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宫侑发球的一瞬间, 观众席上闹嚷的声音戛然而止，森川悠舔了舔干涩的唇，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
会是跳飘球还是跳发球？
都无所谓, 无论是什么球，他都会竭尽所能地接下。
“宫侑选手开始起跑，森川悠选手能否接下这一球？这一局依旧是二传手的对决, 会是从传球对决到发球的对决吗？”
球被宫侑发出的一瞬间, 森川悠双腿也开始跑动。
球波动的轨迹很清晰, 是跳飘球！
球到达的这一刻, 森川悠的身体比意识还要快，双腿微微下沉, 掌心微微合拢，在球即将逃出去的一瞬间稳稳接住了它，再丢给了佐久早。
佐久早顺着球飞来的方向开始扣杀, 这球停得不是很稳, 但佐久早的手臂却可以让球在触碰他的一瞬得到缓冲——中间的过程相隔大约只有零点几秒，却足以误导bj拦网们起跳的时机。
“砰！”
球被远远扣到bj选手们后方，明暗修吾和阿德里亚的起跳都晚了。
“森川选手接球后就由佐久早选手直接扣杀, 迅速而又默契的配合！”
“这球漂亮！”理石双眼发亮，“果然是阿悠, 不管和谁都可以有最精彩的配合！”
“嘴上说着不喜欢佐久早，身体却很诚实呢。”角名说完这句话，就见银岛＆宫治＆北等等等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盯着自己。
银岛：“……伦太郎, 你的词汇库好丰富。”
“伦太郎前辈，以后千万不要用这种词评价我, 谢谢。”理石眼神诚恳, “拜托你了, 伦太郎前辈。”
尾白：“……ejp到底教会了你什么啊，伦太郎？”
如果森川悠在场的话，恐怕会认为伦太郎前辈的词汇量已经赶上了美马，毕竟美马那家伙可是会把“禁欲”这种虎狼之词挂在嘴边的。
虽然角名的形容过于一言难尽，不过从这场比赛就可以看出来，森川悠和佐久早的配合究竟有多默契。
“有天赋的选手总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打出意想不到的配合。”北笑了笑，“我记得刚入部的时候，阿悠还总爱说自己没天赋。”
“因为他是笨蛋吧，只有笨蛋才会说那种话。”角名撑着下巴，低低叹了口气，“我没想过会这么快看到那家伙在球场上蹦蹦跳跳，你们也都没想到吧？”
北轻轻点了点头。
“对阿悠和阿侑来说，这都是一场重要的比赛呢。”赤木不禁露出微笑，“这样真好啊。”
“嗯，的确再好不过了。”
最糟糕的时候终于过去了，可爱的学弟终于能够在排球场上再度展现光芒，这无疑是一场重要的比赛呢。
……
森川悠没有给宫侑再发一球的机会，但bj的进攻声势却并没有因此而遏止，明大的发球被bj自由人犬鸣接到后，宫侑再次和木兔在球网前制造了一次进攻。
比分变成22:13，bj距离这一局的胜利越来越近。
“我们可没打算认输啊。”千石吹咬了咬牙，“别总是一副我们要输了的样子。”
“森川，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下一球，bj的发球被寺岛一郎接住后，寺岛一郎却并没有立刻把球传给森川悠，反而抛给了位于球场另一边的佐久早。
佐久早和森川悠甚至没有多余的眼神交流，森川悠已经跑到球场的另一侧，他到的一瞬间，球也恰好飞过来，森川悠只需轻轻挥动手臂，低低地扣出了这一球！
“砰！”
明大再得1分！
“我的……我的超内角扣球！”猫头鹰脑袋一边不可置信地看着森川悠，一边委屈巴巴地看向自己的队友们，“你们看到没，我的球！！！他什么时候学会的？！！”
“木兔前辈的斜线球，乌野的田中同学也会吧。”观众席上，翘课来看比赛的赤苇面无表情，虽然离球场的距离很远，但他却完全可以猜到木兔此刻的想法。
坐在赤苇身边的孤爪研磨：“……”
会不会什么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球场上和观众席上的一问一答，这是什么另类的情趣？
“啊啊啊啊森川！”猫头鹰脑袋表示无法接受。
明暗修吾拎着他：“你在激动什么？”
木兔一脸委屈：“队长！！！他用我的超内角扣球得分，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我自己打自己！”
明暗修吾：“……”
从某种程度上说，队伍里有木兔这种成员，队长真的很不好当，这家伙在球场上是很靠谱没错，可是在生活上……明暗修吾很庆幸自己刚当爸爸不久，还没有从照顾孩子的新鲜感里挣脱出来。
