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思虑此事时,门外一阵敲门声,恭缪先起身去开了门,一见是刚才的客栈小二,小二见他们几个低了下头,便是敬意,可语气仍是冷冷淡淡,
“几位客官,宵禁后,不得聚众。”
小二不是来劝诫,而是来警告,外面的士兵正进行宵禁,他很有可能就会叫了士兵上来。
他们刚来南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切都先顺着来,姬予清眼神示意,几人就此散了回了房间,姬予清关门之前,余光还看见小二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们是否进去。
姬予清关上门,仿佛整个城都死了一般。
南城日落就要宵禁,全城人冷若冰霜。
似乎正应验了熊大人说的,南城看着太“静”,实则不太平,仿佛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清冷的月色洒下来,给南城盖上了更冰冷的银色,姬予清躺在房中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她的好奇心真是吊的她难受。
连令欢刚吹灭了烛火,正要躺下,只见身后一阵风,连令欢回头,就见一袭红衫,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连令欢在床边坐下,淡然道:“睡不着?”
“宵禁太早,夜晚必有蹊跷。”
姬予清说完,连令欢浅笑,他就知道姬予清不会这么老实,抬眸说道:“那就去逛夜城?”
“不能在正门走,伙计就在门口守着,”姬予清指着刚才她跳进来的窗户,“走吧。”
连令欢起身,二人身影悄然无声,一阵微风带过,房间寂静无声。
姬予清跳上屋顶,放眼望去,南城一丝的烛光都没有,只有月光而下,映着苍凉之感的南城,除了风声拂过,他们的呼吸声都极其清晰。
连令欢说道:“从哪开始看?”
南城要说小可也不小,要是大大方方的在城上掠过一眼,也就一会工夫,但是时时还能看到巡逻的士兵,他们也不能明目张胆。
姬予清其实也不知道,漫无目的的做事也不是头一回了,她揭下脚下的一块砖瓦,露出了一个阴暗的房间,里面传来熟睡的鼾声,姬予清说道:“恭缪睡的可真是安稳,没心没肺的人最有恃无恐。”
连令欢就当这话是夸恭缪了,其实姬予清原本也打算带着恭缪的,但他睡的太快了,就只好叫了个连令欢,姬予清放回砖瓦,放眼略了一眼,
“去那吧。”
她指的地方是南城最边上的一条小街,也算是南城的尽头,那里固然不会引起士兵的注意,二人一红一白的身影,在黑夜里穿梭着,未有丝毫声音。
这条街上的楼宇都是普通的小院子,没有可躲的屋顶,恰好在边上,还是有几棵树,姬予清安然的坐在树上,看着那几间小院儿,淡淡而道:“这里像不像鬼祟常藏身的地方。”
连令欢已经看过了,摇头道:“没有阴气,应该没事。”
姬予清目光如炬,折断了一根树枝,指着其中一个小院子说道,“你看那个黑色屋顶的小院儿,后门那边,有动静。”
姬予清没看阴气,却能留意到有人气在游动,连令欢朝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黑色屋顶的小院儿不大,后门那几个人的影子若隐若现,随即后门缓缓打开。
“有人出来了。”连令欢定眸一看,人数还不少,大致能看清楚的就有四个。
“日落后宵禁……”姬予清抬眸,目光精光掠过,“这家人半夜起来鬼鬼祟祟,我真是挑了个好地方。”
只见后院两人在前,在月光下可见一身深红色衣袍,紧接着就是一个红色的花轿缓缓被人抬了出来,抬花轿的人皆然一身深红色衣裳,让人注意的是红色花轿顶上,一条红绫系成的大红花定在花轿顶上。
姬予清一怔,“这是出嫁?”
花轿前有两人带路,手拿两个写着“囍”的牌子,后面四人抬着花轿缓缓紧跟而出,虽然送亲队伍人不多,也没有锣鼓,但也看得出来是一个出嫁的阵势。
连令欢也诧异,在夜里出嫁,还如此见不得人,真是头回见,“这般出嫁,实属罕见,”
六个人的送亲队伍,加上一顶大花轿,大花轿里边的人却不知什么样了,在后门走出,走了边上这条小路,姬予清在后悄然跟了上去。
大花轿因为要绕过城中,也不知去哪里,在城边的小路绕了有半圈,还要穿过一片坟地,走到坟地时,姬予清沉了一口气,越来越觉得太诡异,
“这莫不是要**?”
连令欢也看不出来,到底有什么门道,“看看再说。”
穿过坟地后,姬予清也没有松下这口气,还怕把新娘子送到什么诡异的地方,在后紧紧的跟着,行了有一炷香,才终于出了坟地,过了坟地后,就是平坦的一条小路,在小路进去,就进了一条小巷子。
一个六个人的送亲队伍和花轿在一处停了下来,姬予清定眸看着一个后门打开,走出来一个身穿喜服的男子,将新娘子在花轿里背了出来,新娘子刚进去,后门就关上,六个人原路返回。
姬予清越来越不解,“新郎是活的,就不是**了,半夜送亲还要在后门进入,这什么习俗?”
连令欢也没听说过,“这次孤陋寡闻了。”
二人跳进新娘子从后门进去的宅子,姬予清这才看清楚,原来花轿是绕了南城一个半圈,都绕开了城中的大路,其实两户人家离的并不远,只是被绕的路多了。
新郎背着新娘子来到前堂,前堂没有任何看得出是要成婚的模样,连个红蜡烛都没有,上座是一位夫人和老爷,应该就是新娘官的父母了。
也没有宾客,没有媒婆,没有人证婚,只有新郎官和新娘子跪在两个老人面前,自己默不作声的拜了天地,再就是新娘子给两个老人敬了茶,直接就回了洞房。
姬予清叹了口气,绞尽脑汁也不明白,“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人说,这个婚成的真是节省。”
“他们的神情和白日里那些人一样,这个婚更像是偷偷摸摸的勾当,”连令欢眉头一皱,“难道他们在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