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森川悠瞥了眼身后, 连打三局这样高强度的比赛，正选们的状态都比平时更疲惫，佐久早那家伙虽然一言不发，但他也只是不爱说话而已, 不可能完全不累的。
有专职二传手在场上的状态毕竟是不一样的。
森川悠一边跳起来, 碰到巴恩斯的扣球，一边出声提醒佐久早。
佐久早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起跳的动作却丝毫不慢, 他越过bj的拦网们，在网前制造了一次威胁性十足的扣杀, bj拦网并未拦下这一球。
“明大再得1分！比赛进行到第三局，明治大学选手们的状态反而越来越好了！”
“状态好这种事该怎么讲呢？”寺岛一郎眉头微挑，“我们只是不想认输而已。”
观众席上，明大的啦啦队也在用力呼喊着为选手们加油, 每一次扣杀，每一次拦网, 森川悠耳畔总能听见喊着自己名字的声音。
“森川加油加油！”“森川, 明大第一帅的男人！”
森川悠冲着观众席比了个ok的手势。
“真的很难对付啊。”bj的场地上, 队长明暗修吾目光凝重地看向森川悠, “就算在联赛里, 这样的选手也不多见吧，果然是宫你的后辈。”
宫侑刚加入bj的时候就和其他选手描述过他有个很厉害的后辈, 一开始bj的选手们压根就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虽然宫侑顶着春高和ih冠军队伍二传手的光环加入bj, 但春高和ih毕竟是高中层次的比赛，历年都有冠军球队, 但能在联赛中站稳脚步的寥寥无几。
宫侑凭借出众的实力一步步在bj获得了认可, 明暗修吾记得自己还问过宫侑他那位后辈的近况, 当时ad的影山飞雄、绿色火箭的五色工慢慢崭露头角，成为联赛颇受关注的新人，明暗修吾以为宫侑的后辈也会加入v1联盟，却只听到了对方受伤的消息。
但是今天，仅隔着一张球网，明暗修吾终于认识到了这位后辈有多厉害。
宫侑并没有说谎，相反，和森川悠在球场上的表现比起来，宫侑的“厉害”甚至有谦虚的成分在。
“以宫的习惯，如果我们不在比赛的话，他一定会激动到跳起来，再告诉我们，那就是他的学弟！”阿德里亚指了指宫侑，“今天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看起来很开心呢。”
或者说，今天宫侑的状态一直在水平线以上。
对方的出色发挥也在激励着宫侑。
球场上，争斗还在继续。
宫侑持续地将球传给木兔和巴恩斯，两人的扣杀不断地对明大的球网造成威胁，但明大也在顽强地抵抗着bj的进攻。
第三局的局末，森川悠传给千石吹的球开始变多了，千石吹也开始在比赛中传球给他，这样的进攻虽然不如佐久早的进攻强势，却可以更好地蒙蔽bj的拦网。
“森川！”
森川悠笑着迎向从远处飞来的球，手臂用力一挥，只听“砰”一声，球狠狠砸落在bj的球场上。
第三局，比赛以25:23终结，拿下这一局的是明治大学排球部。
……
“真的假的，现在竟然是明大领先？”
“联赛领头羊bj居然到现在才拿下一局？”
就在这时候，观众席上传来一阵骚动，观众席中间那一排座位上，身着白色球衣的ad球员们竟然也来现场观赛了。
“下一场是ad对东大，还特地来看这场比赛，是觉得他们一定能赢牛岛吗？”宫侑轻哼一声。
星海从昼神福郎身后探出脑袋：“哇，居然是森川他们领先！”
剪短了高中时代过于潮流的羽毛球发型，星海在一众高大的选手中显得格外矮小：“喂喂喂，森川，干掉bj决赛见啊！”
“你做梦！”木兔嚣张地指着他。
看见这一幕，森川悠不禁回忆起了日美赛期间和这群人一间宿舍的噩梦，简直不能更糟了。
“星海，16号就是你提过的很厉害的选手？”7号索科洛夫一脸好奇，“真遗憾我没有和你们一起打比赛。”
索科洛夫尊人是日俄混血，比牛岛要更早一届毕业，也是ad除了星海和影山之外的年轻选手——队长昼神福郎今年已经27岁，王牌罗梅罗更是已经28岁。
“我还以为明大除了佐久早外，没有什么值得警惕的选手。”索科洛夫眨着眼，“但能领先这样阵容的bj一局，只靠佐久早是很难做到的吧。”
“森川他超厉害的，多看一场比赛就知道了。”
星海双手托腮：“好期待啊，现在的森川究竟成长到了哪一步。”
……
森川悠正在放松双腿，在场上的时间越久，双腿的疲惫感越是难以忽视。
只差一局而已，他们就可以赢下bj挺进决赛，新开雅也下场的时候，他还以为这种想法是在做梦。
只差一局而已。
他默不作声地喝着水，肌肉僵硬得不像是自己的，仅仅是作为拦网其实还好，承担的责任越多，压力就越大。
