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森川你太拖拉了, 换衣服到底要多慢啊！”
森川悠被推搡着走出去，学士帽甚至都没有戴正，学士服也皱巴巴的。
这是他从明治大学毕业的日子, 在迹部景吾同学、北前辈以及排球部一众小伙伴和学弟学妹的无私帮助下, 他终于成功毕了业，在他的学渣生涯中, 今天绝对是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天。
感谢小景, 感谢在老家忙碌还要连线帮他辅导功课的北前辈, 感谢黑尾提供的辅导资料……
“快闭嘴吧森川，你要废话到什么时候？”
“不拍照我们先走了哦……”
森川悠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笑容超级灿烂：“我毕业啦！可以和大家一起好好打排球了！”
“恭喜毕业, 森川！”“笨蛋, 我们一直在好好打排球吧？”
大学第一年黑鹫旗杯打入四强后，第二年, 随着森川悠腿伤的恢复和排球部吸收了一个实力很强的攻手后辈, 明大竟然和ad在准决赛会合，可惜最后还是输给了有牛岛加盟的ad，但佐久早拿到了那年的mvp。
佐久早毕业后加入了bj, 明大以森川悠为主将, 在黑鹫旗杯上分别打入了四强和八强，虽然没能重现前两届的辉煌，但在黑鹫旗杯赛场上, 明大一直是让v1强队们警惕的队伍。
“北前辈, 一起来拍合照。”森川悠穿着学士服, 揽住北前辈的肩膀, 两人在镜头前笑眯眯地比着v字, 眼睛一样弯弯的。
森川悠家里有张北前辈毕业那年拍的合照, 排球部的正选们把略显娇小的北前辈簇拥在中间，平时不苟言笑的北前辈那天的笑容比太阳还要灿烂。
在森川悠心里，北前辈一直是排球部最帅的男人。
“森川，你是不是又长高了？”赤木路成仰头望了森川悠一眼，平时聚会的时候感受不深刻，这会一群人并排站在一起，森川悠的身高优势很明显。
“其实我也不想这么高……”森川悠憨厚一笑，立刻被愤怒的赤木踹了一脚。
森川悠：“……那赤木前辈岂不是要把北前辈以外的人通通踹一遍？”
高个代表大耳＆尾白＆角名＆理石等人：“……这是什么危险发言？”
以后、一定、要离这个人远一点！
果然，愤怒的赤木前辈又狠狠踢了踢森川悠的屁股，北倒是笑容温柔：“今年的新米不寄给你吃哦！”
森川悠立刻露出了苦瓜脸。
米的话，他其实不会做饭，自家妈妈的手艺也没有好吃到让他念念不忘，但是宫治前辈做的寿司真的爆好吃，所以森川悠会拿米换寿司吃。
但关键不是这个！
关键是，他对北前辈老家的池塘里可爱的小鸭子念念不忘，做成鸭肉的话，一定超好吃的吧？
他暂时还没敢把这个危险的想法告知北前辈，毕竟每年他还是能分到一些鸭蛋的，但是……
“森川一定又在想做什么坏事了。”角名笃定道。
尾白默默瞥他一眼：“伦太郎，你到底有没有在森川脑袋里装芯片？”
高中的时候他没看出角名和森川有互相嫌弃的意思，没想到毕业之后，这两人的嫌弃反倒越来越厉害，已经到了不嘴炮对方就不爽的程度了。
森川悠的毕业典礼除了有排球部的小伙伴们来参加之外，已经毕业的冰帝网球部正选们也从各地赶了回来——原本森川悠是可以和他们同届毕业的，现在足足晚了一年。
迹部已经成为全年飞全球的商业精英了，忍足也回大阪继承家业，整个网球部反而是宍户还在坚持网球事业，不过相对来说，这群入读东京私立名校的城市男孩们人生都很顺遂，也都成为了各个行业的精英。
“恭喜毕业，森川！”
森川悠笑眯眯地接受了大家的祝贺。
“所以，你现在已经坚定在排球这条路上走下去了吗？”迹部目光柔和，“确定了吗？”
“嗯。”森川悠轻轻点头。
小景原本就是个很温柔的人，只是他温柔的一面总隐藏在高傲的外表下，国中的时候甚至被越前叫过“猴子山大王”的外号，升入大学之后，小景依然是那种光芒万丈的人，只是收敛起了中学时代的锐利。
