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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这人情怕是还不清了
    朝歌好歹算是这大将军府的主子,可这会猫着腰,蹑手蹑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进来偷东西的贼呢。



    门轴转动,没发出一点声音。



    墨千玦住的是府中闲置已久的一个小院子,虽然已经安排下人打扫过了,但空气中还是有淡淡的灰尘味。



    屋子里只点了一个小小的琉璃灯,光线昏暗柔和。



    “小白?”



    朝歌压低声音喊了一句,没人应声,看来苏白白守了一天,已经去休息了。



    呼——



    朝歌松了一口气,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她又不是来干坏事的,有人在又怕什么?!



    躺在床榻上的人轻哼一声,打断朝歌脑子里那些奇怪纠结的想法,快步走进里屋。



    “玉儿?”



    朝歌以为墨千玦醒了,轻唤一声没得到回应,才发现墨千玦紧皱着眉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估计是因为难受才在梦中哼了一两声。



    朝歌冰凉的小手贴上去,高得吓人的温度。



    “太奇怪了……”



    朝歌自言自语开口,眉头皱起,想着明日一定要好好问问苏白白,玉儿身上这毒怎么回事,如此古怪的毒,她还从来没见过。



    “这人也是不靠谱,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提起苏白白,朝歌忍不住骂了他两句,不管怎么说玉儿是他的病人吧,现在伤得这么重,昏迷不醒的,他不说日夜守着就算了,他滚去休息了好歹喊个丫鬟小厮什么的来守着啊,就这么让玉儿一个人躺着,万一出点什么事,非弄他一顿给他长长记性!



    阿嚏!



    裹着一条毯子,正在院墙下守着熬药的苏白白,莫名觉得后背一凉,打了个喷嚏。



    “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苏白白揉揉鼻子,转头就见睡醒起来撒野尿的另一只小白。



    小毛球本来撒尿的姿势都摆好了,看到苏白白,特意走过来两步,堂而皇之地对着苏白白抬起腿,舒舒服服地尿在苏白白脚边。



    要说不是故意的,那都没人信。



    苏白白看着自己绢丝锦鞋上的黄色污渍,整个人都愣住了。



    “啊!!!”



    反应过来的苏白白怒吼一声,把手里的蒲扇一丢就去追小白狼,可苏白白这两条腿的,怎么可能跑得过小毛球这四条腿的呢?



    “小畜生!别让我逮到!否则我把你剁碎了当药引!!!”



    小毛球好像能听得懂人话一样,听到苏白白这么说,停下来,回头看着苏白白,慵懒地舔了舔爪子,那不屑的眼神完全没把苏白白的话当真,挑衅意味十足!



    苏白白那个气啊,脸都憋红了,冲着朝歌的房间大喊——



    “臭丫头!明天就把这个小畜生送走!我和它,你只能选一个!”



    众人:答案还用说吗?当然是选四条腿的小白啊!



    朝歌沾湿毛巾敷在墨千玦的额头上,倒了半杯水,用湿润的棉布给墨千玦擦了擦干裂的嘴唇,又拿来一壶烈酒,给墨千玦擦手。



    朝歌一边擦,一边开口,“玉儿,你这救命之恩,我可是努力在还了哦,活了这么久,我还没这么伺候过哪个病人呢。”



    细心地擦完手,朝歌掀开被子,准备也擦一下脚。



    被子才掀开,朝歌手上的动作就顿住了,墨千玦脚踝上的伤口触目惊心,伤口划得深,因为没有及时止血,又有点感染,伤口开始化脓了。



    朝歌把毛巾丢进盆里,看着那张娇弱苍白的脸,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了一句,“再努力,这人情怕是也还不清了吧……”



    朝歌取来自己的工具,把琉璃灯罩搬到床尾,又点了两个烛台,盘腿坐在床下,给墨千玦处理脚踝上的伤口,清理坏死的皮肉,消炎,缝针,上药,包扎……



    每一个步骤都极其认真,烛光照在她脸上,温柔异常。



    墨千玦的脚踝上,深深浅浅,少说也有数十道伤口,最新的伤口不过才刚结痂,朝歌开始有点好奇,玉儿到底经历过什么。



    这样的伤,这样的身手,这样诡异的毒,这样神秘的他,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了解他的过去,想要去看看他的内心。



    朝歌忙活完一通,墨千玦原本紧皱的眉头稍微松开了些,睡颜也不似刚才那么痛苦了。



    朝歌收拾好自己的小刀和针线,手搭上墨千玦的额头试了试体温,还是烧,但没那么夸张了。



    朝歌收回手,刚准备走,手腕就被床上的人拉住了。



    炽热的温度,从手腕上传来。



    “歌儿……”



    墨千玦呓语一声,眉头又紧了起来。



    朝歌心头一震,刚准备抽走的手,生生停住了。



    他是在梦中,喊了自己的名字吗……



    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滚烫的温度,好像烧红的烙铁,他握得太紧了,紧到朝歌手上有充血的感觉。



    朝歌扶着床边坐下,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迷茫。



    她不理解玉儿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也想不明白自己对玉儿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朋友?



    救命恩人?



    还是……



    喜欢的人?



    朝歌冰凉的小手抚上墨千玦的手背,他的手真的很大,很有力量,暖得不像话……



    朝歌虽然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是脑子里就像满是浆糊一般,无法思考。



    芯片提示,手上接触的温度是39.2度。



    朝歌眼睛一亮,对啊!她有芯片啊!



    朝歌闭目在芯片中搜索——



    【喜欢一个人的标志】



    不到一秒,芯片就列出了一长串答案:



    【会想见到他,会时时刻刻想和他在一起。】



    朝歌:时时刻刻?又不是连体婴,怎么可能?



