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明治大学的局点！！！！”
因为佐久早的这记扣球, 场上比分赫然变成了24:23，明大暂时领先了bj！
不过谁也没有为这个比分而兴奋，分差只有1分而已, bj从攻手到拦网都在虎视眈眈。
明大的发球又一次被犬鸣接住，球被传到宫侑手中，明大的拦网反应不及, 被木兔的超速扣杀拿下1分。
“24:24！两队在第一局就奉献出了精彩至极的战斗！不愧是准决赛, 每一队的发挥都在最强状态！”
发球机会重回bj手中。
森川悠擦了擦额头的汗, 嗓子又干又渴, 衣服满上是黏糊糊的汗，但衣服贴在身上的不适感却远远抵不过此刻的紧张感。
哪一方都有机会拿下这一局, 哪一方也都有可能先丢一局。
“呼……”盯着对方发球过来的短短几秒钟，呼吸声和心跳声都在耳畔清晰地响着。
这就是临界点啊。
森川悠紧抿着唇，拳头也在不自觉间用力握紧。
如果可以的话, 他希望拿下这一局, 因为只有拿下这一局，他们才可以有第四局和第五局，不管怎么样, 他想在这座球场停留的时间更长一点，让这场比赛延续得更久一点。
“砰！”
bj副攻阿德里亚的发球瞬间越过球网, 明大自由人寺岛一郎飞奔后接住球，再将球传给森川悠。
早在球到来之前，森川悠已经在观察着场上的局势, 千石吹在后排，佐久早下半局一直被bj的副攻手们盯得死死的。
那么——
森川悠果断接住球, 再绕过bj的拦网, 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把球丢进了bj的场地内。
“二次进攻！网前的明暗修吾和木兔光太郎没有反应过来！”
宫侑大概是bj最早发现森川悠打算的人, 可惜森川悠的动作快到超出他的意料，宫侑的手没能够到这一球，只能眼睁睁看着球过了网。
场上比分25:24。
“好刺激！每一队的每1分拼的都很激烈！”
“16号森川悠的传球很熟练啊，他那下二次进攻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面对强大的bj，明大居然没有一点放弃的打算，换成别的队伍，在这样的局势下恐怕早就放弃了吧？”
而事实上，就场上的局势看，明大选手们的状态不仅没有因为新开雅也的下场变低落，反而比比赛刚开场时更强势了。
“死守这一局！”寺岛一郎高声吼道。
“好！”森川悠喊出声，“只差1分了！”
“还差1分。”佐久早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认真，“一定拿下这一局。”
森川悠轻轻点了点头。
高中三年的所有比赛里，他都没有遭遇过如此紧张的一刻，稻荷崎通常能够大比分赢下对手，即便遇上如井闼山、枭谷那样的强势对手，他们也能领先对手2、3分。
但是现在，每1分都无比宝贵。
此时此刻，场上恐怕没有人认为他们能赢下bj，这的确很难，那么至少，这一局他们要先拿下！
这一次，站在明大1号发球位的选手是佐久早。
森川悠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看了对方一眼。
佐久早同样无声地回应了他。
此刻，整座排球场安静到了极点，只听得见佐久早轻拍着球，再猛地跃出、死死地把这一球发出去的声音！
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再狠狠地砸在犬鸣身后——
“砰！”
这道清脆的猛烈的声响，几乎是这场比赛以来森川悠听到的最美妙的声音。
“无接触发球得分！来自明治大学王牌佐久早圣臣！”
“4号佐久早圣臣，发球直接得分！26:24，明治大学排球部先拿下一局！”
“在bj和明大的交锋中，暂时领先的队伍是明治大学排球部！”
“小臣臣！超棒的！”森川悠笑着朝佐久早飞奔过去，却被对方一脸嫌弃地躲开，扑了个空。
森川悠倒也不介意对方的态度，相反，如果每一场比赛对方都能发出这么漂亮的球，即使被揍很多次他也乐意。
森川悠举着拳头：“下一局也要继续加油啊。”
“嗯。”佐久早轻轻点了点头，“不会输的。”
……
“居然是明大先拿下了一局，我都快紧张死了。”银岛瞪大眼睛，“不愧是阿悠。”
“越到这种时候越不肯认输，那家伙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吧？”角名眯着眼睛，本就小的眼睛更是小到看不见，银岛不由想起了自家后辈对伦太郎的吐槽，越看越觉得形容很贴切。
