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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请三皇子到花厅
    “臭丫头,欠我一个人情啊!”



    朝歌轻笑出声,“苏神医,医者仁心,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更何况你这一出手,那可是救了两命呢,我这给你救人的机会,应该是你欠我人情吧?”



    “你!”



    苏白白刚准备好好和朝歌辩辩,周稷那没眼力见的,又凑上来开口了——



    “苏神医今日为内子诊治,便是有恩于我,这分恩情本殿下定会记在心上。既然月儿身子还需调理,还请苏神医随我回府,太子府上下必将以贵客之礼相待!”



    苏白白心里正憋气呢,正好这周稷要送上门来!



    朝歌这臭丫头他说不过,周稷这种渣渣难道他还讲不赢吗!



    于是——



    “我说你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要不要我给你看看?我就给她搭个脉而已,还是看在那臭丫头的份上,没开方子没拿药的,对你有什么恩?”



    周稷愣了,自己以礼相待遭人冷眼就算了,居然还被这苏白白说他脑子有问题?!



    “苏神医,我的意思是……”



    “你有什么意思关我屁事?你算老几啊?”



    周稷傻了,居然有人敢说他算老几?!



    周稷脸上的笑容绷不住了,“苏神医,在下敬仰你的医术,给你三分面子,并不代表可以任由你信口侮辱。”



    “哟呵,这就是侮辱了?天下敬仰老子医术的人多了去了,你的敬仰有个屁用?南阳太子了不起啊,你要得个怪病英年早逝,那还不如村口活到七十岁的挑大粪的大爷呢!”



    周稷忍不了了,自己堂堂一国太子,居然被拿来和挑大粪的大爷比,还比不过,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闭嘴!”



    周稷如同换了一张脸,原本的讨好和友善全然不见,只剩阴狠和怒意。



    “神医又如何,别忘了,你现在是在我南阳的地盘上!让你人头落地,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



    “哈哈哈哈——”



    苏白白笑出声,放佛周稷说的是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朝歌也是冷笑一声,和苏白白相视一眼,那眼神中的意思明眼人都看得明白,就是在嘲笑周稷这个蠢货。



    让苏白白人头落地这话,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说不出来。



    “还没当上天子呢,就敢说这样的话?”



    苏白白反问,勾着一侧唇角,眼神,语气,笑容,浑身上下都透着轻蔑。



    “别说你现在只是个太子,就算是天子,你回去问问你老子,看他敢不敢动我。”



    周稷刚才气急了,脱口而出的话,现在想想便也知道是无稽之谈了。



    苏白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被轻易威胁?又怎么可能威胁得了?



    且不说自己目前这个太子的位置还没做稳当,决不能给三皇子一党留下把柄,就算自己这太子之位已经固若金汤,父皇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任何理由,去动这个享誉四国的神医。



    说不好还会因为这个神医,把自己这个太子废了。



    神医啊,这样的人哪个帝王不喜欢?



    周稷一开始想要招揽苏白白入府,打的也是这个主意,有了这样的神医助阵,自己的胜算便能大大增加!



    苏白白这样的人,地位已经不用说了,金钱更是不放在眼中,所以周稷能想到的,就是靠真诚打动他了,可是他不知道,这种带着目的性的真诚,在苏白白眼中一文不值!



    回过神来的周稷,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刚才那话要是传到父皇耳朵里,肯定是会被责罚的,三皇子那边再使点劲,太子之位很可能摇摇欲坠!



    如今四国局势紧张,冷离那尊杀神还在安阳城,若是苏白白这样的人在南阳丢了性命,就等同于给了其它三国出兵讨伐的机会。



    杀一个苏白白,给南阳带来灭国之祸,这样的人怎么能当一国太子呢?



    周稷在想着如何开口,才能把刚才一时口快说错的话圆回来,可还不等他想出个不那么蠢的说辞,就见大将军府的小厮来报——



    “夫人,余管家,三皇子前来拜访!”



    朝歌眸光一亮,这三皇子,来得恰好!



    “是吗!快请到花厅!”



    见世子妃对三弟的态度这么热情,对比自己在厅堂里等了那么久,周稷的脸色像生吞了一只黑背赤獠镰,难看得要命。



    “太子,侧妃,府中来客人了,你看你们是在偏厅小憩一会,还是先回了?”



    朝歌笑着下了逐客令。



    整个南阳,敢给太子下逐客令的,也只有她了。



    “小叔母这是要撵本殿下走的意思吗?”



    “怎么会呢?”



