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
“呕——”
“哇——”
“呕——”
“哇——”
洛水和柳然抱着树,吐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唯二没喝太多的余谷和丑儿,在不远处看着,表情那叫一个嫌弃。
丑儿:“余管家,要不要过去看看,怎么感觉没动静了?
余谷:“别别别,让他们先吐干净了。”
丑儿:“怎么就喝了这么多呢?”
余谷:“洛水六杯,那小子两杯,多吗?”
丑儿:“是不多啊,小姐一个人都喝了快两坛呢……”
余谷:“说了多少次了,不能叫小姐了,要叫夫人。”
丑儿:“小姐没说让我们改口啊。”
余谷:“我说要改!”
丑儿:“那我们是应该听小姐的,还是应该听余管家的?”
余谷:……
之前丑儿还担心她和小桃进了大将军府会受欺负,但相处下来,发现府中下人不多,大家都很和善,也就渐渐没那么多顾忌了。
余谷虽然是管家,但从不拿身份压人,都是以理服人,大事讲原则,小事也会看人情,所以府中下人都很尊敬他,但并不怕他,不然以丑儿的胆子,肯定是不敢跟他开玩笑的。
这两人忙着聊天,没注意到那边吐得一塌糊涂的两人已经勾肩搭背地直起腰来了。
“走,洛水水,我们接着喝!”
“喝!喝个痛快!”
“洛水水,你会打醉拳吗?”
“不会,小然然你会?”
“我当然会了!洛水水,我教你,你看好啊——”
柳然说着,就开始走起醉步,一步一晃,三步一倒,眼瞅着就要晃进湖里了,余谷和丑儿反应过来,吓了一跳,赶紧小跑着去拉,但已经来不及了——
噗通!
某个死孩子一脚踩进湖里,落水姿势还挺好,水花很小。
“小然然!你没事吧!”
湖边不算深,柳然掉进去喝两口水就站起来了,湖水只到他的大腿。
“这个酒池好大啊……”
柳然醉眼迷蒙地开口,然后二话不说,伸手把蹲在湖边的洛水也拽下了湖——
“洛水水,下来喝酒!”
洛水酒量本来就不好,喝醉了的人都是人来疯,再碰上柳然这个人中龙“疯”,两人直接醉开心了。
“好多酒啊,我去找师父,她最喜欢喝酒了!”
“对对对,找恶婆娘来比一比,她喝酒厉害,我俩比她还厉害!”
站在湖边的余谷和丑儿,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余管家,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撒酒疯吧?”
余谷一脸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啊,活了这么多年了,没见过这样撒酒疯的……”
“赶紧把他们拉起来吧,不然……”
小桃话还没说完,身边的余谷人就没了——
也跳湖里去了……
只见余谷左手捂着洛水的嘴,右手捂着柳然的嘴,一脸惊恐,“不准吐在湖里!”
湖里的睡莲可是从北州运来的,珍贵着呢,他们吐在里面可还了得!
这边动静虽然虽然闹得大,但是今晚府里的人都醉得差不多了,完全没人搭理他们,丑儿一个小姑娘根本没办法把他们三拉起来,特别其中还有两醉鬼,丑儿没办法,只能去喊朝歌。
朝歌喝得是最多的,但现在能叫得醒,还能把这三人从湖里拖出来的,也只有她了。
“怎么成这样了?”
看着湖里还在叫嚣着要拼酒,要耍醉拳的两人,外加被吐了半身的余谷,朝歌都有点吓到了。
明明这两孩子手拉手说要去上厕所的时候还好好的啊,怎么一转眼就疯成这样了?
“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吐高兴了?”
丑儿大胆猜测。
朝歌摇摇头,她只知道洛水酒量不好,但没想到柳然这死孩子的酒量更可怕!
“夫人,救救我吧……”
余谷都快哭了。
“啊!恶婆娘你来啦,快快快,下来喝酒!”
“师父——”
两人看到朝歌,很默契地一把推开余谷,想把朝歌一起拉下水,要不是朝歌反应快,她就是今晚的第四只落汤鸡。
“都不准动!”
朝歌一开口,两人果然听话地停下了动作。
“洛水,把手给我——”
朝歌刚朝洛水伸出手,就听到旁边的柳然一嗓子嚎出来,“恶婆娘你偏心,为什么你先拉洛水水,不先拉我!”
“洛水水?!”
朝歌惊了,这什么卖萌的叫法!
“小然然你真笨,我是师父的徒弟啊,师父当然要偏心我的!”
“小然然……”
朝歌嘴角抽搐,这俩孩子是要干嘛……
丑儿在一旁尴尬地笑着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
朝歌拉住洛水的手,一个用劲把他从湖里拉出来,赶在柳然这小子耍赖前,赶紧伸手也给他拉了出来。
两人才起来,又小手一拉,小肩膀一搭。
“走,找恶婆娘喝酒去!”
“我师父不跟你喝!”
朝歌看着又去抱着大树吐的两人,眼神同情地看了树一眼。
“夫人,我呢……”
余谷还站在湖里,一动不敢动,就怕他一动,身上的污秽会掉进湖里。
朝歌看了一眼余谷的衣裳,往后退了一步,笑着开口,“老余啊,你没喝多少,身手也不差,肯定能自己爬上来的,你加油啊!”
朝歌说完就带着丑儿溜了。
可怜的余谷,大半夜的,穿着一身满是酒臭味的衣服,努力从湖里爬出来。
这还不算完,爬出来后,还有两个已经醉得睡在树下的臭小子,等着他去招呼……
余谷:管家的活计,不好干啊!
