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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阎王都不敢收
    冷,彻骨的冷。



    水,令人窒息。



    海底的人努力想往上游,但身子却止不住的下沉,冰冷的海水一点点褪去体温,绝望侵蚀着人的意志。



    就这样吧,就这样结束吧……



    放弃挣扎吧……



    ……



    ——



    ——



    *



    窗棂是上好的松木,透刻着精致的牡丹花,漆着桐油,推开的时候几乎没有一点声音。



    “谁!”



    睡在床上的女人翻身起来,目光锐利地盯着窗户的位置,开口只一个字,透着危险。



    “小,小姐,是我……”



    小桃的手刚搭上窗边,没来得及把窗户拉上,带着寒意的冷风直往屋子里灌,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听到是熟悉的声音,少女收敛起身上的敌意,掀开厚厚的被子,坐在床边,开口不似刚才那般锐利,淡淡地道,“怎么了?”



    小桃关了窗,把外屋的几个烛台都点上了,原本昏暗的屋子顿时明亮起来。



    “我听着屋外下雨了,来看看屋里窗户关没关。”



    小桃一边说,一边撩起雪白的蚕丝帐幔,挂在两侧。



    “可要当心这倒春寒,你......”



    小桃说着看到坐在床边的人,吓得小脸都白了——



    坐在床边的女子,真丝的亵衣被汗打湿,紧贴在身上,额前和脸颊两侧的头发贴在一起,瓷白的脖颈上还沾着未落下的汗珠,整个人像从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小姐,又做噩梦了吗?”



    朝歌看向小桃,眼神有点迷茫。



    两年了,她自己都已经分不清到底那个世界是梦,还是眼前这一切是梦了。



    两年前跳海,朝歌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可莫名其妙从江边爬起来就算了,还成了小桃口中的小姐。



    朝歌也无法解释,小桃心里虽然觉得古怪,但是也没有多问什么,这两年都尽心尽力跟在自己身边,虽然话很多,很唠叨,但朝歌能感受她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



    她叫朝歌小姐,朝歌心里却是把她当作朋友的。



    这么多年里,唯一一个朋友。



    小桃没留意到朝歌的失神,赶紧从柜子里拿了一套亵衣,从架子上拿了毛巾,“小姐,你先擦擦汗,把湿衣服换下来,我去吩咐他们烧热水。”



    “不用了,时辰还早,你再去睡会吧。”



    朝歌说着又想躺下,做了一晚上的梦,比熬了一夜还累,整个人一点精神都没有。



    “那怎么行!”



    小桃硬把床上的人拉了起来,“就这么睡会着凉的!”



    说着,小桃直接抱走了被子,朝歌无奈,只能起身换衣服。



    褪尽潮湿的亵衣,换上干爽的衣服,朝歌立在窗边,看着窗外雨润万物,右手搭上左手的手腕,那里系着一根红绳,红绳上绑着那颗海神之泪的碎片。



    朝歌抬起手,仔细端详着,要不是这颗宝石碎片,还有爷爷留给她的芯片还能正常使用,她都忍不住要怀疑,那十多年刀尖舔血,睡着了都要睁着一只眼的日子全都是自己的噩梦。



    穿越?



    这简直匪夷所思,但确实发生了。



    朝歌放下手,无奈地笑了笑,看来是自己杀孽太重,连阎王都不敢收,只能给自己换了个地儿。



    木桶里的水氤氲着热气,房间里飘着淡淡的草药味道,仔细闻有淡淡的花香,入鼻舒雅。



    “小姐,要不还是再请郎中看看吧。”



    小桃手握着一把黑金檀木梳,每次梳发碰到浴桶里人的肩膀,都会忍不住皱眉。



    都泡了小半天了,这身子还是透着寒气。



    “不用,只是体寒。”



    “可就算是体寒,哪有寒到这种程度的啊!”



    小桃一着急,眼睛就红了,她家小姐以前身体虽然弱,但是哪像现在这样,一年四季寒得堪比冰凌。



    “我心里有数,没事的。”



    体寒这点,朝歌也觉得有点奇怪。



    这两年,芯片监测的体温一直只有26度左右,冬天还要更低一些,比起普通人,自己这体温确实不正常。但朝歌用芯片进行了好几次全身检查,都没有什么问题,她也就没太在意了,但小桃一直担心得不行。



    “那江水寒得要命,你在里面泡了三天,怎么可能没事嘛……”



    啪嗒——



    朝歌的肩膀上落了一滴眼泪。



    小桃这丫头又在抹眼泪了。



    “能活着就很好了。”



    朝歌安慰道。



    “这倒是,小姐你福大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



    小桃刚才还抽抽嗒嗒的,一句话的功夫语气又欢快起来。



    这丫头爱哭,但是很乐观,很好哄,朝歌已经习惯了。



    过去十几年,见多了虚伪的嘴脸,像这样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人,简简单单,难能可贵。



    “对了,你娘的忌日快到了吧?”



    朝歌听小桃说,她娘亲是为了保护夙家三小姐,也就是自己,被当家主母活活打死的。



    虽然朝歌能肯定这位夙家三小姐和自己不是同一个人,但毕竟是小桃的娘亲,所以这两年,每到忌日都会陪她回安阳城去祭拜一下。



    今年也不例外。



    “嗯,就是下个月了。”



    “你得空把东西收一收,跟露湖别院的人打声招呼,一会我去城里药铺交代一下,明早就启程。”



    朝歌从江里爬起来,从小桃口中知道了那位夙三小姐活得多窝囊,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打算带着小桃去东陵国,远离夙家。



    但没想到,到了东陵和南阳的交界,无名山,居然被一众山贼挡了去路。



    想着这无名山离南阳国都也足够远了,山下就是南阳的第二大城,黎城,生活方便。



    而且这无名山遍布毒草,是两国不管的地带。



    朝歌一眼就认出来这毒草是水毒芹,气味就带有毒性,能麻痹人神经,使呼吸系统陷入瘫痪。



    无名山的毒草只长在山脚往上,大约20米的地方,因为毒性霸道,所以从来没人活着穿过毒草丛,自然也就没人上过山。



    山贼的山寨也只是建在山脚开外,靠着打劫过往的商队发家。



    朝歌小时候在地狱营接受过体质改良,以毒饲体,所以体质特殊,毒害不侵,血能解百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