    姑奶奶巴不得你留下来呢!不过是看你不顺眼故意给你添点堵罢了。



    朝歌一脸为难,“太子殿下也看到了,府中下人本就不多,今日又恰逢休探亲假,人手更是不够,两位殿下都是贵客,我也是怕招待不周,同时得罪两位。”



    “小叔母这话的意思,是准备讨好三弟,得罪本殿下了?”



    周稷不解,就算现在三皇子一党风头不小,但坐在太子之位上的人明明还是自己,就算他大将军府已经拿定主意要同三弟站在一边,也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地得罪自己吧?



    周稷怀疑眼前这位世子妃实在蠢笨,就这么直白地赶自己走,那是连条后路都不给大将军府留啊!



    “太子殿下,说讨好未免太难听了。”



    朝歌笑着开口,一双眸子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可能侧妃还没来得及和太子殿下提起,所以不妨由我来跟殿下解释解释。”



    朝歌说着看了夙星月一眼,夙星月下意识地攥紧了棉被,她猜不出朝歌要说什么,但能确定的是,肯定不是好话!



    “侧妃身为嫡长女,身份尊贵,与我这庶女出生,还没了娘的三小姐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大娘和大姐一直很讨厌我,从小处处针对我,太子殿下可能不知,我三年前就坠江,差点丢了小命,那可都是拜我这位大姐姐所赐……”



    “无凭无据,你别血口喷人!”



    朝歌死而复生,重回夙府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她从来没追问过坠江的缘由,加上大家都说她坠江后失忆了,所以夙星月一直以为朝歌不知道自己是害她坠江之人,现在被朝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反驳的话也完全没有准备。



    “侧妃何必这么激动,证据什么的,到了府衙上才有用。只要我相信推我坠江的人是你,有没有证据的,重要吗?”



    现在别说周稷和夙星月了,就连在旁边站着的府中下人,都惊到了。



    夫人这逻辑,简直无敌了!



    “三妹妹要这样说,那姐姐我可真是百口莫辩了。”夙星月一脸哀戚。



    朝歌笑了笑,“大姐姐又何必装无辜呢,事实怎样您心里不是最清楚吗?是谁骗我到烟波江的?谁硬要拉着我上船的?又是谁把团扇不慎掉入水中让我帮捡的?”



    夙家三小姐坠江和自己跳海穿越关系重大,所以朝歌当初详细调查过这事,虽然不是她亲身经历,但她对细节已经是了如指掌了。



    朝歌每问出一个问题,夙星月的脸色就难看几分。



    烟波江暗流涌动,再加上当时已经是深秋了,江水寒得要命,当初就没想过这小贱人还有命活下去,所以这些问题并没有刻意筹谋过,现在她根本不知道从何解释。



    好在事情过去了三年了,这小贱人找不出给自己定罪的证据,所以夙星月打定了主意,咬死不认。



    “也不知这些事,三妹妹是从哪里听来的,不知道你有没有打听到,三年前我为了救你,也跳下了江,差点淹死,被下人拉起来后,感染风寒了整整一月才勉强能下床。”



    夙星月摇了摇头,一副被冤枉了,但是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模样。



    “三妹妹年纪小,听信了他人谗言,姐姐不怪你,可你如此指责我可真是心寒啊……”



    朝歌冷哼一声,你心寒?你一颗黑心,怎么可能寒?



    “大姐姐这话说的,要我把从小你对我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说给大家听听吗?”



    朝歌说着,眼睛瞟向周稷,“让我这位姐夫好好听听,他眼中出身高贵,才气逼人,温徳娴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侧妃,是怎么对待庶妹的?”



    “你,你不是失忆了吗?”



    夙星月有一瞬的慌乱。



    “是啊,可谁说失忆了,就再也想不起来了呢,大姐姐?”



    朝歌把大姐姐三个字咬得很重,夙星月能感受到,这小贱人反问的语气里,透着威胁,她根本分不清这小贱人是在吓唬自己,还是真的记起从前的事情来了。



    夙星月不傻,这种时候,她如果硬要去验证,一旦失败,那代价太大了。



    所以夙星月选择了闭嘴,躺在床上,眉头紧锁,一脸失望痛苦的模样,好像朝歌刚才的话,让她伤心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只有朝歌和小桃清楚,夙星月这是不敢开口了。



    朝歌的目光重新回到周稷身上,脸上一副疏离的笑容,“太子殿下,我与大姐姐那可是从小就积累的恩怨,想和解都难,更别说能和好了,所以如今她成为太子妃,而我是世子妃,这就意味着,太子府和大将军永远不可能站在同一边。”



    周稷想开口,强调夙星月不过是侧妃,等以后正妃入府后她就没什么权力了,可想到夙星月在,周稷还是忍住了。



    周稷是蠢,但没蠢到这个地步。



    就算这位三小姐背后牵扯的势力很诱人,但是就目前来看,自己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拿下她,所以夙星月这边不能得罪,否则最后说不定竹篮打水一场空,两边落不到。



    能把世子妃手上的势力化为己用,那自然最好,但如果不行,至少通过夙星月这边握紧的夙家权势,他不能丢!