到现在，森川悠没有看过他在生意场上和人谈判的样子，但现在的小景无疑更内敛了。
“我想把排球作为一生的乐趣。”森川悠笑容灿烂，“如果没有那次事故，我恐怕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坚定。”
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他对不能打排球的恐惧甚至超越了站不起来的恐惧，在那种恐惧之下，所谓的上辈子只是替补当不了正选的遗憾似乎都不见了。
只要他还能打排球，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做你想做的就好了。”迹部拍拍森川悠的肩膀，“大家都会支持你。”
“这几年的黑鹫旗杯我都去现场观战了，阿悠超帅的！”慈郎大笑着凑过来，“在排球场上的阿悠和场下的阿悠是不一样的，排球场上的阿悠会发光！”
“bj一整年的套票我已经买好了，别让我失望啊。”宍户低低开口。
至于忍足，忍足很希望森川悠加入一支关西的球队，这样他去主场看球会比较方便，可惜网球部正选们——哪怕是年纪最小的日吉和凤都投票给了东京的球队。
“主场优势太讨厌了！”
“谁让你一个关西人跑来东京读书，这也就算了，一毕业你就跑回老家了！”
忍足默默忍受着自家队友的控诉，半晌，才指着森川悠：“今天的重点不是森川的毕业典礼吗？”
“我的毕业典礼是很重要没错，但侑士你抛弃队友的行为更讨厌吧？”
“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吧？”忍足扶额，“我可不想给你们一群笨蛋当保姆啊。”
对此，迹部深有感触。
……
毕业典礼结束后，森川悠和小伙伴们依依惜别，再正式到bj报道。
bj的选拔在上半年4月，恰好是森川悠毕业前不久，他一边要应付论文，一边要准备选拔，着实头疼了很久，虽然以他在黑鹫旗杯上展现的实力落选bj的可能性不大，但v联赛的队伍挑选选手还要对选手的体能和技术进行全方位测试，森川悠毕竟受过一次很严重的伤，bj方面会有顾虑也很正常。
总而言之，他顺利搞定了论文，也顺利加入了bj。
事实上，在森川悠和bj签订意向的第二天，这个消息就引爆了日本排坛。
和牛岛若利、佐久早圣臣的经历相似，森川悠还在明大的时候，就有媒体猜他将来会加入哪一支队伍——联赛十多支球队从去年年底就开始向森川悠发出邀请，ejp和红猎鹰的教练甚至在公开场合发表过对森川悠的欣赏。
ad、bj、ejp……媒体把森川悠可能要去的球队猜了个遍，连vc神奈川都算上了，毕竟现下vc神奈川的主力是理石和千鹿谷荣吉，相对老球员偏多的其他球队，vc神奈川是一支以年轻选手为主的球队。
优秀选手的每一步动向都令人瞩目，而对于目前的排坛来说，森川悠无疑是那种可以改变联赛局势的选手。
森川悠加入bj之后，媒体们很快给出了原因——
bj的二传手宫侑、主攻手佐久早圣臣分别都和森川悠有过长时间的默契配合，相比较ad拦网昼神和自由人平和岛这样稳定的配置，bj在防守上依然需要加强。
对此，森川悠表示：“我一点也不想每天被牛岛发心灵鸡汤。”
“……但你会被吵死的。”理石忧心忡忡，“也许会被消毒液淹死。”
森川悠：“……大学四年我都活得好好的呢，平介同学。”
对于可能被吵死这件事，森川悠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bj，他来了！！！
……
森川悠正式加盟bj这天很低调，拿到体检报告之后，他在队长明暗修吾的带领下参观了bj的训练场、主场、训练环境以及食堂和其他基础设施。
明大连续几年在黑鹫旗杯上遇上bj，森川悠更是次次和明暗修吾隔网相望，两人私底下虽然没有太多交情，但已经算是很熟了。
