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你早点休息吧。”最终，他还是没有接着问下去，“若是觉得房间里冷，记得关好门窗。”
苏沐言重重点头。
陈南跟在他身后回到房间，关上门问道：“苏沐言小姐转移话题的功力一流，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从她口中套取消息，恐怕就很难了。殿下为何不追问下去？”
“她不想告诉我的事，又何必追问。”谢寒松随手捡起一本书，翻了几页，显然没有接着回答他问题的意思，陈南只能先告退。
侍卫的身影离开之后，谢寒松才将手中的书页合上，神色若有所思。
这几日，苏沐言被皇甫凤兮叫进宫里的次数太多，多得不正常，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两人在酝酿着什么计划，而且还都不愿意透露给自己。
他相信，以皇甫凤兮的控场能力，还有苏沐言自己的本事，她们想做的事情，一般出不了什么纰漏。更何况，苏沐言还不喜欢别人插手她的事情，所以目前他能做的，只有多给她分派几个暗卫罢了。
······
次日。
苏沐言一大清早就被小燕从床上拽了起来，头上的首饰换了又换，眼看就要误了时辰，她忍不住催促道：“小燕，快点，咱们要误了时辰了！”
“别急，小姐，还早着呢。”小燕一心想把她打扮得光芒四射，最好在见到河焰小郡主的那一刻，就能让她知难而退，“让我再给你换个步摇！”
苏沐言眼疾手快地挡住了她的动作，“姑奶奶，算我求你了，赶紧走行不行？有戴那什么步摇的功夫，马车都能走到京城大街半中央了！”
小燕拗不过她，只好叹了口气，看着她随便抓起飞凰流羽簪就往脑袋上插，“首饰戴太多了麻烦，还不如只戴这一个，又好看又方便。”
“好好好，小姐说的是！”小燕颇为惋惜地收起首饰盒子，一想到小姐盒子里有那么多还没戴过的珠宝，她心里就感到一阵抽疼。
苏沐言看出她神色沉痛，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这样吧，你要是不嫌弃，就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去就是了。”
“真的？”小燕差点惊跳起来，“我可以吗？”
“当然，这都是我爹给我买回来的，我长大以后都不怎么用了。”苏沐言说，又往铜镜里最后瞥了一眼，检查飞凰流羽簪是否待在它恰当的位置，“放在盒子里暗无天日，也是可惜，不如你拿去。”
小燕立刻大叫一声，喜滋滋地抱着首饰盒就往外跑。
因为这个小插曲，两人前脚刚到后宫，还没来得及跟皇甫凤兮好好说话，就听到外面的通报声：“报！河焰国小郡主来访！”
段南梁这么快就来了？
苏沐言一惊，跟在皇甫凤兮身后直起身子，向大殿的门外看去。
来人是一名身姿窈窕的女子，她穿着一袭深蓝色的水袖裙，腰间还分别佩戴了香囊和竹笛，此刻正怀抱古琴，步履娉婷地向二人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串婢女。
“小姐，这人腰里别着的是什么东西啊？”小燕在身后戳了戳，苏沐言配合地微微转过身，低声回答：“竹笛。”
得到这个答案，小燕却更加不解：“她手上不还抱着琴吗，为什么还非要带个竹笛？难道这位小郡主果真有什么特异功能，可以一边弹琴一边吹笛吗？！”
要说这段南梁也真不是吃素的，她顶着众人审视的目光，不疾不徐地走到了皇贵妃身前，恭恭敬敬道：“给姐姐请安。”
皇甫凤兮被这一声“姐姐”叫得又惊又气，忍不住将拳头攥紧，这才没有在明面上显露出什么情绪，“郡主好歹是河焰国的郡主，这一声姐姐，恕本宫受不起。”
“是，皇贵妃娘娘。”段南梁从善如流地改口。
在这时，一旁观战的苏沐言却挑了挑眉，似乎对她的轻易改口很是惊讶。
“对了，这位是东上第一才女，苏沐言。”皇甫凤兮冷不防向苏沐言一指，“今日听说你要来，本宫特意带上了她。”
“啊？”苏沐言先是被那句“东上第一才女”给震得半天说不出话，听到皇甫凤兮的后半句后，更是觉得没有逻辑，悄声问道：“姨——不是，皇贵妃娘娘，请问为什么她来，我就得来啊？”
她没有问出口的话是，姨母你为什么要捧杀我啊？！
皇甫凤兮冲她眨了眨眼睛，“从前在河焰的时候，这位小郡主可是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我想了想，不如让你们来切磋一下，我也好看看，这到底是东上的才女更胜一筹，还是河焰的才女更加令人不可小觑啊！”
苏沐言倒抽一口冷气，琴棋书画？后面三个倒还没什么，可是这琴，她几乎从小就没碰过啊！
等她反应过来要躲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听了皇甫凤兮的话后，段南梁明显兴奋了起来，看向苏沐言的眼神也有几份炽热，“哦？这位小姐，原来就是东上第一才女？”
“不敢当，不敢当。”苏沐言连连摆手，她那点诗才，至今只在南都出现过，可东上比南都大得多，她这个南都魁首，放在整个东上，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她是真的心里没底，然而这份没底，在段南梁眼里却被误认为是谦虚：“别再跟我客气了，我叫段南梁，你叫什么？”
“······我是苏沐言，苏太医之女，幸会。”苏沐言慢慢报出名字，一边想要试图猜出她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哦，你是太医之女？那你会医术吗？”
苏沐言看了皇甫凤兮一眼，在得到肯定的眼神后，自谦道：“说不上很懂，只是略懂一二。”
“那就好！我们待会儿万一有谁受伤，就连太医也不用叫了，太方便了！”
苏沐言没听懂，“你说什么，有人受伤？谁受伤？”
“我看皇贵妃娘娘的意思，是要咱们比拼才艺，比拼才艺的时候，拳脚难免会发生摩擦和碰撞，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