    “殿下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我说得太清楚。如果大将军府注定不能独善其身的话,我选三皇子,那不是无可厚非吗?”



    “小叔母这话说的,可真是伤了本殿下的心,都是出阁前的陈年旧事了,小叔母还此般放不下吗?”



    “呵呵,放下?”



    朝歌笑出声来,“太子殿下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的侧妃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命,生死大事,如何能放下?”



    “可就算小叔母与星月真有什么恩怨,可我唤你一句小叔母,心里是把你当成长辈敬重的,没想到小叔母却如此区别对待我与三弟……”



    朝歌看着一脸难过的周稷,笑容讳莫如深。



    看来这位太子的话术本领,可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高明得多。



    他这么一说,倒显得是自己小气了。



    不过也没什么,小气还是大度,朝歌根本不在乎,她说这么多,不过是想在周稷心里埋一颗种子,把夙星月在他心中完美的形象敲出一条裂缝,并不是真要和太子府势不两立。



    朝歌笑笑,看向站在一旁的余谷,“老余,引路带太子殿下去花厅吧。”



    “是,夫人。”



    朝歌说完,便离开了屋子,周稷刚准备走,闭眼躺在床上的夙星月就睁开了眼,“殿下——”



    周稷坐到床边,握住夙星月的手,柔声道,“月儿,你就先在这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三弟到底是何来意。”



    夙星月点点头,微蹙着的眉,愁绪中带着几分娇弱。



    “殿下,我这位三妹妹自从回府后,一直古怪得很,脑子经常不清楚,如果她说了什么,你可别信她。”



    脑子不清楚?!



    余谷可听不下去了,他们夫人如此聪慧,居然有人说她脑子不清楚?!



    “还有,如果她想问你……”



    “咳咳,太子殿下,快随我来吧——”



    余谷开口,打断了夙星月没交代完的话。



    “殿下,你……”



    要看余谷要走了,周稷着急地拍了拍夙星月的手,加快语气开口,“放心吧月儿,我心中有数,你好生休息,一会回府的时候我过来接你。”



    “嗯。”



    夙星月柔柔地应了一声,周稷才一转背,她眼神立马就变了,怨毒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余谷。



    大家都离开了,屋子里恢复了安静。



    朝歌也说了,府中人手不够,所以余谷离开的时候,特意把原本留在便殿伺候夙星月的小丫头叫走了,让夙星月一人躺着,想喝口水都没人给她倒。



    夙星月躺在床上,一双眼瞪着帐顶,攥着棉被的小手都骨节发白了。



    好你个小贱人,为何这般阴魂不散!



    本以为让你嫁进这鬼宅里,你便会过得不人不鬼,生不如死!谁想得到这个破败的大将军府居然会冒出这些莫名其妙的势力,居然连太子都得上赶着巴结你!



    算你这个小贱人命好,不过就那废物世子,听说病情又加重了,等他死了,看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寡妇,如何在这安阳城的汹涌风云中存活!



    这么想着,夙星月心里好受了些,手松开棉被,贴上了自己的小腹,眼神又狠毒起来。



    今日让我腹中皇儿受惊之仇,他日定要你加倍奉还!



    现在的夙星月,怎么都想不到,她自以为只能艰难求生的人,日后会是那个搅动安阳城风云的人物!



    ——



    ——



    花厅。



    朝歌到的时候,周郎月坐在侧位上,手里端着茶盅,但一口都没喝。



    见朝歌进来,周郎月立马放下手中的茶盅,起身行礼,态度恭谦——



    “问小叔母安好——”



    朝歌浅浅笑着回应,“三皇子客气了,有所怠慢,还请见谅。”



    朝歌说着,走到主位坐下。



    人才落座,丑儿立马端上来一杯花茶,还有两碟宝月楼的点心。



    周郎月坐了快一盏茶的时间,除了一开始有个小厮给他端了一杯清茶来,就没人再搭理他了,这会朝歌过来,他面前才放下了两碟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