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来往的行人都消失不见,想来是被吕廊程的黑衣人们清走了。眼看着求救无门,小燕从腰间拔出匕首,准备拼死和黑衣人们干上一架,绝对不能让苏沐言吃亏。
苏沐言正要劝她忍过这一阵,只听“嗖嗖”几声轻响,那些黑衣人们尽数倒在了原地。
吕廊程大吃一惊,苏沐言也有些意外,看向倒下的人影,只见他们的后背都插着一支箭羽,拔出箭尖后,看了眼锋刃上闪光的寒芒,苏沐言下了决断:“蛇舌尖,这些人活不成了。”
“是谁?谁敢暗算本公子?!”吕廊程一边气急败坏地大叫,一边却很怂地捂住脑袋,恨不得躲到苏沐言身后,“有种出来啊,躲在背地里算什么君子!”
“咻”地一声,一支箭斜飞过来,插在了他脚下不足一寸的土地里,吕廊程立刻住了口。
见状,苏沐言试探性地问道:“不知何方好汉出手相救,沐言在此谢过了!”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箭支再射过来,那人似乎已经走了。
静默下来后,吕廊程依旧吓得半死不活,连忙头也不回地朝附近人多的地方跑去。
“想不到,京城还有如此高人。”苏沐言感叹道,细细观察着手中的利箭,发现了些不同寻常之处:“这箭尾还挺别致的,不像是东上兵器的风格。”
小燕踢了一脚黑衣人的尸体,心不在焉地应和:“还好吧,这些箭啊枪啊的,不都千篇一律吗。”
“不不不,这箭尾有点像是河焰的风格。”苏沐言把箭头和箭尾拆了下来,准备拿回去给皇甫凤兮辨认一下,“走,回宫吧!”
“小姐,不去找竹林客了?”
“都出了这事,你还有心情去南风馆?”苏沐言一想起刚才吕廊程的油腻模样,喉头就犯恶心,“再说了,这么说尸体摆在这里,多有碍观瞻啊,回去叫人把这里清理了才是。”
两人不紧不慢地往回赶,全然不知道此刻宫里已经炸开了锅。
凤鸾殿内。
“沐言呢?”谢寒松沉着脸发问,清霰在他面前瑟瑟发抖,满腔辩解的话却吐不出一个字,“我不是让你时刻跟着她吗?”
自从遇见苏沐言以来,他沉下脸的次数已经很少了,但此刻周身的威压却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带着千万年未融化般的冰雪寒气,齐齐压向面前的所有人,在这种气势面前,所有人都要为之臣服。
清霰被他的怒气所震慑,然而却百口莫辩:今日,确实是他失职了。
他以为这几天苏沐言都会窝在宫里,和皇甫凤兮呆在一起,于是便有些松懈,又听说有人在小燕失踪的那一天看见了她,于是就去寻着这条线索,试图摸清楚小燕那天的行踪,万万没有想到,苏沐言居然正好在他离开的时候出宫了!
“清霰去查别的事情了。”一旁的陈南见他不停地冒汗,模样着实可怜,于是看在往日同僚的情分上,帮忙解释道:“他也不是故意玩忽职守的。”
陈南不说话还好,他一开口,谢寒松那阴沉的目光又直射向他:“哦?他不是故意玩忽职守,那么你呢?
之前你的任务最少,本王让你留意着沐言的动静,怎么如今连她出宫了都不知道?此次沐言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我只拿你们二人问罪!”
顶着这般恐怖的视线,陈南只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更别提他本来就心虚——谢寒松说的没错,近日他对苏沐言的事情也没有很上心,因为缪碧说要给他一个答复,陈南只顾着每天幻想她会如何回应,根本顾不得苏沐言了。
“别说了,是本宫不好,没看住她。”皇甫凤兮背着手从外面走进来,“本宫已经派人去找她了,有小燕陪着沐言,应该没事的。”
见到皇甫凤兮,谢寒松的态度软化了些许——不论如何,谢谦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皇贵妃娘娘不知道清霰没有跟着,这也怪不到皇贵妃头上。”
几人相顾无言,静默了一阵,谢寒松周身散发的不悦让整个屋子都笼罩在乌云之下,气氛沉闷得能凝出水来。
皇甫凤兮也是神色凝重,望着窗外,心中暗暗后悔,应该让苏沐言多带几个侍卫的。
“报!苏沐言小姐回来了!”
宫人的声音及时响起,几人的心里都是一松,皇甫凤兮和谢寒松首先反应过来,急忙迎了出去:“沐言,你没事吧?!”
皇甫凤兮直接上前把苏沐言抱进怀里,谢寒松没有上手,但也站得十分近了。苏沐言没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竟僵硬在皇甫凤兮怀中,不敢动弹:“差点出事,不过还好······你们怎么这么紧张,是预料到了会出事吗?”
“真出事了?”皇甫凤兮松开了她,苏沐言趁机钻出她的怀抱,“是哪个不长眼的狗贼敢欺负你?!”
小燕率先承担责任:“是我的错!吕廊程来骚扰小姐,还带了许多身手不凡的帮手,我打不过他们,小姐差点就被他们掳走了。”
谢寒松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吕廊程?”
“就是在南都碰见的那个公子,柳琴还想把苏馨嫁给他的那个,你不记得了?”苏沐言提醒道,“他似乎想去青楼,刚好在青楼底下和我们碰上了。”
听了这话,皇甫凤兮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青楼?你们去青楼做什么?”
谢寒松的目光也落在了苏沐言脸上,他这才注意到,苏沐言和小燕两人都是女扮男装,似乎要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事情一样。
苏沐言和小燕对视一眼,决定打死也不要说出南风馆的事情,于是小燕连忙开口转移话题:“对了,他还想把什么传家之宝的美玉送给小姐,说是当什么信物!我呸,就他那破玉,连红缨玉佩的边边角角都比不上,好意思说什么传家之宝!”
“就是,吕廊程此人目光太过短浅,还指望我因为一块玉佩对他另眼相待,也太可笑了些。”没有人笑,苏沐言只好自己干巴巴地哈了两声,场面一时十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