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再仔细去观察, 宫侑的表情却已经和平时没有任何变化，森川悠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不过相比较高中时代，宫侑的性格的确内敛了一些，不管是在球场上还是球场外, 但仔细想想, 对方已经年满20, 进入了成熟阶段，再每天被宫治乱揍当然不行。
他思索了几秒钟, 才回答了宫侑这个问题：“平时很糟糕, 但在球场上他是个好搭档。”
“好吧。”宫侑耸了耸肩, “我只是不太能理解，你们居然会来秋叶原。”
“在秋叶原拍宣传片才更奇怪好吗？”森川悠白他一眼, “来秋叶原的客人很难去现场看排球比赛的吧？”
“下次来秋叶原, 你可以叫我。”宫侑突然转换了话题。
“我才不要。”森川悠叹了口气, “我可不想再被媒体描述成骗吃骗喝的小白脸。”
宫侑于是沉默了下来, 但当他试图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就见自家后辈双眼发亮地盯着自己：“宫侑前辈, 我感觉你今天有点奇怪……”
宫侑心跳一突。
“难道你又被阿治前辈揍了？”
“被木兔前辈逼到失心疯？”
“总而言之，突然变温柔的阿侑前辈真的很难适应。”森川悠拍拍宫侑的肩膀，“快恢复原来傻乎乎每天被揍的样子啊。”
宫侑：“……”
此时此刻, 他忽然深刻理解了钢铁直男这个词的终极定义。
心好累。
“阿悠悠悠~”队伍前方，木兔光太郎热情地冲森川悠挥着手, “这个帽子你戴一下！”
他手里抓着一顶皮卡丘造型的帽子, 和森川悠戴的小黄帽一个色，森川悠试戴了一下, 尺寸正好。
这是一家宝可梦周边的专营店, 除了皮卡丘之外, 还有其他动画里的角色。
森川悠默默拿了一个妙蛙种子的帽子，递给宫侑：“阿侑前辈，试一下这个。”
宫侑望着帽子绿油油的颜色，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感觉森川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一定是他的错觉吧。
“森川！”星海冲森川悠招招手，等森川悠走到他面前，他抬起头，看了一眼两人之间的身高差，又伸手把森川悠推远了。
“星海前辈，这里个子高的不止我一个哎。”
“可你是最高的啊混蛋！一个一个都那么高！”星海抓狂了，“我好不容易长到170公分以上，还是被你们这群混蛋一个个超过去了！”
森川悠果断闭嘴，不再伤害星海前辈可怜的自尊心。
毕竟高中时代的自由人里可能还有个子更矮的，但是进入职业联赛，180以下的自由人可能都不是很多。
“现在就等着日向回来了。”星海推了影山一把，“影山，日向说过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影山无辜地摇了摇头。
日向翔阳去巴西学排球森川悠还是听研磨说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接受了，从高中时代看过的乌野的比赛、和乌野打过的比赛看，日向就是视排球如生命的家伙，他做出这种决定一点也不奇怪。
和身材高大又有天赋的选手相比，日向和星海天生面临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但他们都是决定了一定会做到的人，身高的差距或许会一直存在，但到那个时候，反而是他们对排球的意志会战胜一切。
“日向为了排球第一次离开家，你为了排球最快地站起来，我身边果然都是一群不服输到可怕的家伙。”星海感慨道，“今年的分组居然没和你们一组，好生气！”
森川悠看向他：“阿兰前辈因为和你们分到一组也很生气。”
“正好可以把他高中拿的冠军抢回来。”星海笑得一脸嚣张。
高中毕业之后，星海就把自己的羽毛球发型推成了正常的短发，只有木兔还在坚持自己的扫帚脑袋，不过森川悠倒并不打算吐槽，他担心一不小心吐槽过了头，木兔一怒之下改发型，那他的脑袋就得和北前辈一模一样了。
要不改天建议北前辈搞个黑尾一样的发型？
但他听说黑尾的发型不是发型师做的，是睡出来的，让北前辈做个类似的发型恐怕很有难度。
……
一行人在秋叶原晃了一大圈，聊聊俱乐部的八卦和每个教练的风格，再聊聊这次的黑鹫旗杯，大多时候都是他们说，森川悠听。
“bj是很适合森川你。”星海替森川悠分析，“因为ad已经有昼神队长了，俱乐部应该不会再邀请一个副攻。”
森川悠点点头：“如果这次我把你们每个人都拦下来，应该每家俱乐部的教练都很想要我吧？”
“heyheyhey，阿悠，别以为我会像高中的时候那样被你拦下来啊！”猫头鹰脑袋大声抗议。
森川悠笑眯眯：“我可以少拦木兔前辈一点，10个球怎么样？”
“一个球也不行！”木兔用力摇头，“森川，你果然越来越嚣张了！”
“多谢木兔前辈夸奖。”
“哼。”
“总之，不管在哪场比赛遇到森川和佐久早，我都不会手下留情的。”星海拍拍森川悠后辈，“森川，你给我等着。”
森川悠表示，高中时代的ih和春高果然很拉仇恨，佐久早、木兔、影山和星海，他打败过的家伙们都想在黑鹫旗杯上打败他。
但，这群人不知道的是，他也是一样的。
想再次打败对手，想再次证明自己，这份心情从未变过。
虽然比赛还没有开始，他已经迫不及待上场了。
……
