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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他的怒2
    陵君行神情阴沉至极,“你是不是真以为,朕不会罚你?”



    秦落羽轻声道:“臣妾不敢。只是翟暮他罪不至死,还请皇上,饶过他。”



    陵君行冷冷道:“他是什么罪,还轮不到你来评判。”



    秦落羽刚要说话,翟暮已经开了口。



    “娘娘。”翟暮声音虚弱,轻得几不可闻,“不必为我辩解。我的确,罪不可赦。”



    翟暮的脸透白如纸,手脚上三道狰狞剑伤,正不断涌出血来,一点点将地面染红。



    好好的一个人,眨眼间就被挑断了手脚筋,以后他,要怎么生活?



    而且他以后,可能再也不能使剑了。



    秦落羽心头酸涩,“翟暮,你为何......”



    翟暮轻轻摇头,“娘娘。事已至此,不必多言。”



    他们两个人这几句对话,不过是须臾之间。



    却不知,就在这须臾之间,殿内仿佛已被黑云压顶,一场狂暴的风雨,即将来临。



    陵君行漆黑森冷的眸死死锁住跪在殿中的女孩。



    先前因为哭了许久,她的眼睛红肿不堪,此刻,却因为翟暮,那双眸中再次染了湿意。



    为另一个男人,在他面前流泪下跪。



    不惜忤逆他,也要为这个人求情。



    真当他对她无可奈何吗?



    真以为她在他面前,可以有恃无恐??



    “喜欢下跪不是?”



    陵君行阴沉沉地开口,每个字眼都如沁冰霜:“那就这么跪着吧。”



    他拂袖而起,冰冷淡漠的视线居高临下扫过翟暮,“至于这个人,扔进洛城刑司,什么时候该交待的交待清楚了,什么时候让他死。”



    陵君行走了。翟暮也被侍卫拖走了。



    方谦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秦落羽,只觉这皇后娘娘太过不识分寸。



    知不知道她失踪的这些天,皇上为了找她,费尽多少心力。



    知不知道她之前中毒昏迷的时候,皇上又是如何不眠不休地守着她。



    可她倒好,趁着两国结盟议和之际,无声无息地逃了。



    逃了也就罢了,回来第一天就闹出这么档事来。



    皇上在这里是处理正事,她就这么冲进来,堂而皇之地为犯人求情。



    关键翟暮是什么人,翟暮他差点杀了詹少刚好吗?



    这也是能求情的?



    卫无忌的脸上,神色也甚是复杂。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有点词穷,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半晌,方只叹了一声:“娘娘,你这又是何必呢?”



    皇上对娘娘的心意,娘娘该知道的。



    可为何娘娘总是喜欢触碰皇上的逆鳞呢?



    当着皇上的面,为另一个男人求情。



    便是放了普通人也难以忍受,何况,皇上还是九五至尊。



    秦落羽抬头看了眼卫无忌,语气平静道:“翟暮他,不该死。”



    卫无忌忍不住道:“为什么?”



    秦落羽沉默片刻,“我......不能说。”



    主要是她答应过翟暮,不能说。



    卫无忌:“......”



    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吗?



    方谦:“.......”



    这要是换个人说这句话,他一定打得对方满脸开花,爹妈来了都不认识。



    可说这话的是皇后娘娘,连皇上和卫帅都没能掰扯明白,他还有什么说的。



    再加上刚才他无意伤了皇后娘娘的胳膊,多少有点愧意,是以难得对秦落羽这句话,保持了沉默。



    一时之间,殿内再次安静下来。



    卫无忌知道多说无益,示意众人都散了,“无殊,去找个太医,给皇后娘娘处理伤口。”



    皇上虽然要皇后娘娘跪在这里,可娘娘胳膊上的伤,不能不管。



    卫无殊连忙要去,秦落羽拒绝:“不必。”



    不过轻微划了个口子而已,能有什么事。



    她现在是在被大魔头罚跪,找个太医来兴师动众的,传到大魔头耳朵里,他肯定得生气,少不得又该以为她拿乔了。



    众人无奈走了,偌大的临光殿,只剩下秦落羽一个人。



    她知道自己今日本可以不必多管闲事,可是......



    她作为唯一的知情人,真的没有办法看着翟暮被这样对待,却无动于衷。



    *



    翟暮护着她逃行的那些天,沉默得不像话。



    除了有些事必须要开**待,其他时间,基本都是漠然无言。



    众人中途歇息时,他也总是一个人坐得远远的。



    秦落羽起初以为他不喜人多,可后来发现,他一个人坐着的时候,时不时会出神。



    他淋雨发了烧,咳嗽得厉害,却不肯停下来休息片刻,坚持一路疾行,最终在那个不知名的小镇,终于病倒了。



    他们到的时候,小镇上有官兵巡查,他们只好借住在民家小院,又加以夜深,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找大夫。



    眼见翟暮烧得昏昏沉沉,秦落羽不放心,打湿了毛巾敷在他额头。



    她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翟暮突然迷迷糊糊拽住了她的衣服。



    他含糊地说:“对不起。”



    秦落羽有些惊讶,随口问了一句:“什么对不起?”



    翟暮低声说:“刺你那一剑,对不起。”



    秦落羽愣住,想了想,才意识到,他这句对不起,该是对詹少刚说的。



    翟暮昏睡未醒,意识还是迷离状态,显然是在梦中认错了人,才会这么听话地有问有答。



    虽然秦落羽不知道在骁骑营詹少刚是如何对翟暮。



    可仅仅是当日同行去安城的路上,她已经可以看出来,詹少刚对翟暮是真的很好。



    逃离这几日,她从未与翟暮提过詹少刚。



    但她心里多少还是觉得,翟暮对詹少刚,未免太绝情了些。



    秦落羽没想到翟暮会在昏沉之际,会对詹少刚说对不起。



    看着犹自闭着眼的翟暮,她不由叹气,“既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刺那一剑?为什么非要他死,非要取他性命?”



    “他不会死......”



    翟暮喃喃,“那一剑,不会要他性命......”



    秦落羽大感意外,“为什么?”



    翟暮却不肯说了,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秦落羽再来看翟暮时,他人已经醒了,但还是在发烧。



    秦落羽在他对面坐下来,直接问:“詹少刚为什么不会死?”



    翟暮明显心神一震,别过头去,说:“他已经死了。”



    “你昨天昏迷不醒的时候,说梦话了。你说那一剑,不会要他性命。”



    秦落羽观察着翟暮的表情,“你在梦里,叫着詹将军的名字,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