面对木兔的哭诉，宫侑的做法更简单，他直接提着木兔的胳膊，对着他脑袋“哐当”来了一下：“来，自己打自己。”
木兔：“……不能因为他是你的学弟就包庇啊阿侑侑！”
明暗修吾：“……”
当队长好难，好想明天就辞职。
但很显然，森川悠这一球激起了木兔的斗志，下一球，木兔还了明大一个刁钻的斜线球，bj终于来到了这一局的局点。
“就算到这个时候也不肯放弃吗？”研磨压低嗓音，“这些人打的排球，我果然理解不了，翔阳，森川，影山……他们面对排球的时候都太坦然了。”
“是啊。”赤苇点了点头。
坦然地把热爱展现给所有人看，成为球场上的光源，在这样的炙热面前，哪怕一丝的懈怠都会让他们觉得愧疚——他们既没有这群人的天赋，也没有他们对排球的爱，所以高中毕业以后，他们没有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最后一球，bj以宫侑的二次进攻完成了对明大的压制，bj顺利拿下了这一局。
而所有人都知道，对明大而言，以后的每一局只会越来越难。
森川悠轻轻揉着脚腕，那一圈的疤痕还很清晰，膝盖和脚腕又酸又累，坐在选手席上休息的时候，森川悠甚至有不想站起来的冲动。
“还好吗森川？”寺岛一郎走过来，“撑不下去不要硬撑。”
“前辈们虽然不够可靠，可大家都没有让你一个人去拼的打算哦！”千石吹拍拍森川悠的肩膀，“你这家伙，实在太拼了！”
佐久早瞥了森川悠的脚腕一眼，忽然往他脑袋上丢了一条毛巾：“以后不揍你了。”
森川悠：“？？？”
佐久早圣虫这算什么虫类的安慰方式？
森川悠注意到，对面选手席上的宫侑已经往他这边看了好几眼，他们是对手没错，可森川悠一直很明白宫侑前辈对自己的照顾，所以他冲宫侑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又冲对方用力挥了挥手。
宫侑居然比佐久早更快转过了脑袋——
森川悠：“？？？”
前辈的爱为什么消散得这么快？太过分了吧！现在处于劣势的明明是他们，他都没有生气，这家伙在别扭什么啊？
“被嫌弃了呢，森川。”“森川，你和对手友好个什么劲啊！”
森川悠凶巴巴地冲宫侑的方向瞪了瞪，对方居然真不理他了。
决定了，这场比赛结束之后就和北前辈告状和伦太郎告状和阿治告状，允许他们组团揍宫侑一百回，他绝对不拉架啊啊啊！
……
休息了一会之后，第三局比赛正式开始。
森川悠在场上的角色依然是二传手，不过他的传球次数渐渐不如第二局那么频繁——二传手在场上的作用主要是组织进攻，但就目前而言，明大对bj进攻最有效的选手反而是他和佐久早。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一局明大的进攻方法有些类似于双二传的模式，森川悠给佐久早传球，佐久早给森川悠传球，这种方式同样可以迷惑bj的拦网，当然，不如新开雅也在场上时灵活。
球从寺岛一郎手中传过来时，森川悠远远地抛到佐久早手边，球被佐久早避过bj的拦网扣杀成功，明大持续得分。
森川悠默默冲佐久早比了个v字。
森川悠在前排时，也会参与拦截bj的进攻，和第一局前半专注于进攻相比，这一局他的间歇性进攻更有迷惑性。
“时不时地来这么一下，就算是巴恩斯和木兔也会受不了吧？”尾白无语了，“阿悠越来越狡诈了。”
“二次进攻的频率也变高了，这下bj也很难分清他到底是要传球还是要进攻。”角名眯着眼睛，“除非彻底打趴阿悠，否则bj的进攻不可能像上一局那么轻松。”
森川悠没打算让bj打得太轻松。
这一局开场后不久，明大的进攻让bj眼花缭乱，比分也来到了5:5平，但就在这个时候，森川悠站到了1号发球位上，由他发球。
宫侑恰好也轮转到了后排。
森川悠的视线仅朝宫侑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就有了数，这一局他的对手大概还会是宫侑。
第一局宫侑的发球森川悠足足失败了两次才破解。
第一局的后半和整个第二局算是他和宫侑的投手战，而这一局，不出意外的话，宫侑一定会来破解他的发球。
“宫侑前辈，为什么每次都是你？”森川悠一脸挑衅，“我看你的脸已经看腻了！”
“是吗？”宫侑眉头微挑，“可我还没有看腻。”
森川悠：“……”
总觉得毕业之后，前辈们对付他的招数越来越多样化了，嘴炮的功底快赶上他最巅峰的时候了。
他们私底下一定偷偷拉了个群，彼此交流对付他的招数，还不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