合同签订之后，森川悠的信息也发布到了bj官网上，背后印有16号的球衣也在bj的专卖店和网店同步销售。
在bj，木兔用的是12号，宫侑用的是13号，队长明暗修吾是4号，自由人犬鸣是6号，副攻手阿德里亚是9号，佐久早是15号，16号这个位置暂时没有人用，所以又被森川悠接了下来。
几秒钟之前，他家爸妈和北前辈已经分别发信息过来，告诉他抢到了一件。
“接下来我带你去见一见选手。”明暗修吾笑了笑，“应该都是你认识的人。”
“谢谢队长。”
“没有比赛的时候，球员们一般会在休息室集中，刚刚已经带你去参观过更衣室了，那里是比赛用的主场更衣室。”说到这里，明暗修吾停顿了三秒，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们的队员，性格都比较……活泼。”
像是担心森川悠不能接受，明暗修吾又补充了一句：“你应该有了解的。”
“嗯。”森川悠点点头，看向对方，“队长，其实——”
“嗯？”
“我也很活泼。”
“……是吗？”
事实上，不需要明暗修吾领他走很久，刚上楼，森川悠就知道休息室是哪一间了。
因为……真的很吵。
明暗修吾轻咳了一声，吵嚷声才平息了下去，森川悠隐约还可以听见“来了”“小点声”之类的话，明暗修吾上前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欢迎—（*``*）丿亻!阿悠悠！！！”
“阿悠悠悠悠悠——”“哟哟哟哟哟——”
“热烈欢迎阿悠悠加入我们的队伍！”
森川悠眼前一片五光十色。
除了没有花花绿绿的炫目灯光之外，森川悠深深觉得，自己此刻身处的应当是某个不良人士集会的现场。
木兔拿扇子他可以理解，日向为什么要提着一个彩球？
捧着一捧百合的佐久早是怎么回事啊？
木兔究竟对佐久早做了什么？？
他真的很想吐槽，不想做就不要做，戴着口罩捧花是什么鬼？
阿德里亚和巴恩斯竟然一个弹吉他一个弹贝斯，弹的还是《欢乐颂》……
从某种程度上说，瘫在沙发上宛若“尸体”的宫侑竟然是这群人里最正常的一个。
森川悠好想借角名的相机一用，他从来没有想过，加入bj之后，稻荷崎排球部最难搞的怪胎竟然被逼到了这种境地。
简直太感动了。
好想给这群人鼓鼓掌。
森川悠默默瞥了明暗修吾一眼，明暗修吾脸上的绝望，他在新开雅也脸上也看到过，但很显然，和明暗修吾相比，新开前辈的程度还是太轻了。
就连森川悠也不禁回想起了日美赛被木兔和佐久早支配的恐惧。
“阿悠，好久不见！”日向冲森川悠露出大大的笑容，扑上来抱了森川悠一下，待看清森川悠的身高之后，乐观的小太阳也不禁僵住了，“你怎么都这么高了？”
森川悠眨眨眼：“上次黑鹫旗杯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但我们没遇上你们！”日向嗷嗷喊着，“你也变成讨厌的巨人了。”
上一届黑鹫旗杯明大的确没遇上bj，早早抽到了ad被淘汰，森川悠因此被角名嘲笑了几天，但ad和bj在仙台那场宿命对决森川悠特意跑过去看了，短短三年，日向就成长为让整个联赛无法忽视的超级选手，他和宫侑的配合也让森川悠感到惊诧。
或者说，陪伴他少年时代的家伙们，一个个都成长到他无法忽视的程度。
森川悠觉得很骄傲，他们少年时代的青涩他都看在眼中，他们对排球的执着他也看在眼中，和这群家伙一起成长，是令他最快乐的事情。
“heyheyhey森川，今天好吗？”木兔兴奋地冲森川悠挥挥手，“要不要和我练拦网？”
“谁会在入队的第一天就陪你练球啊？”宫侑忍不住吐槽，“你还没练够吗？”
“hey，阿侑侑，你又活了？”猫头鹰脑袋一点不把宫侑的吐槽放在心上。
“……我什么时候死了？”宫侑横在沙发上，依次指着木兔、日向和佐久早，“阿悠，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大概……”森川悠眨眨眼，假装无辜。
