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明治大学森川悠选手的发球！”
森川悠指尖轻轻旋转着排球, 视野之中，对面的球场上此刻正有六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他呼了一口气, 脸上丝毫不见紧张，反而透着放松的笑意。
“众所周知，明大的森川悠选手同样擅长跳发球和跳飘球，在前两局中，森川选手展现了不俗的发球实力，bj将会如何应对他的发球呢？”
森川悠开始起跑。
他的身材不如宫侑那么壮硕, 扣球的动作也不如对方气势足, 不过森川悠向来把发球当成自己的武器，抛出球的一瞬间，他借助起跑的推动高高跃起，手臂的力量集中于掌心——
“砰！”
从观众席的角度看, 明大的球场内弹出了一颗炸弹！
蓝白相间的球呼啸着飞至bj的场地，倏然之间便飞向了宫侑面前, 宫侑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触碰到排球的一瞬间, 他才发现，球的威力要比他想象中大很多。
排球直接擦过他的手掌，飞向他身后，自由人犬鸣飞奔着去接, 却还是没有来得及。
“发球得分！16号森川悠！”
现场导播的镜头又一次转向了森川悠, 整场比赛中，他和佐久早几乎是明大最受瞩目的选手, 直播的备注中, 他甚至被冠以“希望之星”的名号。
和国中时代便是东京都鼎鼎有名的天才佐久早相比, 森川悠的名气始于高中，却仅持续了两年的时间便戛然而止，但现在，他在黑鹫旗杯准决赛的表现丝毫不逊色于场中的任何一位天才。
曾经坠落的天才，重新翱翔于天际。
这是一家媒体对森川悠本场比赛表现的描述，虽然比赛结果尚未揭晓，但坠入深渊又重新冲上蓝天的故事没有人会不喜欢。
……
发完一球，森川悠注意到，对面看向他的眼神里似乎都有了火光。
森川悠喜欢这样的眼神——被这种眼神包围着，他连头皮都有微微的酥麻感——如果能把这样的敌人打倒，让他们眼中的烈焰化为绝望，那种感觉一定很爽吧？
“森川，发个好球！”“森川，加油！”
森川悠照例把球轻轻旋了一圈，视线却在这时候看向了宫侑。
宫侑也正凝视着他。
森川悠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球又一次被他抛到空中，他的起跑和前一次没有任何区别，除了掌心触及球的姿势不停。
“这是一个跳飘球，16号森川悠，和宫侑选手一样的迷惑性发球！”
“bj错失了这一球，明大直接发球得分！”
……
“阿悠的发球越来越猛了。”理石扶着额头，“幸亏这次没碰上阿悠，不然他那个球我们队也很难接到。”
角名瞅了理石一眼：“解决的方法很简单。”
理石虚心受教。
“把你们队的猫全部贡献出来，他一定自愿加入vc神奈川。”角名眨眨眼，“再叫你们队的千鹿谷出来卖个萌就行了。”
理石：“……荣吉他做错了什么？”
角名再眨眨眼：“认识了森川？”
……这个答案实在太有道理，理石根本无法反驳。
两人玩笑归玩笑，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森川悠的发球对付v1的强队很有效。
尾白阿兰一脸沉思：“这么看的话，阿悠去bj其实很浪费，他和阿侑的技术有重叠……”
角名觑了尾白一眼。
尾白：“……”
他绝对没看错，刚刚伦太郎在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牛岛和木兔在一支球队的话，会有教练苦恼两人的扣球都太猛了吗？”
尾白阿兰眨了眨眼：“没有。”
北拍拍尾白的肩膀：“用阿兰你的话说，我们稻荷崎的配置不也很浪费吗？”
尾白默默闭上了嘴巴。
仔细想想，阿悠和阿侑这样的球员无论在哪支球队都不可能被浪费的，阿侑发完球再来阿悠的发球，如果他是教练的话，一定会爽上天的。
遇上实力不那么强的v1球队，靠发球赚个两位数得分也不是做梦吧？
尾白阿兰陷入沉思。
“阿兰，你在想什么？”
“在想把阿悠拉进红猎鹰的可能性。”
角名冲尾白使了个神色，示意他看手机。尾白阿兰低下头，手机里赫然是角名刚发给他的一本书的链接。
——《如何伺候好猫咪主子》。
尾白：“……你为什么不自己学？”
“我才不想把天天笑我眼睛小的人拉进我们队。”角名冷漠脸，“何况森川和古森鹫尾的关系都很不错。”
“因为平时太喜欢欺负后辈了，担心后辈会被其他队友勾走？”银岛勾住角名的脖子，“伦太郎，谁让你那么坏？”
角名依旧一脸冷漠。
……
“第三局，依靠森川悠的两个发球，明大以7:5暂时领先bj，森川选手即将发第三球，bj能接到这一球吗？”
对于现场观众而言，森川悠的发球简直是第一局的重演——无论是方式还是技术，他的发球都和宫侑的发球如出一辙。
第三球。
森川悠的表情很平静，虽然连发了两个球有些累，但得分后的舒畅感完全可以抵消这份疲惫。
开始起跑。
“来了！”
“森川悠开始发球，这一球——”
