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天有空瞎玩瞎闹，不如把你那个丈夫从朗度叫回来，好好交代这边的正事。”



    沃伊塔猜的不错，库布派给沃伊塔的司机每天都按时给他汇报她的行踪。在库布看来，沃伊塔这段时间算是非常的不务正业了。去勾搭男人也就算了，还跑去帮人带孩子，有这个精力，自己去生一个不好吗？



    “他再过一周就回来了，您也不用着急，我们要准备的事情还很多。”



    沃伊塔并不想打乱原本的安排，毕竟这事也只算她手上的事情之一，她上赶着来凑合的话，怎么才能从库布那里再分来更多的利益。



    库布被沃伊塔把话顶回去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走回了自己座位上，拿出了烟斗。沃伊塔跟了过去，熟练帮他把烟斗装好，点上之后又递给了他。



    “我主要是觉得，他现在还磨得不够，退路也还没有断干净，如果莽撞地让他介入到这种事情里，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哎，等等等，他是个什么宝贝值得我等他。”



    库布虽然嘴上还在埋怨，但还是伸手接过了烟斗。



    “我这次回去，发现拉比莱尔做了一些生意……”



    米哈伊尔见父女二人也算是达成了某种程度的共识，就把话题转到了自己这边，但说了一半又卡住了。这事他单独和库布可以聊，单独和沃伊塔也可以聊，就是同时面对两人的时候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他的场子里开始祸害孩子了？”



    以沃伊塔对米哈伊尔的了解，拉比莱尔会做，他又说不出口的事情就只有这个了。



    米哈伊尔有些感激地看了沃伊塔一眼，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卷烟叼上，点上了火，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后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事可不好，处理不好，家族在霜北的名声会被毁掉的。我觉得，不一定要等……要等亚辛。”



    “无论是你还是爸爸，拉比莱尔肯定都会有所防备的，现在动手不现实。以前家族里的人，即使有拉比莱尔不认识的，你真觉得这段时间他还没摸清吗？”



    沃伊塔看了一眼库布，觉得自己可以代替他回答这个问题，如果可以用老人来搞定，老库布怎么可能松口给她股份。



    “老伙计，到我们放手的时候了，让年轻人来干吧。”



    库布把烟斗递给了沃伊塔，示意她收拾干净，自己则站起来，亲自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米哈伊尔。



    米哈伊尔叹了口气，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



    “你不要这个样子嘛，搞得像是我在逼你退休一样。”



    库布一边打趣，一边又给米哈伊尔倒了一杯，还多加了一些冰块在里面。



    “我们都是老东西了，要学会把日子过慢一点了。”



    库布和米哈伊尔碰了一下杯子，示意他慢慢喝。



    沃伊塔和米哈伊尔从大宅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刚出门，沃伊塔迫不及待地就打起了哈欠，在她看来，今天算是过得分外艰难了，无论是小孩子还是她所谓的家人们都算是她不擅长对付的人，如果没有必要，她并不想与其中任何一个接触。



    “你今天是去出席什么军队的活动了吗，我看你戴着勋章？”



    米哈伊尔回来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和沃伊塔正经说上话，见她好像很疲倦的样子，便好奇问了一句。



    “没有，我帮辛迪拉去出席她儿子的家长会了。”



    “她应该还在假期里，为什么要你替她去呢？”



    “因为她怕她自己会给她儿子丢脸。而我帮她去的话，她就同意我少给她开加班的工资。”



    沃伊塔觉得自己这个理由很是正当，所以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就因为这种原因你就答应了吗？”



    米哈伊尔笑了起来，沃伊塔总是会在奇怪的时候帮别人奇怪的忙。



    他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沃伊塔还是一个只有六岁的小姑娘。库布不知为何就把她带到了狩猎场来。



    米哈伊尔正在处理一只落入陷阱的灰兔的时候，沃伊塔非常大方地走了过来，跟他讨走了那只兔子，理由是看起来太可怜了。



    米哈伊尔当时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小姑娘喜欢兔子，就把兔子给了她。她还当场掏出手绢有模有样地帮兔子包扎了受伤的后腿。



    一个月后，当米哈伊尔在沃伊塔哥哥阿尔戈八岁的生日会上再次遇到她时，惊讶地发现，她怀里的兔子变成了白色的。



    出于好奇，他主动和沃伊塔打了招呼。



    “上次我给你的那只灰兔子呢？”



    “已经养肥了就被我吃掉了啊。”



    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小沃伊塔一面温柔地抚摸着怀里那只还扎着红色蝴蝶结的兔子的脑袋，一面说出了一个并不温柔的答案。



    米哈伊尔并不能理解她的逻辑，又追问了一句：“你不是觉得它很可怜了吗？”



    “还没有长肥就要被吃掉，的确很可怜啊。”



    正说着，小沃伊塔像想起什么一样，抱着她的新兔子一路跑到杂物间里，拖了一个小小的磅秤出来，把兔子放了上去，一脸严肃地在一个小小的本子上认真记录了读数。



    “这只还差多少，等它长肥了能请我一起吃吗？”



    米哈伊尔觉得这事很有趣，便随口逗了她一句。



    小沃伊塔从旁边的袋子里抓了一把用来做粥的燕麦片喂给了怀中的兔子吃，颇为认真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上次那只兔子是你送我的，这只请你吃也可以。只是下次你去打猎的时候，要帮我带两只兔子回来，不要已经长大的那种，要小的。”



    “为什么不要大的呢？大的你就不用花时间来养了。”



    小沃伊塔像个大人一样叹了口气，说了第三句让米哈伊尔半懂半不懂的话。



    “你拿大的来，就会有太多人想吃，而我只是一个小姑娘，很可能就吃不到了。”



    身为一个大人，米哈伊尔本能地没有深入去想沃伊塔的话，只当她是一个言行有些怪异的小姑娘而已。



    结果两周之后，沃伊塔竟然真的找人给他送来了半只烤好的兔子，米哈伊尔惊讶之下，只能匆匆到林子里费劲力气给她找来了一窝刚刚断奶的小兔子。



    “你还真是一个讲信用的人啊，你可以从里面选一只，我养大了就送给你。”



    小沃伊塔接过他装在纸箱子里的兔子时，笑得很开心，她抬头又冲他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她的母亲卡丝娅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只是在一旁埋怨，让她不要再养兔子了，说她连着养了三只没有一只活过两个月，简直就是在残害生灵。



    沃伊塔并不知道米哈伊尔在回忆以前的事情，她只觉得自己很困，一上车就靠着他的肩上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