但现在放弃还不是时候，他还能坚持，还能继续在这样的球场上打比赛。
“森川！”
突然喊住自己的声音清晰又响亮，森川悠一抬头，就看到观众席上的理石举着小花和小美的大幅照片冲他挥手。
森川悠情不自禁露出一丝笑容。
理石那家伙，嘴上抱怨那么多，还是把照片带来的。
帮他加油的话，宫侑前辈一定会生气的吧？
森川悠这么想着，视线不由朝宫侑的方向飘过去。
视野之中，宫侑冲他握了握拳——这是他们还在一支球队的时候，宫侑前辈为他打气的意思。
森川悠伸出拳，隔着球网和对方轻轻碰了一下：“加油！”
果然，他还能站在排球场上真是棒极了。
但不管他在哪里，球场之中还是球场外，这群人一直在用行动鼓励着他。
……
第四局开始，宫侑的发球比前一局更刁钻，一上来就直接拿了2分，第三球尽管被寺岛一郎接到，因为传球不稳的缘故，球直接越过球网，反而转化为bj的攻击机会。
木兔在球网前利落地一扣！
第四球，寺岛一郎的接球被森川悠直接避开bj拦网送进对方球场内，明大拿下第1分。
“好快的二次进攻。”罗梅罗一脸诧异，“飞雄，很像你的进攻风格。”
影山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森川本来就是很可怕的选手。”
“很少听飞雄你说这种话。”
“森川的可怕之处在观众席上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和他在同一个球场上打球才能感受得到。”影山抬起头，“对吧，星海前辈？”
星海：“……不要突然问我！”
鸥台输给稻荷崎那场决赛他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呢！
他想报仇很久了好吗？
“明大的正二传居然受伤下场了。”星海叹了口气，“总觉得这是在暗示着什么。”
第五球，明大这边由佐久早发球，可惜运气不好，被bj的自由人犬鸣接了下来，球被传到宫侑手中。
巧合的是，这一刻森川悠恰好守在球网前。
他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颗排球。
这一场比赛中，宫侑传给木兔和巴恩斯的球数基本持平，但是现在木兔在后排，如果是他的话，传给巴恩斯的几率会更高一点……
蓦然之间，森川悠瞳孔微动。
当然，不能排除一种可能——
而此刻，他恰好可以看见，宫侑手掌最细微的动作——
“砰！”
森川悠伸出手的一瞬间，只对上了宫侑略显惊愕的脸。
“拦下来了！锐利之眼森川悠！”
就在前一秒，宫侑以最快的速度转过身，再迅捷地将球拍向明大球场内，可惜他手掌刚刚挥出，球便被森川悠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
观众席上响起一阵惊叹声。
“刚刚那是什么？怎么做到的？”
“好精准的预判！”昼神福郎双眼微瞪，“难怪幸郎一直提醒我要好好看这场比赛。”
判断力只是其中一点，重要的是森川悠面对宫侑二次进攻时敏捷的反应，在宫侑那么隐蔽的进攻面前，森川悠不仅没有犹豫，反而干脆利落地封死了那个球。
“鹫尾，白马，千鹿谷，电铁战士队的百泽包括甲斐都是v1联赛小有名气的副攻手，他们都是和森川同一届或者同期成名的选手，可当时公认的高中第一拦网只有一个。”星海一脸郑重，“也没有人觉得不服气。”
“因为都是那家伙一场一场比赛打出来的名声。”
而此刻，被星海议论的森川悠正在吐槽解说员的新昵称：“锐利之眼什么的也太土了吧，以后我干脆告诉别人我叫乔拉可尔·米霍克。”
“……”
“小臣臣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拒绝和蠢货交流。”
半秒钟后，佐久早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在和蠢货交流了，就默默跑到球场的另一侧。
森川悠：“……”
被队友嫌弃是什么感受，从他认识佐久早的那一刻起，每一天他都处于这种煎熬之中。
比赛进行到现在，两队的比分是3:2。
森川悠拦下宫侑的进攻之后，明大的进攻又被bj拦下一次，明暗修吾终于展现出了顶级副攻手的实力，拦下了几个佐久早好几个必进的球。
“终究是bj的实力更强一些。”
“明大已经筋疲力竭了。”角名视线锐利，“我倒是很想看到新队伍进决赛，每年的联赛和黑鹫旗杯都是bj和ad，对其他球队太不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