖杯赢给你们看的！”
“嗯，我知道。”
森川悠咬着唇，半晌，才轻声道：“我一定会变得更强的。”
更加刻苦地一遍遍训练，更加努力，让自己更熟悉排球，让今天这样的遗憾更少更少。
“我相信你。”北的笑容很温暖，“入部之后，你一直都在践行着这份努力。”
“输球的遗憾会一直有，我们能做的，就是减少这份遗憾。”北轻声道，“在我心里，阿悠一直是最可靠的后辈。”
“呜哇哇哇我不想输！”森川悠站起身，一把抱过稻荷崎的前辈们，银岛是第一个遭殃的，然后是宫侑和宫治，角名料到情况不对试图开溜，可惜脚程比森川悠差了一些，衣服上抹满了森川悠的眼泪。
“喂！走开！”“森川，快滚啊啊啊啊啊我的新鞋！！！”
“这是第几次了森川？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魔鬼森川，快去找北别来找我啊！”
说难过当然是难过的，不过被队友们安慰过，森川悠的情绪也慢慢恢复了。
这场比赛他没有受伤，没有情绪波动，没有发挥失常，输的原因只是他不够强罢了，没有别的借口。
“阿悠！！！”赛场外，慈郎用力冲森川悠挥了挥手，“阿悠今天也超棒哒！”
“可还是输了球。”森川悠叹了口气，“我要变得更强才行。”
“知道了就去做。”迹部看向他，“你一直不都是这样的人吗？”
“小景~~~”森川悠继续呜呜哇哇，被迹部派出桦地一脚踢开，森川悠默默发誓下次一定要吃穷小景。
万恶的有钱人！
……
日美赛既然已经结束，选手们都要打道回府，在回去之前，云雀田和火烧教练特意组织选手们一起吃火锅，来观战的稻荷崎排球部也被捎上了。
“森川，吃一个鱼丸。”鹫尾丢了一个鱼丸给森川悠。
“森川，要吃肉，吃肉你才能有打满五局的充沛体力。”木兔眨着大大的眼睛，在银岛防备的眼神中准确投喂森川悠。
“木兔前辈，你今天也没有打满五局。”
木兔：“赤苇，我今天可是输了球哎！”
“所以输球的木兔前辈比不输球的木兔前辈更兴奋吗？”
木兔：“……哼。”
森川悠都不知道该吐槽木兔充沛的精力，还是赤苇无时无刻不在泼木兔冷水的强大功力。
能离你的木兔前辈稍微远一点吗？赤苇君。
“森川，吃蔬菜，补充维生素。”
“森川，吃一块寿司，你太瘦了。”
银岛：“……”
他只是没有来参加合宿而已，为什么这么多其他队的对他们家森川献殷勤？
他默默推了宫侑一把：“阿侑，你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己对待后辈的态度？”
宫侑表情扭曲：“阿银，我的零花钱可是都被这家伙骗走了！”
银岛选择认同，阿侑和阿悠都是最麻烦的家伙，虽然在赛场上很可靠，但私下里的确可以和麻烦这个词画上等号。
“啊，木兔混蛋，你又在抢我的肉！！”黑尾忍不住踹了木兔一脚，过了一会，又开始催研磨和夜久多吃，气质和平时的酷拽完全不同。
天气虽然很热，但吹着空调吃火锅这种事的确很欢乐，森川悠扫了一眼附近，此时此刻最不欢乐的大概就是佐久早了。
别人都在吃火锅的时候，这家伙只能啃着冷冰冰的寿司，还被自家前辈劝说要合群一点。
森川悠毫不怀疑，如果可以的话，对方一定会带着他的消毒剂在火锅里一通狂喷。
可怜的洁癖男孩。
“阿悠，这个鳗鱼超好吃！”尾白端来一碟烤鳗鱼，森川悠还没有动筷子，就被宫侑一下抢去大半，森川悠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整个人跳到宫侑身上，卡着他的脖子：“给我吐出来！”
卡到一半，森川悠忽然察觉到不对，因为来参加合宿的所有选手都愣愣地朝着他看，尤其是研磨，睁着大大的猫眼，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
日向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
“这就是传说中的下克上？”
——下克上毛线！
“稻荷崎的王子大人居然走这种路线吗？”
——谁是稻荷崎的王子大人啊？？？
“森川他！好残暴！”
——太直接了吧？
森川悠心好累，为什么别人的前辈都可靠憨厚又善良，他的前辈只会和他抢东西吃？
别人的前辈木兔＆佐久早＆星海默默瞥了森川悠一眼。
森川悠：“……”
当他没说。
吃着火锅，森川悠还和日向研磨赤苇他们一起交流了各校的八卦，比如日向他们一开学就把教导主任的假发套打掉这件事，比如研磨天天教列夫打球，一直到全国大赛那家伙才有长进。
“那家伙成长起来会很可怕。”森川悠摸摸下巴，“毕竟先天条件在那里。”
“可恶的2米！”日向气成猫眼，“我要跳得更高，让他们都拦不住我！森川，你现在多高？”
“188还是189公分？不知道20岁之前我能不能长到2米。”
日向：“……好羡慕。”
“讨厌的森川！”星海张牙舞爪，“为什么突然提身高？”
“最讨厌了。”夜久也一脸气愤，“这是高个子的炫耀吧炫耀吧炫耀吧？”
“夜久前辈很喜欢列夫。”研磨悄悄和森川悠咬耳朵，“列夫的接球都是夜久前辈教的。”
“研磨！”
研磨冲森川悠比了个闭嘴的手势，又到一边和日向嘀嘀咕咕。
没过多久，森川悠就掌握了一堆东京和宫城县的八卦，再过了一会，他把长野和大分县的八卦也掌握了，顺便加了其他选手的line账号和邮箱地址。
“这是最后一年了。”北聚在一群三年级的选手之间，互相聊着未来的计划，木兔和鹫尾毕业之后就打算进职业队，饭网掌早在春高前就接到了职业队的邀约，只是春高的突然受伤让计划搁浅，不过优秀的二传向来可遇不可求，他并不需要担忧太多。
黑尾的计划是进大学读书，将来或许会从事和排球有关的行业。
森川悠在一旁静静听着，日向和研磨也不再说话了。
对于三年级的前辈们而言，这的确是最后一年。
现在还可以相聚，还可以因为排球聚集在一起，聊天，说笑，谈一场场让自己难忘的比赛，但在不久以后，成为职业选手的球员们或许还会在赛场上遇见，但一旦离开有排球的生活，以后见面的机会应该会很少吧？
就像北前辈，以北前辈的成绩应该可以去东京很好的大学，他们却还要在兵库读完高中，然后再慢慢决定自己的人生。
森川悠莫名开始有怅惘的情绪。
“我也要去东京。”
宫侑：“……”
银岛如临大敌。
他真的很恐慌，下一届ih和春高开赛，身为主力的森川悠却突然跑路，他要怎么向支持稻荷崎的观众们交代？
到时候一定会上兵库县社会新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