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这场比赛果然还是bj赢了。”
“但能让风头正盛的bj这么狼狈, 果然只有阿悠他们了。”
森川悠依然赖在地上不肯起，骨头都像散架了似的，腿又酸又沉, 千石吹和寺岛一郎一人拽着他一条胳膊往前拖。
“前辈们, 还记得我是个伤员吗？”森川悠很想高声抗议, 可惜他连抗议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转身控诉佐久早，“你就眼睁睁看着可爱的学弟被这么对待吗，小臣臣？”
佐久早一脸“你在发什么疯”的表情，然后彻底无视了森川悠。
“别忘了比赛里谁给你传了那么多球！”
听到森川悠的话, 一只佐久早越飘越远，彻底消失在他视线之中。
好难搞的男人！
这场比赛输了, 明大今年的所有正式比赛至此宣告终结，森川悠可以咸鱼着度过很长一段时光，到这时候他不免有些羡慕早早加入职业队的前辈们, 一年有打不完的比赛。
不过对他这种学渣来说, 考入明大、完成大学学业应当也算一项了不起的成就。
……
森川悠在选手席上多休息了一会, 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对面的球场上，bj的选手们正在收拾东西，森川悠遥遥冲宫侑挥了挥手，就看到宫侑不知和教练说了什么, 小跑到他面前来。
不一会, 他手心里多了一根能量棒。
森川悠在自己的背包里摸了摸, 摸出一个橘子递给宫侑：“唉, 我们输了, 亏我赛前还放了那么多大话。”
“你已经很厉害了。”宫侑睫毛微颤, 森川悠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挤占了长椅的另外一半，原本还显宽敞的空间立刻显得逼仄起来，森川悠往边上挪了挪，两条腿就没地方伸了。
毕竟在这个国度里，他和宫侑都够得上巨人的标准了。
“宫侑前辈，你是来安慰我的吗？”森川悠皱着眉。
“算是。”宫侑搭着他的肩膀，“不过大家好不容易再聚了一次，你不会想一个人跑掉吧？”
森川悠顺着宫侑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他们稻荷崎全员都在，赤苇跟着木兔跑掉了，研磨早在比赛结果出来的时候就提早溜了，赤苇告诉森川悠的时候，森川悠表示理解，毕竟总裁的生活总是忙碌的。
有一天研磨告诉他会和迹部合作推出一款新产品他都不会觉得意外。
森川悠捂着脸：“我一点也不想让这么多人看到我输。”
“……为什么我听到这句话会这么生气？”角名冷漠脸。
“我也。”
“ 1。”
尾白和理石原本还打算安慰森川悠一下，一听这话，他们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和bj战到第五局，几乎左右了场上局势的家伙居然说出这种话？
他们这种正赛一轮/二轮游的为什么要安慰打进四强赛的家伙，就像班级倒数第一安慰第一名一样，凭什么？
“能赢才是奇迹吧？”银岛摸摸下巴，“而且阿悠你现在还没完全恢复状态，等状态恢复了再好好打一场吧。”
“嗯！”森川悠笑眯眯地看向银岛，“所以银岛前辈要请我吃好吃的吗？”
银岛：“……喂，我只是个贫穷的大学生啊。”
不仅要为课业担忧，中庸的学习成绩让他想找一份前途远大的工作也很难，加上同队的伙伴们都在联赛闯出了名声，银岛除了替他们高兴之外，内心也是有些苦闷的。
他不是北前辈那样做任何一件事都极尽专一的人，也不能那么坦然地面对自己的人生，不过此刻，森川笑着看向他的模样让他回想起了高中那段时光——其实他还很年轻，还没到怀念过往的时候。
“肉卷土豆还是请得起的。”银岛揉揉自家后辈的头发，“不许吃太贵的！”
“阿悠这场比赛的表现太棒了。”尾白手搭在森川悠肩膀上，“我们队的教练刚刚打电话问我是不是和你高中同队。”
“我也接到了电话，不过我告诉教练，我不认识那种家伙。”
“伦太郎，这种谎言会被直接戳穿的吧。”尾白嫌弃脸。
角名耸了耸肩：“他会把我的活儿抢光的。”
“应该是把你风头抢光才对吧？”森川悠小声嘀咕，“眼睛小心眼小的伦太郎……”
他话音刚落，耳朵就被提了起来，疼得森川悠“嘶”了一声。
角名这才满意地松开手。
说是聚，其实也只聚了一小会而已，这一场bj赢了明大，黑鹫旗杯冠军不出意外会在bj和ad之间产生，同为联赛顶尖队伍，bj已经连续四场比赛输给ad，身为二传手的宫侑压力很大。
“阿侑那家伙表面很乐观，其实心里最不服输了。”赤木压低声音，“你们也看到月排的最新选手排名了吧？”
森川悠点了点头。
说起这个话题，稻荷崎的大家神色都有些凝重。
高中时代，除了高一实力尚不够强的那段时间，宫侑一直是公认的高中第一二传手，也是稻荷崎拿下ih和春高冠军的灵魂人物，但进入职业队之后，随着影山在ad展现出天才二传手的风范，月排杂志的最近几期选手排名上，宫侑都位于影山之下。
这种残酷，没有人比森川悠更懂。
一支球队只需要一个优秀的二传手，如果是非同一时代的出色选手还好，偏偏影山和宫侑几乎是同龄的选手——现在他们分别在ad和bj成为主力，但更进一步去想，国家队的赛场上只需要一个二传手，一个人在赛场上，另一个人必然成为替补。