佐久早凉凉的眼神飘过来：“明明你比我更难搞才对吧？”
森川悠露出假笑：“小臣臣不要这么讲嘛！”
佐久早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把花扔到一边，伸手去按一瓶不知是洗手液还是消毒液之类的东西……佐久早，一个真正的精致boy。
一直到这一刻，明暗修吾才明白了森川悠所说的“也很活泼”是什么意思，虽然意识到未来自己的脑袋可能会越来越大，但至少现在他放心了，森川悠在这支队伍里一定可以适应良好。
阿德里亚和巴恩斯森川悠也已经熟悉了，他们比森川悠大好几岁，都是在欧洲联赛打下名气的选手，身高2米以上的巨人。
……
日本排球联赛v联赛简称v.league，每年于10月份左右开赛，男子的比赛大约可以进行到来年的4月份，所以4月之后基本是各支队伍补充选手或者清理选手的阶段。
联赛的赛程安排还会考虑到国家队比赛和训练，毕竟v联赛的主力队伍里基本都会有国家队的选手，当然，也有大学甚至高中的选手被选入国家队的情形。
“你果然又选了16号，你对16这个数字到底有多情有独钟？”佐久早一脸嫌弃。
“这是我对排球的初心，小臣臣你不会懂的。”
加入bj之后，佐久早的人气比之在明大时又上升了一大截，早在明大的时候，他已经是排坛公认的冷酷型男，粉丝数丝毫不逊色于联赛里风头正劲的选手，曝光率高了之后，虽然他洁癖不爱接受采访的怪癖被曝光，却还是吸引了一大票认为他很有个性的粉丝。
宫侑也是bj相当有人气的选手，受欢迎程度比森川悠想象中还要高。
——虽然被虐得也很惨就是了。
森川悠已经来休息室快十分钟了，宫侑终于恢复了正常，明明毕业典礼的时候刚见过，森川悠还是上前和宫侑击了击掌，再给了自家前辈一个大大的拥抱：“宫侑前辈，今后合作愉快。”
宫侑用力拍拍他肩膀：“我一直在等你。”
“这么想我？”森川悠受宠若惊。
“因为……”
“因为森川你就是最强的！”——这是木兔。
“最强的！”——这是日向。
……果然，一支球队的飞禽类最好不要超过两只，还是他们动物类的比较可靠——虽然ad的影山、星海和牛岛并不这么认为。
不过猫头鹰和小乌鸦倒也没有说错，从森川悠第一次参加黑鹫旗杯开始，他在拦网上的表现就一直被各支强队所警惕，从大一开始一直到大四，森川悠参加的最后一届黑鹫旗杯，他已经是排坛公认的第一拦网。
甚至在对战ad时，面对世界级水平的罗梅罗，森川悠在拦网上也有相当出色的发挥。
“什么时候我也能有那么炫酷的外号啊？”日向托腮畅想。
“最强的诱饵不是挺好吗？”木兔安慰自家弟子，“魔手森川之类的听起来确实更酷啊，啊啊啊啊，我也没有好听的外号。”
森川悠＆宫侑＆佐久早齐齐：“猫头鹰脑袋。”
“一点也不炫酷！”木兔大声抗议。
“我都没有抗议你的发型。”宫侑皱眉，“又吵，头发还那么大一坨，真的……”
“视觉污染。”——这是佐久早，“为了制造头发很多的假象？其实中间已经空了？”
“那是黑尾，不是我！！！我才20多岁，还没有秃！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木兔超生气的表情，可惜他生气起来毫无威慑力，反而会被欺负得更厉害。
森川悠默默给黑尾发了一条信息：“木兔说你是秃子。”
三秒钟后，从事安利活动的黑尾：“？？？？？？”
这一边，对木兔的攻击还在继续。
“星海都把发型换掉了，你为什么不换？”
“像一个拖把。”
木兔：“……”
“木兔前辈的发型超帅的，超man，超有男人味。”日向对着受伤的木兔手舞足蹈，“木兔前辈的扣球配上这么帅气的发型就是最帅的！”
猫头鹰脑袋一秒钟恢复了活力。
此时此刻，森川悠虚弱地举起手：“魔手这个外号一点都不酷，我是拦网之神。”
“拦网之王其实也不错，你们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