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两个活宝
“算了,我们也回去吧!”我沉吟了一下道,虽然我感觉很巧合,但我不能凭背影确定是她。再说,是出租车那个人又能证明什么呢!月给我的印象真的不太好,我想起她故作娇柔的声音,就止不住汗毛直立。
我在宿舍睡了三天,一方面是真的无颜见江东父老,一方面在反思自己这一次的遭遇,我感觉我的神经可能有问题,因为遇事时候,容易热血昏头,不计后果。我不是李小龙,更不是陈真,这么多次与人打架结仇能够不缺胳膊少腿的是因为运气,但我不可能每一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可想着想着,我就感觉不对劲了,我不是刻意要离开这个见面的地点吗?我以为我耍了个小聪明,可冥冥中,似乎有股强大的力量在操控着桀骜不驯的我,在某时某刻逼着我无路可走,而我毫不犹豫的又一头撞进这个网里。
百无聊赖的我又开始翻开姬送给我的《瓦尔登湖》,这一次我明显感觉内心安宁了下来,书中对返璞归真,隐居避世的追求,让我想起《道德经》那本书,老子一生追求的不就是小国寡民,鸡犬相闻而不想交的顺其自然境界吗?这和《瓦尔登湖》书里隐居的生活,倒有异曲同工的意思。
也许,很多事情真的是上天安排好的,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你想来也来不了。顺其自然吧!管他七夕节也好,中秋节也罢。我现在面临的严峻问题,是目前的生存问题。
我在宿舍躺了一个星期以后,终于逼不得已拜托尖和雄两拨人去求老李,老李只回了一句话:“想上班,喊他自己找我说。”
我内心再不情愿,也只能低头去求老李。
老李那张脸,还是如被火烧僵化了一般,不冷不热的。他抽着烟,看着我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想重新进厂做事的意思,他只淡淡的回答了一声‘好’,这让我搞不懂他为什么一定要我自己去说。
我以为他会教训我不要在厂里称王称霸,或者要求我安分守己的上班,但他只是在吞云吐雾的烟圈中说了个‘好’字。他是故作高深,还是故意要我低头,要我难堪。
第二天清早上班,全砂房的人都围着分量房看热闹,尖和进两个傻逼正头顶着头手抓着手,推来退去的在顶牛打架。这两个奇葩,只要见面,就会红了眼挑衅,如果被谁怂恿几句,就会头顶着头,手推手你来我往的顶牛,他们打的倒很有规则,只是角力,有一点像日本的相扑手。
尖看见我,连忙放开进,跑到我身边道:“火哥,帮我干他?”
进不是个聪明的孩子,呆头呆脑的,个子虽然不矮,但瘦弱的像条野竹鱼竿。他可能是真的有一点怕我,看见尖找帮手,也跑过来摇头晃脑的道:“你不能打我,我舅舅是群,你要是打我,我喊他打你。”
“我怕你,我亲叔叔是张佑兵。”尖看见进搬出黑老大舅舅群,立马狐假虎威的把佑兵变成他亲叔叔。天可怜见,佑兵叔叔是死是活的都无人可知,佑兵和尖,隔了十几代了,只能算是他同姓辈分叔叔。
我能帮谁,我只能相视一笑。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老乡,并且他们两个掐架,只是角力,几乎不会攻击任何要害,而且两个人都傻头傻脑的,古话道:狗见不得外地狗,傻子喜欢掐傻子,阿q喜欢打王胡。
吃晚饭时候,尖和进像哼哈二将一左一右坐在我身边瞪眼咒骂,我真的感觉搞笑。
“离火哥远一点,你算那根葱?”尖看见进也想拉拢我骂道。
“关你卵事,我又没挨你。火,明天我带你去阳城汽车站见我群舅舅好不好?”进拉着我的胳膊道。
“火,莫听他的,他算个卵,群上次当众扇了他耳光。”尖开始揭进伤疤。
“你娘,有本事再练练。”进眼睛猩红的瞪着尖骂道。
“日,谁怕谁。扒完了饭开干。”尖得意洋洋的回骂道。
“你等着,我让你伤心。”进恶狠狠的瞪了眼尖,起身向马路对面走去。
我和尖便抬头看着傻傻的进走过饭堂门口的水泥路,向对面路边吃饭的那群本地女人走去。
“秋华,火哥今晚约你看电影去,他不好意思过来说,喊我问问你愿意不?”进的声音很大,至少,他要让马路对面的尖听见。
“我操,麻痹他想干嘛?”尖一脸绝望的道。
“好呀!”秋华放下吃饭的铁盆子,红着脸道。
尖一脸颓废的看着我,我也是震惊的不可思议。天地良心,我一句话都没和秋华说过。
进欢快的跑过来,拉着我的手道:“今晚七点,秋华在厂门口等你。看投影去。”
“你什么意思,看我干嘛!火,你去,我支持你去。”尖被进一脸挑衅的看着,羞红着脸道。
“你不心疼伤心?”进盯着尖的眼睛道。看来,他们俩真的杠上了,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开玩笑,老子什么女人没玩过,老子怎么可能喜欢一个秋华呢!”尖故作轻松的道。
我起身向宿舍走去,这两个是活宝。
洗完澡,两个活宝就一直游说我去,尖为了表示自己心底无私,已经连续赌咒发誓几次。
六点五十,我被那两个活宝推到了厂门口,进是专门气尖,尖是表示自己心胸坦荡。
秋华低着头站在厂门口,脸红红的。她今晚穿的很漂亮,一条麻花色的套裙,胸口的两条粉红色布条被她精心的扎成一个蝴蝶结。粉藕一般的细长手臂,粉白的小腿,简简单单一双低跟凉鞋,干干净净面目。
她羞涩的看了眼我,我脸好好的,内心激动的心脏狂跳。
秋华羞涩的道:“走吧!太晚了看不成了。”
“挺远的,要不骑自行车吧!我驼你。”我猛然间想起自己的唯一财产自行车。
“走走,看不了就算了。”说完她低头走入厂门口的黑夜。
我老老实实的跟着,与她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我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知道做什么。事实上,十九岁的我,还从来没有与人约会的经历。