和大家一起聊天一起闲逛让森川悠感觉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但他更清楚的是，现在和高中还是不一样的。
黑尾和研磨都去大学读书，研磨因为很擅长游戏，现在已经成为了领域大神兼富翁，阿治前辈的志向是做好吃的寿司，翔阳去了巴西追求排球之路，赤苇也在读书，未来大概会从事编辑相关的行业。
或许他们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领域努力，但被排球维系起来的这份情感始终存在着。
这样已经足够了。
“森川，下次再见！”“一定要从c组突围，别让我听到你们输了的消息。”
“木兔前辈请放心，如果听到你们输了的消息我一定会哭给你看的。”
“哼，臭森川！”
“臭猫头鹰！”
“臭森川！”
“臭猫头鹰！”
“……你们是小孩子吗？”佐久早一脸无语的表情，“有话等比赛结束之后再说吧，但有件事情请你们记住——”
“赢的会是我们！”
森川悠默默竖起大拇指：“小臣臣，优秀！”
佐久早冷冷盯了他一眼，森川疯狂冲他扮鬼脸。
说他优秀也不行，说他不优秀也不行，佐久早圣虫，果然是全地球最难讨好的虫。
……
逛完秋叶原，买到了心仪的联名鞋，顺便蹭了队长一根雪糕，森川悠心满意足地回了学校。
这段时间北前辈一直在外面奔波，森川悠也就没有经常打扰他。
社会学部的课程他照样会上，虽然最近花在练习上的时间更多，但课业上如果有疑问，森川悠会主动骚扰迹部。
仔细想想，他休学一年也不赖，同级生都成了前辈，问作业更方便了。
小景同学对森川悠的想法嗤之以鼻，但森川悠总有办法磨到他教，时间久了，不用森川悠多说，迹部会主动发一些知识点给他。
森川悠十分欣慰，他培养了多年的小景，终于学会主动授课了。
而到了下一周，黑鹫旗杯就正式开赛了。
一周之前，教练就已经告知正选队员们比赛的注意事项，包括报名的程序、比赛中要注意的细节等，森川悠特意换上了新鞋——这已经成为他高中以来的习惯了，每次遇上重要的比赛，他都会换双新鞋。
受伤的那段时间，为了看病和复建，爸妈花了很多钱，不过他们还是改造了一个房间专门用来放森川悠的各种鞋子和他打排球以来的战利品。
ih和春高的奖牌、日美交流赛的证书、和排球部的小伙伴的合影……陈列柜现在还很空，所以森川悠很想在黑鹫旗杯拿到一枚奖牌，不管是队伍的奖牌，还是个人的best6奖牌，或者是……mvp。
这就是他身为排球选手的野心。
……
“早啊森川~”
“新开前辈，寺岛前辈，早早早！”
森川悠一边和前辈们打着招呼，一边小跑着上了学校的大巴车。
比赛的当天，天气晴朗，甚至有些热，白云高高地挂在天上，只偶尔有一阵风吹过来，森川悠打开窗户，风吹在脸上，驱散了一点热意。
第一场比赛的对手是井闼山高校排球部，和ih期间的阵容相比，目前这支队伍的阵容很不稳定，但尽管如此，排球部所有正选还是集中把井闼山每位队员的技术特点认真分析了一下，尤其是那些参与过ih的选手。
森川悠两手托腮：“高中的时候打井闼山，高中毕业之后还要打井闼山，讨厌的井闼山。”
佐久早圣臣静静投来一道视线。
“讨厌的井闼山！”
“稻荷崎比较讨厌。”佐久早面无表情。
“我错了。”森川悠微微一笑，“讨厌的不是井闼山，是井闼山某位攻手。”
“喂，你们够了！”新开雅也一手按住森川悠的脑袋，一手按住佐久早的脑袋，“都快比赛了，你们还在吵！”
“是他先的。”森川悠恶人先告状。
佐久早：“……哼。”
森川悠发誓，对方脸上写着“不想和傻子争辩”那句话。
他选择大度一点原谅佐久早，看在他的痣比对方少一点的份上。
……
到达比赛的体育馆时，时间还很早，因为两支队伍都在东京的缘故，赛场也被安排在东京，森川悠不需要像高中时候那样提前一晚上住酒店，可以当天提前去赛场。
井闼山高校依然穿着一身没熟的香蕉制服。
森川悠觉得稻荷崎的制服已经属于不够好看的那种，t恤和短裤的黑色系还算勉强，棕红色的外套就有些土了，他比较喜欢枭谷的黑白队服，冬天的羽绒服更好看，鸥台的制服色系搭配也很和谐。
而井闼山的制服，没有最丑只有更丑。
配色像没熟的香蕉也就算了，黄中透着绿，绿中透着黄，荧光的配色穿上之后颜值立刻下降99%。
佐久早那时候还喜欢配双黄鞋子绿围巾，不得不说这是强迫症患者最后的倔强。
但森川悠觉得，为了让色系搭配更好看一点，佐久早应该去染个绿头发，那样更符合他自然清新的气质。
森川悠和寺岛一郎这么吐槽的时候，自由人问他：“你敢当面说吗？”
“……不敢。”
“我也不敢。”寺岛一郎压低声音，“我高中也可以报考井闼山来着，但是后来我放弃了。”
“去制服太丑的学校，连女朋友都很难找。”新开雅也加入了这个话题，“我本来就不够帅气，颜值再下降一点就要孤独终老了。”
森川悠对此深表赞同：“他们的制服配色……停电了都不需要开灯好吗？荧光黄会照亮前进的路。”
“……话说，你们这么吐槽别人的制服真的好吗？”千石吹挤挤眼睛，“注意到没有，小臣已经看过来好几次了。”
森川悠拍拍自家前辈的肩膀：“不用担心，千石前辈，佐久早可是背负着奇妙配色整整三年的男人，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的。”
千石吹：“森川，你下次被打不要找我救你。”
森川悠：“千石前辈，你这是在纵容犯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