森川悠几乎不敢想象宫侑成为替补的样子。
因为在他心里，宫侑前辈一直是个很骄傲的人，这一点体现在排球上尤为明显。
“他自己选的路，他一定会坚持下去的。”宫治轻哼一声，“别小看那个笨蛋的定力。”
“蠢治你在叫我笨蛋？”
双胞胎的心灵感应在这一瞬发挥得淋漓尽致，宫治才提了一句蠢字，宫侑立刻凶巴巴地看过来：“你骂我？”
“是又怎么样？”在宫侑面前，宫治从不可能好好解释。
于是——
“从我小学认识他们的时候就这样了，现在居然还能打？”
“别管他们了，再见。”
“森川，要不要吃雪糕？”“谢谢大耳前辈！”
想当年，他们也是一看双胞胎打架就一脸惊恐地去找北的，可是现在，打吧打吧，正好让角名合影留念。
赤木已经在两人身后比v了：“以后没钱赚的话，贩卖知名排球选手私房照应该也能赚不少钱吧？”
宫侑＆宫治：“……哼。”
……
第二天的第二场准决赛，ad也顺利赢下了牛岛率领的东大，和bj在决赛会面。决赛之前，牛岛将在毕业后加盟ad的消息在体育新闻上引发了一阵热议，作为国内少有的重炮型选手，牛岛在排球上的实力一向引人关注，从职业发展的角度考虑，牛岛的选择对自身、对ad都有利。
而第二天的决赛，ad凭借主攻手罗梅罗的出色发挥，依然以3:2的比分赢下了bj。
不过这届的黑鹫旗杯上，最受瞩目的选手却并非ad和bj的任何一位选手，而是来自明治大学的16号副攻森川悠。
月排杂志网络版在明大比赛结束的当天就将森川悠的名字列入了顶级副攻手的名单。
“本届黑鹫旗杯最大的惊喜——前稻荷崎高校三年主将、阔别排球场两年之久的副攻手森川悠，在与bj的准决赛上，他展现了全能型选手的超强实力，数度拦下奥利弗·巴恩斯和木兔光太郎的进攻，明大能够与bj战到最后一局，森川悠功不可没。”
森川悠的几次绝妙拦网也在推上发酵，很快登上了热推趋势前五。
在这之前，明大和绿色火箭的比赛也引发过不少关注，但却远不如和bj的这场比赛影响力大。
网友们此前对森川悠的印象大多来自于那次和宫侑的乌龙，以及宫侑后续采访中对他的推崇。
但推崇这种话，在日本这种国度实在太常见，彼此之间即使关系差到一定地步，在公开的场合也绝不可能对人恶语相向——两人之间如果是朋友的话，更会把对方夸赞到让对方觉得肉麻的程度。
这大概是虚伪的另一种展现。
只有视频是真实的、在赛场上的表现是真实的。
森川悠拦下巴恩斯和木兔的动作利落到了极点——在过往的联赛中，那些让副攻手们为难的进球似乎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任何障碍，在比赛中，镜头外看起来柔柔软软的少年更是凌厉到令人瞩目。
“如果我在球场上的话，应该没有和那样的眼神对视哪怕三秒钟。”
“好恐怖的气场啊。”
“突然想起来，国中毕业那一年，我去东体看过稻荷崎和鸥台的决赛，当时就觉得他将来一定会是站在最高处的选手，可是后来很久没有听到他的消息。”
“太强了！也太强了吧！”
“突然明白为什么宫侑、星海和牛岛都对森川念念不忘了，在赛场上，这样的选手真的是无敌的！”
森川悠几乎是一夜爆红。
在这之前，即便被宫侑、星海他们公开夸赞过好几次，媒体和公众也认为这份夸赞是出于礼貌，但直到现在，他的实力才开始被认可。
黑鹫旗杯颁奖典礼上，影山拿到了这一届的mvp，森川悠入围了best6，和他一样，佐久早也入围了这一届的best6。
月排杂志随后出了一份12人名单，即本届黑鹫旗杯在各个位置上发挥最出色的场上选手名单，6位正选，6位替补，正选名单上，森川悠和ad队长昼神福郎赫然占据了两个副攻的位置，连bj队长明暗修吾都只能屈居于替补名单。
月排给出的理由是，在和明暗修吾的直接对话中，森川悠展现出了不逊色于明暗修吾甚至比明暗修吾更强一筹的实力，月排的撰稿者甚至敏锐地点出，如果森川悠所在的队伍并非明大而是ad的话，ad赢下bj会更容易。
森川悠对这种说法表示很气：“我们可是先干掉了绿色火箭啊！”
除了挑拨他和前辈们的感情之外，森川悠认为这份报道根本就是来给他拉仇恨的。
“和你，和佐久早那种怪物比起来，我们确实弱了很多啊。”寺岛一郎安慰着森川悠，“四强已经很不错了，黑鹫旗杯给的奖金一点也不少。”
论在比赛上的发挥，他们当然是比不过森川悠和佐久早的，可奖金的数额却可以平分，寺岛一郎提起来甚至有些羞愧，毕竟以他们的实力，是绝对走不到准决赛的。
想到存款的数字，森川悠也感觉到了一丝安慰。
“而且这不是森川你得到认可了的意思吗？”新开雅也拍拍森川悠的脑袋，“被夸就该高兴一点，你在气什么？”
森川悠皱着眉头：“我只是不喜欢这种夸赞一方又贬低另一方的表述方式。”
“总要习惯的。”新开雅也眨了眨眼，“除非你和那家伙一样，不见媒体，拒绝采访，每看到一个记者都要问一句今天好好洗手了吗？”
“我们还想多拿点采访费，可惜他把记者全部赶跑了。”寺岛一郎一脸庆幸，“我终于要毕业了，好感动，顺便替小臣以后的队友默哀一百遍。”
森川悠：“……不就是我吗？”
他和佐久早在球场上的配合是很默契没错，不过在生活上，他果然还是受不了这个奇奇怪怪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