要不要拍个照给阿悠看呢？那家伙一定会很开心吧。
这种危险的想法只在银岛脑子里盘桓了几秒钟，就被他彻底甩到了脑后——阿悠开心是很重要没错，但生存的重要性明显更大一些。
“下一局就难了。”尾白扫了眼明大的选手席，“阿悠现在大概已经很累了，他这种状态恐怕没有办法支撑到最后，一直由他担任二传手的话，明大的进攻和拦网都会受影响。”
和二传手的角色比起来，森川悠在队伍里的定位更像是得分手。
出色的二传手和出色的攻手是相辅相成的，二传手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攻手的潜力，攻手的扣杀则可以证明二传手调配的正确。
宫侑身后有一群出色的攻手支撑，森川悠虽然也有队友在支撑着他，但实力的差距并非用努力这个词就可以消弭掉。
相反，越努力，在这样的比赛中就越能意识到自己和天才的差距。
“这就是竞技体育。”北忽然开口道，“它的残酷和美丽之处都在于此。”
……
正如前辈们预料的那样，第二局一开场，bj的进攻很猛烈，明大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丢了好几个球。
千石吹的进攻越来越频繁地被明暗修吾和阿德里亚封杀，森川悠轮转到后排之后，接连发了几个难接的球，才暂时挡住了明大丢分的趋势。
“接球、扣球、传球和拦网……”bj教练萨姆森·福斯特饶有兴致地看向森川悠，“我看过16号的比赛视频，他比我想象中还要优秀，听说他是宫的学弟？”
副教练点了点头：“是的。”
“那宫应该很乐意帮我们邀请他进队的。”萨姆森眉头微皱，“这场比赛过后，v1所有的球队恐怕都不会轻易放弃这样的选手。”
在v联赛里，bj是为数不多采用选拔制选取球员的队伍，因为队伍实力足够强的缘故，这几年的确吸引了不少出色的选手加盟，但和其他非选拔制度的球队相比，bj的行动速度就要慢一些，很多选手接到其他球队的邀请函之后就会放弃bj的选拔。
想要森川悠和佐久早这样的大学排球选手加盟无疑更难——他们没有职业选手要立刻上场的紧迫性，一年一度的黑鹫旗杯却可以保证他们的出场频次和在各支队伍的知名度，一般来说，像森川悠和佐久早这样可以和强队对抗的选手，几乎每支队伍都很需要。
……
巴恩斯把上一局发挥不够出色的怨念全部留到了这一局，森川悠承担起二传的责任之后，拦网和进攻的机会大幅度下降，以明大目前的拦网阵容，要拦下状态正佳的巴恩斯还是很有难度的。
“巴恩斯的扣球！bj再得1分！！！”
“宫侑这一球再度传给了奥利弗·巴恩斯，面对明大的拦网，这位选手终于展现出了凶悍的獠牙！”
此刻，记分牌上的数字明明白白展现了明大这一局的劣势——18:10，bj遥遥领先。
明大的进攻点几乎都集中在佐久早一个人身上，千石吹的扣球不如佐久早犀利，对面的明暗修吾和阿德里亚都是经验丰富的副攻，想从他们身上赚取分数本就很难。
不过直到现在，森川悠依然能够保持冷静。
他不觉得自己在二传手的位置上是一种浪费，虽然这的确可能会影响得分，但比之拦网，现在他的队伍更需要他去承担二传手的职责。
那他一定就会做到。
“小臣！”
这一球，森川悠抛得有些高，比佐久早平时扣球的点都要高，但他坚信佐久早一定会扣到，因为只有在这么高的点，佐久早的球才可以越过bj的拦网——
“佐久早圣臣，精妙的扣球，来自16号森川悠的传球！”
——这是身为二传手的他对攻手的要求。
“好球，小臣！”
“好球！”
佐久早和森川悠掌心轻碰，瞬间分开，两人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专心致志地对付起眼前的对手。
森川悠喘得更厉害了，双腿力量流失的感觉也很清晰，可现在没有时间让他觉得累，有球要来的话，他必须让自己的队友扣出去。
比分来到21:12的时候，森川悠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bj的发球员又一次换成了宫侑，很巧合的是，这一次他也被轮换到了后排。
这样的比分，对手又是bj这样的强队，一般来说，先放弃这一局或许更好，把精力留给下一局，但他的意识在告诉他，即使这一局会输，也绝对不能放弃。
上一局他们竭尽全力拿下，因为他们要为下一局、下下局制造更多的可能，如果这一局轻易放弃的话，上一局的努力毫无意义。
他不想只为了在场上多留一局而努力。
他为之努力的是，每一局都是最精彩的比赛，每一局都能无悔地赢，也能无悔地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