    【喜欢一个人时,对他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占领你整个人的心和思想,时而快乐,时而忧伤。】



    朝歌:莫名其妙的感觉倒是有,可占据心和思想未免太夸张了,又快乐又忧伤是什么鬼?精神分裂吗?



    【你可能会因为其他人而心动,但是当那个人来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他不一样。】



    朝歌:嗯,对玉儿的感觉确实和对林远不一样,可这种感觉就是心动吗?



    ……



    朝歌对应了十几条搜索结果,都被她自己杠回去了。



    “什么破芯片,叭叭叭一大堆,没一句有用的!啧啧啧,果然感情这种东西,人工智能是不能理解的。”



    芯片:是我错了!



    朝歌自言自语的说着,刚准备关闭搜索,就看到了最后一条——



    【亲吻爱的人,会分泌内啡肽和多巴胺,会心跳加速,感到愉悦。】



    朝歌小脑袋一偏,想着在水下甬道里应该算是亲吻了吧,心跳也加速了,可那到底是因为喜欢玉儿呢?还是因为溺水感而紧张呢?



    这么想着,坐在床边的人咬了咬唇,看向躺在床上的墨千玦——



    喜欢还是紧张,再试一次不就知道了?



    这主意一出来,朝歌赶紧捂住嘴了嘴,眼睛都瞪大了几分,自我检讨:天呐朝歌,你怕不是个禽兽吧!玉儿是病人啊,你怎么能干出这种趁人之危,禽兽不如的事情呢?!



    检讨倒是检讨了,但可惜效果甚微。



    那双薄唇就像有魔力一般,像是伊甸园里的禁果果实,诱惑着朝歌——尝一口,尝一口就有答案了……



    朝歌低头看了看墨千玦紧紧拉着自己的手,舔了舔唇角,眼睛里闪过狡黠的光,伸手抚上墨千玦有点干裂的唇,“玉儿,这可不能怪我啊,是你拉着不让我走的……”



    嗯,就是这样!



    跨过了道德这关,朝歌便没什么顾虑了,手从墨千玦的唇上移开,撑在一旁的枕头上,身子慢慢俯下去——



    因为发热而泛着潮红的脸,近在咫尺,鼻尖是他呼出的气息,草药味中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湿热,麻酥酥的。



    朝歌的手收紧几分,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靠得近,沾染了他身上的温度,朝歌能清晰地感受到,小脸越来越热,双唇越靠越近……



    朝歌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冰凉柔软的唇似乎已经感受到了灼热的干裂……



    心跳呢,加快了吗?



    还不等朝歌仔细分辨这感觉,屋子一个大劲被人从外面推开——



    朝歌偏头,手一抖,整个人没控制住,压到墨千玦身上,冰凉的小嘴划过墨千玦的唇角,印在他线条绝美的侧脸上。



    “玉儿!小爷我今天把话撂这了,等你醒了,立马给我滚回无名山,否则不等你离魂散毒发,小爷先给你毒死!”



    苏白白的脚步越来越近,缓神过来的朝歌,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掰墨千玦的手指头,把自己的小手抽了出来,那叫一个慌,那叫一个下手没轻重。



    “你是不知道,就那只小畜生有多猖獗!”



    苏白白正在气头上,没留意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端着药碗,一边往里走,一边开口,“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有那臭丫头撑腰,那小畜生也不敢这么放肆,你是不知道,那小畜生居然在我鞋子上撒尿,真是反了它的……妈呀——!”



    苏白白抬头,就看到自己口中的臭丫头,那表情跟见鬼了一样。



    手一抖,药碗打翻了……



    “大晚上的,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



    苏白白拍着胸口,看向朝歌,“我还没说你呢,你大晚上不睡觉,跑这来干什么?”



    “咳咳——”



    朝歌抬起手咳了两声,眼神有点闪躲,“我,我就是来看看,玉儿他醒了没有……”



    朝歌内心:天呐,我刚刚到底做了什么啊,这算不算见色起意???这真是禽兽不如的行为啊!!!



    苏白白没多想,走过去伸手搭上墨千玦的手腕,“且等呢,没个三四天……呃,不对!”



    苏白白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从怀中的小布包里取出银针,扎破墨千玦的手指,晶莹的血珠渗出来,苏白白用力一挤,往磁盅里挤了几滴血。



    血在水中化开,苏白白用指尖蘸了一下,点在舌尖上,皱着眉头尝了半天,才低声道,“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什么不可能?”



    “以他这次的伤势,最少要三天才能勉强压制住体内的毒,可这才过了一天,血里的毒性已经淡了,这怎么可能呢……”



    苏白白沉吟,突然抬头看向朝歌,“你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苏白白眼神锐利,想起那个差点就成功的吻,朝歌莫名的心虚。



    “那这是什么?”



    苏白白拿起朝歌放在床边的,用来装小刀和阵线的布包。



    朝歌松了一口气,指了指墨千玦的脚,“我不过是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



    苏白白掀开被子,看到墨千玦脚踝上裹着的棉布,看了朝歌一眼,又指了指旁边的酒坛,“这酒又是什么回事?”



    玉儿现在的情况,一口酒下去,紧接着就该喝孟婆汤了。



    “降温啊,物理降温。”



    苏白白挑眉,“物什么降温?怎么降?”



    知道这东西三言两语不好解释,朝歌拿起酒坛,一把拽过苏白白的手,往他手上倒了一点烈酒,吹了一口气,“什么感觉?”



    “凉,凉飕飕的。”



    朝歌点点头,仰头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嗯哼,就是这么降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