随着那颗球轰然落在bj的场地内，现场解说员的声音甚至都有些嘶哑：“旋转球！！！”
“既不是跳发球也不是跳飘球，而是明大4号王牌佐久早圣臣的标志性旋球！！！”
这一球越过球网的一瞬间，佐久早转过身来，静静瞥了森川悠一眼。
森川悠冲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对不起小臣，把你的绝招学会了，以后明大的王牌就是我了。”
“王牌捉虫师？”
“4号啊笨蛋！”
佐久早的手臂比常人要柔软很多，而且也很长，所以他的发球和进攻都带着强烈的旋转，而且在球网前的攻击面积也很大，对拦网选手来说，他的球难接也就算了，一直接不到会让人觉得很暴躁。
他的绝招也很难学。
森川悠是高中见识过好几次佐久早的发球、大学又和对方同一队才偷偷学会的。
bj一定以为他这一球会是跳发球或者跳飘球，那森川悠一定要来点不一样的。
“森川，够奸诈！”
“那么多揍果然没白挨，这样吧，等雅也毕业了，你来当排球部的队长吧！”
“我才不要！”森川悠大声抗议，“谁不知道当队长就是当这家伙的保姆！不应该他当队长伺候我们吗？”
“醒醒啊森川。”
“快醒醒。”
记分牌上，森川悠这一球为明大再得1分，到现在，这一局明大已经超过了bj3分。
“和宫的球一样，并不是说接不到，但是判断球的种类就要耗费很多时间。”萨姆森眯着眼睛，“宫，这一球还交给你。”
宫侑轻轻点了点头：“好。”
“阿侑侑，接不到我来帮你接哦！”木兔冲球网对面的森川悠挥着手，“阿悠悠，再来一个！”
森川悠冲对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真的要来吗木兔前辈？”
“来！”
森川悠将球抛向空中，原地起跳，一个力量十足的跳发球“砰”地飞过球网，然而，在球落地的前一秒，森川悠瞳孔一缩。
宫侑的手臂竟然恰好挡住了那颗球。
只是一瞬间，进攻的时机便被bj捉住。
这一球飞至木兔身前，bj的主攻手丝毫没有犹豫，干脆又利落地扣出了一球！
“bj抓住了机会，bj的进攻！”
“木兔光太郎的精准扣杀，胜利女神的目光转向了黑狼队！”
“bj这样的队伍，果然一秒钟也不能松懈啊。”森川悠低低叹了口气，“这一球我换别的发，应该就不会被接到了吧？”
森川悠话音刚落，头发就被狠狠揉了几下：“笨蛋森川，你在想什么？”
“发球连得bj3分的壮举，你以为v1球队的王牌能有几个做到的？”寺岛一郎一脸愤怒，“考虑考虑我们普通人的心情好吗？”
“受不了了，我就不该和这种家伙一个队。”千石吹绝望道，“练习的时候身体遭受摧残也就算了，这家伙连我们的灵魂都不肯放过。”
“魔鬼，森川是魔鬼！！！”
森川悠被安慰到了。
“不不不，你想太多了，我们绝对没有安慰你的意思，哪有受害者安慰施暴者的道理啊？”
对此，森川悠表示，既然不是安慰，比赛结束后和亲爱的前辈们一起练上一千次拦网吧。
……
森川悠发球得分的状态停止之后，比赛进入了正常模式。
奥利弗·巴恩斯开始频繁地对明大发动强攻，森川悠只能尽量在后排传球，却没法到前排直接拦下对方的扣球。
“森川！”
“来了。”森川悠仰着头，并没有让球在自己手中停留太久，直接传给了佐久早。
佐久早的扣杀越往后越犀利。
这家伙也是慢热型气氛型选手，同样的传球，他的扣杀比第一局还要猛。
“好球，小臣！”森川悠双眼发亮，“就这样把他们干掉吧！”
佐久早比了个ok的手势，可惜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冷漠。
……森川悠最不能理解的就是，这么一张痣多星的脸，是如何在校内帅哥排名中排名前列的，那些女生就没有体验过他嫌弃的目光吗？
下一球，佐久早传给了森川悠。
森川悠飞奔着向前，这一球传得不够高，他距离球网还有些远，所以飞奔的一瞬间，森川悠跳得很高，瞳孔里映出明暗修吾和阿德里亚的手——在bj球场的某处，恰好有一块空白的光源。
“砰”地一声响，球高高地飞出了场外。
打手出界。
跳回地板上的时候，森川悠只觉得脖子胸口后背全身都是汗，差点没站稳，心跳的速度也比平时快了很多。
“森川！”
森川悠摇了摇头：“我没事。”
他只是过于激动了而已，但这不是他的错，是比赛的错，如果这场比赛可以少燃一点点，他都未必会这么激动。
这一局比赛打到现在已经过半，场上比分15:13，依然是明大暂时领先，距离这一局终结还有10个球。
森川悠闭着眼睛，比赛最热血的时候他是感觉不到疲惫的，一旦停下来，困倦和疲惫就如同潮水一般向他涌来。
佐久早紧盯着他，目光锐利：“还撑得住吗？”
森川悠吞了吞口水：“可以。”
“不在乎自己身体的笨蛋不可能成为合格的选手。”佐久早的音调并不高，“你明白我意思吧？”
森川悠冲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小臣，明白是明白，不过比起思考未来会怎么样，我还是想在球场上多留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