——
——
东方既白。
冷离刚躺下,都还没睡着呢,就听到程文在屋外敲门。
“殿下!!不好了!!!”
听程文的语气急切,冷离一个翻身下床,随意扯了一件外裳披上,便去开门。
“怎么了?”
“院子里遭贼了!”
程文那一副见鬼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遭贼?”
冷离的眼皮下垂几分,显然这事在他眼中无关紧要。
“对啊!”
程文拍着大腿,“我今早起来,见库房的锁开了,我还以为是昨天去取东西的人忘锁了,但我进去一看,库房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差不多都被搬空了!”
也不怪程文大惊小怪,实在是这么多年,从没遇到过有小贼小偷敢在殿下头上动土的情况,这一来就是个胆儿大的,居然把库房都搬空了,而且殿下和院子中的暗卫居然都没察觉到,实在说不通!
“知道了。”
冷离丢下三个字就准备关门,程文瞪大眼睛,眼神里满满的不可置信,下意识地伸手去卡在了门上。
被门一夹,疼得他差点没哭出来。
“殿下,这么多宝贝呢,就不管了吗?”
他刚刚夹到的不是脑子吧,他应该没记错吧,自家主子好像不是那种不爱计较的人吧?
之前有个护卫偷了兵器库里的一柄匕首,那可是被砍了手的啊!
今天丢了这么多珍贵的东西,就这个反应吗?
“殿下,需要我去查吗?”
“家贼干的。”
“家贼?那还了得,更不能纵然了,抓到这个贼必须严惩……”
说着说着,程文脑子转过来了,“不,不会是小然拿的吧?”
冷离没说话,转身往床边走去,掀开被子,躺下。
“小然不会是把那些东西送给南阳世子妃了吧?!”程文追到床边。
冷离闭上眼,两手抱在胸前。
“天呐,小然不会是被世子妃灌了**汤了吧?!”
程文自己叨叨叨半天,冷离实在听得不耐烦了,闭着眼睛开口道,“他回来了吗?”
“没呢,昨晚上出去后就找不到人了。”
程文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冲到床边,“殿下,小然不会被他扣下了吧!他们会不会对小然动刑?”
“去大将军府接他回来,今晚启程回东陵。”
“好好好,我这就挑几个身手好的去要人!”
冷离头一偏,睁开看,看着程文,“我是说,让你去接他回来。”
程文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他是真要哭了——
“殿下!我什么身手你也是知道的,世子妃那一刀子要一条人命的身手你也是见过的,我去了不是送死吗!”
鹿鸣山上,朝歌在程文心里的形象那就是女魔头,他躲着还来不及呢,怎么敢直接送上门去?
“小然已经折进去了,没必要再把我搭进去啊殿下!”
程文哭诉着,抬眼就见自家主子那双幽深冰凉的眸子,盯着自己,目不转睛。
程文只觉得后背一凉,冷汗都冒出来了,咽了咽口水,赶紧改口,“我,我这就去……”
闻言,冷离转正头,重新闭上眼睛。
程文刚出去两步,又折了回来,他才一吸气,还没开口,冷离一掀被子坐起来,眼神中的寒气能把人冻成冰块。
“殿,殿下……”
程文哆哆嗦嗦地开口,腿都是软的,这样的殿下好吓人啊呜呜呜。
“说。”
“南阳皇后和三皇子在密谋的事,好像和世子妃有关!”
程文闭着眼睛用自己最快的语速把话说出来。
冷离下床,“仔细说说。”
程文松了一口气,拿了冷离没穿的外裳,赶紧跟上去,把收到的消息详细地说了一遍。
南阳皇宫,庄严巍峨,琼楼玉宇,雕龙刻凤,碧瓦飞甍,气派异常。
皇后寝宫。
“娘娘,三殿下来了。”
开口小宫女眼角旁有一道狰狞的疤,就是鹿鸣山那晚上树偷听的人。
她眼神冷漠,走路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她也是这几年才在王皇后身伺候的,也是从她出现开始,王皇后才开始从贵妃开始,一步步走上了皇后之位。
“人都清干净了吗?”
“是的,娘娘放心。”
“嗯,让朗月进来吧。”
王皇后倚在美人榻上,发髻还没梳,虽然脸色还不错,但黑眼圈很重。
小宫女刚退出去,还没来得及换下朝服的三皇子,大步流星,行色匆匆地走进来。
“母后——”
三皇子行了个礼,坐到一旁,“冬凛说你有急事,何事?”
王皇后抬头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开口的语气中有训导的意味,“母后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遇事要稳,就算是天大的事,也得气定神闲,面不改色,知道吗?”
“母后教训得是,朗月知错。”
“你父皇呢?”
“下朝后,父皇留舅舅和夙将军到御书房商谈事情了。”
说到这,周郎月压低声音,神色严肃地开口,“母后,我收到消息,好像神庙出事了。儿臣想,父皇与舅舅他们应该就是在说这事。”
王皇后耳目不少,但也仅限于后宫,神庙出事关系重大,消息捂得很紧,就连朝中大臣也只有几人收到了风声。
听言,王皇后也是一震,身子坐直几分,“怎么回事?”
王皇后耳目不少,但也仅限于后宫,神庙出事关系重大,就连朝中大臣也只有几人收到了消息。
听言,王皇后也是一震,身子坐直几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