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沐言和小燕这么努力地想要扯开话题，谢寒松也不想看她们为难，顺着她们的话问道：“既然吕廊程带了帮手，你们是如何逃脱的？”



    “有人在暗中出手，救下了我们。”苏沐言说道，见谢寒松皱紧了眉头的关切模样，笑了一声，“放心吧，我命大着呢，不会出事的。”



    气氛轻松下来，皇甫凤兮搂着她的肩膀，唇角弯出揶揄之意：“幸亏你没事，不然以文雍王殿下方才的气势，怕是要把我这凤鸾殿都给拆了呢。”



    “皇贵妃娘娘说笑了，寒松不敢。”谢寒松淡淡反驳，四人走进殿内，只见清霰还在地板中央跪着。



    他见了苏沐言就如同见了救星一般，连忙开口叫道：“沐言小姐，你可回来了！”



    “我还没问你呢，你跑到哪里去了？”苏沐言问，“难得有一天没黏着小燕，可以啊，出息了？”



    清霰之前去调查小燕的秘密了，此刻分外胆怯，连直视小燕的眼睛都不敢，只好把话题又生拉硬拽到苏沐言身上：“小姐，你不知道刚才有多恐怖，殿下都快让我以死谢罪了，就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还想添油加醋地说点什么，一旁的谢寒松面无表情地抬眼：“不然怎样，我难道还要夸你擅离职守？”



    谢寒松眼中威压不减，清霰连忙理亏地低下头，“属——小人知错了，小人保证，绝对每时每刻都在苏沐言小姐方圆三尺以内！”



    见他窘迫得眉毛都皱在一起，苏沐言也不想为难他，一边挥手让他离开，一边问道：“对了，殿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想问你在此处住得是否习惯。”谢寒松收起眼中的凌厉之色，多了一份柔和，“宫里人大多见风使舵，两面三刀，又喜欢搬弄是非，你要小心谨慎才是。”



    这句话，其实是说给皇甫凤兮听的。



    这些天，他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有人信誓旦旦地保证，说苏沐言住进后宫，就是为了勾引谢谦国主，想要把皇甫凤兮取而代之。



    谢寒松当然不相信这些流言，但是他怕有心人搬弄是非，挑拨皇甫凤兮跟苏沐言的关系，到时候苏沐言被皇甫凤兮针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这话说的，沐言在宫里有我护着呢，你可尽管放心吧！”皇甫凤兮是何许人也，不消片刻便洞察了谢寒松的这点心思，“便是有再多人搬弄是非，也不会搬弄到沐言头上，我保证。”



    说着说着，她又忍不住露出微笑：“原来你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就是为了替苏沐言敲打我的？”



    她说的话太过直白，谢寒松下意识地否认：“不是，皇贵妃娘娘多心了。”



    “得了，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这么遮遮掩掩的。”皇甫凤兮笑道，谢寒松为了苏沐言而逾矩，她不仅不感到冒犯，相反还有点高兴，“现在苏沐言没事了，你也赶紧回去吧，我跟沐言还有事情商量呢。”



    谢寒松抿了抿唇，似乎有点不甘心就此离开，但皇甫凤兮的眼神又很坚持，他只能先告辞：“那我晚些时候再来。”



    “殿下慢走！”望着谢寒松的背影渐渐淡去，苏沐言急忙转身，拉住皇甫凤兮：“姨母，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就知道你有事情要单独跟我说。”皇甫凤兮有些得意，刚才她见苏沐言时不时地瞥向自己，就猜出她有事情要告诉自己，这才支开了谢寒松，“说吧，什么事？”



    苏沐言掏出之前收好的箭头和箭尾，递给了皇甫凤兮，“我总觉得这种兵器不是出自东上匠人之手，反倒是河焰的风格，姨母你在河焰暗兵处呆了多年，对这种箭羽有印象吗？”



    “这就是河焰暗兵处的专属弩箭箭头啊！”皇甫凤兮小小地惊叫出声，接过箭羽，细细摩挲着竖起来的尾端，“你从哪里找到这个的？”



    苏沐言与小燕对视一眼，说道：“那个今天在暗中救了我们的人，用的就是这种箭羽。”



    河焰暗兵处的人，为什么要费心救下苏沐言和小燕？这个问题盘旋在苏沐言和皇甫凤兮的脑海里，两人均是百思不得其解。



    “暗兵处的人，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出手，实在很不寻常。”皇甫凤兮说道，“现场在何处，我派人去追查一番，凭着线索，说不定能找到暗兵处的老巢！”



    苏沐言如实回答：“就在青楼和南风馆汇集的地方——”看到皇甫凤兮的眼神又开始变得不对劲，她连忙补充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乱搞，但是以后就算约人，也尽量少去那些地方。”皇甫凤兮叮嘱道，“女扮男装也不行，实在要去的话就多带几个人，不许单独去，听到没有？”



    苏沐言乖乖点头，又补充了一句：“抓住暗兵处的人之后，能不能不要立刻赶尽杀绝？好歹他们救了我一命，我想知道他们这么做的原因。”



    “没问题，要是能抓住活口，我带你一起审！”



    皇甫凤兮很快打开密道，去找辰星阁的下线布置任务了，苏沐言接过小燕泡的热茶，优哉游哉地坐下，浅浅抿了一口后，在小燕身后出声：“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坦白的事情？”



    “没、没有。”小燕的背影一僵，但她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小姐，我现在没有别的身份，就只是你的丫鬟而已，你相信我。”



    “现在”没有别的身份，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以前”是有的。



    她看似什么都没说，但苏沐言已经将实情猜了个**分。她长叹一口气，还是放小燕离开了：“行，你退下吧。”



    小燕心事重重地来到外厅，刚放下茶杯，就被忽然冒出来的清霰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之前你失踪了一日，和今天冒出来救你与小姐的神秘人有没有关系？”清霰忽然想通了什么似的，双目灼灼地看着她，“你究竟是什么人，潜伏在沐言小姐身边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